周南巳的婚礼没有对外公开,圈内也极少有人知道,但陈思娜知道,她还送了礼物,礼物是肖诚帮忙带过来的。
婚礼前一天,秦柔绵回到闽城,一回到家放下行李后,她就去知意家找知意,第一句话就是问知意伴郎是谁?
知意故意卖关子不告诉她,“伴郎有了,你放心,伴娘你肯定当得成。”
秦柔绵当然知道有伴郎,她好奇的是伴郎是谁,“明天就是婚礼了,伴郎肯定已经有了,是谁,是谁?”
知意笑而不答,反问:“你的男朋友呢,带他回家了吗?”
“我要是带他回家了现在也不会来找你了,他没跟我一起回来,他明天才到。”
知意喔了一声,笑得意味不明。
秦柔绵看出知意这个笑不对劲,抓着人说:“你笑什么,我只是带他一起参加婚礼,没想带他回家。”
“明天婚礼,你叔叔阿姨也在,他不是就要见你父母了吗?”
秦柔绵放开知意的手,把头扭到一边,傲娇道:“这么多人,他们又不一定就见到。”
她又小声道:“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又谈了个男朋友。”
这点知意有点意外,“你还没告诉叔叔阿姨你有男朋友了?”
秦柔绵突然变得别扭,“没有,我们在一起也没多久,没机会说。”
加上她因为和前男友分手跑到南城去,她父母还有点生气呢,她要是说自己在南城那边找了个男朋友,那她父母肯定得棒打鸳鸯了。
她父母是不愿意她嫁到外地去的,即使是相近不远的城市。
知意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你要是不告诉叔叔阿姨莫城杰的存在,那明天他该如何面对你的父母,还有你又要怎么面对他?”
“回家以后,去跟叔叔阿姨说。”
知意声音轻柔,语速不快不慢,慢条斯理,缓缓而道,听着很舒服,没有给秦柔绵一点压力,倒是在教她怎么做,无声无息地支持她。
秦柔绵与知意对视,坚定地点下了头。
秦柔绵在知意这里待到晚饭时间才回家,她回到家刚好开饭,她帮忙拿了碗筷,又盛饭。
一家人坐下来吃饭,她手里抱着碗,心不在焉地戳了戳米饭,机械地夹了一点往嘴里放,眼睛圆碌碌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爸妈。
秦妈妈早就发现她不对劲了,现下看不过去,她问:“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就说,不吃饭一直看着我们干什么?”
秦爸爸也望向了她,“明天知意婚礼,你又是当伴娘,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吗?”
秦柔绵放下筷子,不戳饭了,“我当然开心啊,我是有别的话想跟你们说。”
秦妈妈也不吃饭了,看着秦柔绵,“要说什么?”
秦柔绵纠结了一会,脑子里想着知意说的话,当即鼓起勇气就说:“爸,妈,我有男朋友了,已经谈了好几个月了。”
秦妈妈和秦爸爸对视了一眼,表情没有很意外,“男朋友是哪里人?”秦爸爸问。
秦柔绵吞吞吐吐了一会,心虚小声地道:“南城。”
秦妈妈和秦爸爸又对视了一眼,这次秦妈妈问:“做什么工作,什么人,他考虑来闽城发展吗?”
“他是我的老板,他的公司在南城......”秦柔绵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秦爸爸和秦妈妈都看向她,两人的表情都有点严肃,一会,秦爸爸说:“南城虽然离家里不远,但以后你继承了公司,要怎么做?来回两头跑吗?”
秦柔绵放下碗筷,手放到桌下的腿上,身体挺直,也很严肃郑重地说:“爸,你的公司你自己管理不就行了吗,我又不会管理公司,你让我继承也不怕到时候在我手上经营破产。”
“我不管,我喜欢他,你们别想劝我跟他分开。”
秦妈妈说:“你爸都要退休了,公司不给你给谁?”
