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浑身湿漉漉的沈欢进来,笑笑大惊,急忙迎上前去牵着沈欢的胳膊道:
“公子,您受伤了吗?”
随手关上房门,沈欢呵呵一笑。
“没有,没有,我故意跳进水里的。”
“啊,那您杀掉祁茂了吗?”
“当然,祁茂死得不能再死啦!”
“公子您真厉害!”
笑笑满脸崇拜的赞了一句,突然想到沈欢还穿着一身湿衣赶忙又道。
“快,公子您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吧,不然着凉了可不好!”
客房简陋,没有屏风遮挡,笑笑丢下一句‘公子,奴婢不看您,您自个在房间里换吧!’后红着脸一下钻进了被窝。
沈欢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的几下便换好了衣衫。
祁茂贪生怕死逃到杭州,杭州官场对他的观感相当恶劣。
他遇刺身亡虽然大家表面上不能拍手称快,但要让官府去大力缉拿刺客大家还是不情愿的,捕快和衙役们也只在都指挥使司周围虚张声势的追了一阵后便草草收场。
因此,沈欢倒是轻松不少,他在和笑笑聊了一下事情经过后便倒床而睡。
次日,杜青如约而至。
“咚咚咚!”
杜青大大咧咧的一边拍门一边叫喊。
“沈公子,沈公子,你起床了吗?”
嘎!
房门应声而开,笑笑的身影出现在了杜青眼前,杜青一愣,急忙抱拳道:
“姑娘,对不起,对不起,在下找错门了!”
屋内一声轻笑传来。
“杜青,进来吧,你没有找错!”
杜青再是一愣后看了笑笑一眼,这才满脸疑惑的走了进去。
笑笑红着脸笑了一下,朝沈欢道:
“公子,您和杜大哥聊聊,奴婢去给您叫早点!”
见笑笑走出房门,杜青看了一眼沈欢,一脸崇拜道:
“沈公子,厉害啊,没想到几天不见,你又找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嗯,可好是好,难道你不怕京城里的那两个大小姐活剥了你?”
沈欢尴尬的一笑,骂道:
“去去去,什么活剥死剥的,这位笑笑姑娘是萧如冰的丫鬟,我们无意间碰上的。”
嗯,这是什么情况?
沈欢是上官若雪的夫婿,却和萧如冰的丫鬟同室而居!
杜青突然感觉脑子有些乱,木然的点了一下头。
“哦,萧小姐的丫鬟呀,那我不说出就是!”
沈欢不理杜青满脑子的龌龊想法,收拾好行李自个走出了客房,再过半个时辰后,三人骑着杜青找来的马匹出杭州一路往京城而来。
京城,御书房。
封景珹早朝退下来回到这儿已经是上午十时以后。
虽然今天在朝堂上讨论的事情并不多,除了关于绍兴大捷以外,其他的都是一些按部就班的东西,可偏偏就是这一件事情却着实议论了好半天。
对于有功之臣加以封赏和赏赐那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朝臣的意见基本能得到统一。
只是,关于祁茂弃城而逃这事就难办了。
本来按照封景珹自己的意思,对于这种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人来讲,他是看不惯的,也愿意杀了他来让朝臣引以为戒。
只是头两天余治跑到他跟前痛哭流涕的说他只有这么一个外甥,平时对他也很孝顺。
这次对绍兴的战备也只是处理方法不当而已,祁茂并没有弃绍兴十万百姓于不顾的想法。
又说,祁茂的出走杭州并没有给这次绍兴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患。
希望他封景珹能对自己的外甥网开一面,从轻处罚。
给自己外甥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人嘛,即使是一个皇帝,很多时候也是要考虑一些事情的。
一个次辅能跪下来向自己讨一个人情,封景珹感觉有些左右为难,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余治所求。
没想到这件事情拿到朝堂上来,底下以都察院和翰林院那帮人却反映激烈。
好几个人当场就站出来说祁茂这种贪生怕死之辈不足以为将。
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他不足以告慰那些为了绍兴安危而牺牲的人,更不能赌天下悠悠之口。
全都都极力主张杀了祁茂。
余治集团当然不服,认为祁茂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
话说即使真的是死罪他余治还不是要死命的争一争。
就这样,一个朝廷吵得那个须发乱舞,口沫横飞,后来兵部也加入了战团。
当然兵部里多数还是赞成重罚祁茂的,只有少部分与祁茂有交情的才勉强为他说几句好话。
最后,封景珹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拍板把祁茂革职为白身,永不起用。
而廖宣因为在绍兴大捷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被调离绍兴,任杭州知府。
虽然都是知府,但杭州人多地广根本不是一个小小的绍兴能比的,所以也算是一种高升。
谢皋则替代祁茂为绍兴指挥使,其他有功人员皆升一级。
绍兴城百姓减免三年税负,大家族大商贾税负减半,时间为亦为三年。
至此,绍兴大捷终于尘埃落定,倭寇也慢慢的被沿海的官兵赶入了海上。
至于朝廷争吵倒是小事,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也经常有人为了自己的某种利益争吵。
所以封景珹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而是退朝后直接回到御书房休憩起来。
他刚要睡着的时候,外面一阵悦耳的声音传来。
“张公公,我父皇可在里面?”
门外,好像张泉应了一声之后便小跑了进来。
“圣上,幽州公主求见!”
封景珹微微一笑,“让她进来吧!”
看着女儿走进来,封景珹脸色露出了几丝慈祥的笑意。
“忧儿,你怎么来了?”
封无忧简单的行了一个礼,来到封景珹的龙椅边就是一靠,一脸不满的道:
“父皇,女儿来看看您呀,顺便给您提提意见!”
“什么意见,父皇哪儿又对不起你啦?”封景珹偏头望向女儿不解的问道。
封无忧噘了噘嘴。
“您对孩儿这么好,当然没有对不起我啦,不过,您在绍兴一事上做得却是不好,一点都没有做到赏罚分明!”
“嗯,”
封景珹饶有兴致的看了封无忧一眼。
“父皇我哪儿没有做到赏罚分明了?是赏轻了呢,还是没有杀祁茂啊?”
“都不是!”
封无忧拖了一张小圆凳往龙椅边一坐。
“是父皇您赏的时候漏人了,把这次绍兴大捷最大的功臣给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