“不会管理公司就现在开始学,让你爸教你。”
秦柔绵有脾气了,反抗道:“我才不要,我一个女生管理公司多累啊,又要应酬又要搞表面那一套,我又不是女强人,我想当咸鱼,我现在的工作就能养活自己,我已经满足了,其他我都不要。”
她话撂完,起身道:“明天要穿伴娘服,今晚不能吃太多,我吃完了,先回房间了。”
说完,秦柔绵也不给她爸妈开口的机会,立马就溜进房间里了。她要是不走,就得要听他们唠叨一大堆有的没的,简直就是要被洗脑。
她快要关上门的时候,头伸出了门,对着餐厅喊:“我男朋友明天也会去参加婚礼,你们要是愿意我就介绍给你们认识,要是不愿意就不介绍了我自己偷偷跟他玩。”
秦爸爸:“......”
秦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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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柔绵就过去知意家里,两家人住在很近,她直接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不过因为她穿了伴娘服,穿了高跟鞋,不乐意走路,就让她父母送她过去。
秦妈妈和秦爸爸把她送到知意家后,他们开车去吃了早茶,时间还很早,他们慢悠悠地吃完后,才慢悠悠开车出发去寒城。
秦柔绵坐在知意的房间里打了哈欠后打问她:“你昨晚几点睡的,不困吗?”
知意莞尔一笑,摇了摇头。
秦柔绵看了眼她,眼睛发亮来了精神,“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你幸福还来不及,怎么会困。”
秦柔绵狡黠地笑了笑,灼热的目光在知意的身上打量,“你今天肯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
知意已经换上了婚纱,一身洁白,裙摆落地,露出精致漂亮的碎骨,头上戴着公主皇冠,皇冠上的钻璀璨夺目,在屋内白色灯光的反射下,比夜晚天空上的星星还要耀眼。她脸上的妆容精致无暇,是秦柔绵亲手帮她化的。面若桃花说的是她,明眸皓齿说的也是她,眉眼温柔说的亦是她。
她是佳人,遗世独立,一见倾人城。
所有一切形容美好的古诗词语都可以用在她身上。
秦柔绵目光里是惊艳又是欣赏地看着知意,怎么看都看不腻,简直养眼。
她现在倒是觉得南神赚到了,能娶到一个这么漂亮温婉的仙女。
天已经大亮,秦柔绵无聊托着腮看着知意,舒妈妈推门进来,手上拿了些早餐,有豆浆包子粥。
“应该都饿了,先把早餐吃了。”
秦柔绵早就饿扁了,看到吃的立马凑了上去,拿了一杯豆浆在手上,笑嘻嘻地对舒妈妈说:“谢谢阿姨。”
她看向知意,“你要喝豆浆吗,还是喝粥?”
知意笑盈盈地看向他们,“我喝粥就好。”
舒妈妈给她拿了一碗粥。
“今天会很累,多吃点,补充体力。”
知意弯唇笑,轻点了点头。
舒妈妈在房间陪两人吃早餐,吃到一半,舒爸爸在门外敲了敲门,舒妈妈去开门,问他什么事。
“南巳已经来了,在楼下,你们准备一下。”舒爸爸说完往房里看了一眼,看的是知意的方向,见到穿着婚纱的知意,有点感慨,自己的女儿出落得如此漂亮,现如今出嫁了,心里百感交集,感动,不舍,又欣慰。
知意放下快要喝完的粥站了起来,笑意盈盈看着舒爸爸,“爸。”她轻软,满心感谢地喊了一声。
舒爸爸直直点头,连连应道。
秦柔绵看到这样的场景有些热泪盈眶,立马也站起来说:“叔叔,知意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舍不得她嫁人了。”
舒爸爸:“我的女儿自然是漂亮,今天我很高兴。”
舒妈妈眼睛也微微湿润了起来,拉了下舒爸爸道:“女婿快到门口了,我们先去开门。”
舒爸爸:“好,好。”
房间门又重新关上,秦柔绵帮知意理了理婚纱裙摆和头纱,语气感慨道:“叔叔阿姨很不舍得你,我看他们都差点流泪了。”
知意望着门口,一时没有说话,等听到外面传来了声音,她才弯眸笑了起来,缓缓道:“以后我和南巳会多回来看他们。”
秦柔绵点头重重嗯了一声,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又说:“我爸妈不让我嫁到外地去,应该也是舍不得我。”
知意转头去看秦柔绵,“他们是舍不得。”不是应该。
他们要是想要她继承什么公司,就不会由着她自己在外面找工作,也不会由着她到南城去。
房间里的两个女人已经坐不住了,知意还耐得住,坐在床上等,秦柔绵蠢蠢欲动守在门口,耳朵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知意家里的隔音挺好的,她只能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但听不清在说什么,听着,听着,她莫名觉得有一道声音很熟悉,又听了一遍,她突然就打开了门,直直望向外面站着的一排人,目光略过所有人,最后落在周南巳左边的人上。
她听出那道熟悉的声音就是莫城杰时,就觉得不可能,但她又忍不住立马开门去确认,在亲眼见到就是他时,她又觉得自己眼花了。
她愣愣地站在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全场有一秒的安静。周南巳越过她望进了房内,慢步向房间走去。
秦柔绵这才反应过来,又啪的一声关上了门,把周南巳挡在了门外。
知意走向了门口,“怎么又把门关上了?”
秦柔绵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脱口而出,“南神走过来了。”
知意无奈的笑起来,“他来了你关他门做什么?”
秦柔绵呆呆睁大眼睛地说:“伴娘不是要堵门吗,怎么能这么容易就便宜新郎把新娘接走。”
知意不想让秦柔绵为难周南巳,说:“刚才是不是看到莫城杰了,他是伴郎。”
秦柔绵:“我看到了,我知道。”
“你不是想他了吗?”知意像是在循循善诱。
秦柔绵靠着门上,有人在敲门声,她急急忙忙地回了一句,“我才没想。”
知意笑:“应该是莫城杰在敲门。”
似乎是应证知意的话一样,莫城杰在门口喊了一声,“柔绵,开门。”
虽然看到莫城杰她挺惊喜的,但是莫城杰瞒着不告诉她,她有脾气,哼了声后,她超大声地说:“我不开。”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是在赌气。
知意笑了笑,现在秦柔绵不开门,不再单纯只是想要堵门了,她是在和莫城杰闹脾气了,莫城杰叫她开,她偏不开。
“不是给我开门,是给南神开门,你不开门,他接不到新娘,你以后还想要他的签名照吗?”
秦柔绵犹豫了,想着南神,想着签名照,再看了眼知意,她慢吞吞退后了几步,把门打开。
她一开门,就被莫城杰拉到了一边,整个门让了出来。
周南巳望进了里面,迈步走了进来,在看到知意的那一刻,他眼中晕开了温柔,波澜不惊的眼底,泛起点点涟漪,神色不自觉变得温柔,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知意笑颜如花凝视着他,眼里有光,眼睛笑得弯弯,宛如月牙,她亭亭玉立站在那,美得不可方物,一颦一笑都带着温柔,洁白的婚纱衬得她如一朵天山雪莲,纯洁,神圣。
周南巳在她面前停下,深深凝视着她,随后嘴角一弯,声音透着柔情蜜意,“很漂亮,很美,想把你私藏。”
两人之前拍过婚纱照,周南巳不是第一次见她穿婚纱的样子,不是第一次,却比第一次让他惊艳,让他动了想要把她私藏起来的念头,她这么美好,他怕她被人觊觎。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我也是。”
她也想把他藏起来。
新娘接到,所有人上了车,前去寒城。
秦柔绵和莫城杰同一辆车,两人坐在车后座,莫城杰去牵秦柔绵的手,被她甩开了。
莫城杰再一次去牵她的手,强硬地把她的手握在手心,“瞒你做了伴郎,这个也要生气?”
秦柔绵跟炸了毛一样转过头控诉他,“做伴郎就做伴郎,瞒我干嘛,我会不让你做吗?”
莫城杰哄着人道:“你见到我不惊喜吗,我听说你一直问伴郎是谁,是很期待伴郎?”
“没有,好奇问问而已。”她就是期待,南神的伴郎能不期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