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玧暗中指使黑子,假扮谢小川手下,设计欺骗叶珺的事,谢小川和叶珺都没有追究,黑子和几个兄弟,被警察教训了几句,就放出来了。
剧组被炸的事,警察调查了几天,有人主动自首,承担全部责任。虽然大家都知道另有真凶,但是一直查不到新的线索,只得暂时结案。
谢嘉的逍遥法外,成了谢小川心里的一个结。
他派人继续搜集证据,相信用不了多久,谢嘉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天,谢小川正在办公室里工作,因为耳鸣的原因,有人推门进来了也没有发觉。
直到那人坐到他面前,一掌拍在桌上,他才猛地抬起头来。
“爸,你怎么有空来。”谢小川惊讶道。
谢晋脸色很差,目光如刀般锐利,胸口起伏不定,一看就是正在生气的样子。
他板着脸说:“你小子行啊,这么大的事都敢瞒着我。”
谢小川的耳朵没恢复,听不到他说什么,不得不多问一句:“爸,你说啥?”
“我说,你知道谢嘉不是我的儿子,不但不告诉我,还偷偷去做亲子鉴定,你小子真行!”谢晋的消息十分灵通,事情过了没几天,就知道了。
已经让老爸重复一遍了,谢小川还是没听清。
他实在不好意思让老爸再说一遍,只好胡乱猜测谢晋话里的内容。
上次谢晋来,说的是结婚的事,这次应该差不了太远,有极大的可能,是来验收戒烟成果的。
于是,谢小川回答:“烟戒得差不多了,从你上次来到现在,一口都没抽。”
谢晋听完他的话,脸都绿了。
“我说的是什么,你回答的是什么?他装我儿子,你装疯卖傻,你们俩是不是想合起伙来气死我?”
老爸的脸色更差了,是不是想反悔啊。他烟都戒了,老爸还不准他跟叶珺在一起的话,就太过分了。
谢小川坚定不移地表态:“我和她的想法一样,就算爸不同意,我们也要非这么做不可。”
谢晋被他气得头晕脑胀,连手都抖了。
“我是您的儿子,她不是。毕竟她跟您没有血缘关系,您对她有意见很正常,但是,爸,就算是为了儿子,您能不能宽容一些,接纳她?”谢小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说服老爸,接受叶珺。
这话一说,谢晋的火气真上来了,瞪眼横眉地吼道:“他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在谢家吃喝嫖赌挥霍了三十年,还恶毒地绑架你,差点毁掉你的后半辈子,你要我对他宽容一些?你能忍,我不能忍!这口气,我非出不可!”
老爸很生气,一定是不肯答应他和叶珺的事了。
这种时候,绝不能屈服,否则,老爸更不会接受叶珺。
谢小川的语气强硬起来,“我和她之间的相处,绝非一朝一夕,感情极为深厚。如果爸不肯让她进谢家的门,那儿子只要跟她一起离开。”
“你什么意思,想威胁我?谢睿,我告诉你,就算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又怎么样?没有儿子,我还有女儿,她们会给我生外孙,我照样不乏天伦之乐!”谢晋真的被儿子气疯了,把最难听的话说完,将手下送来的档案袋甩到桌上,大步离去,出门的时候,将门板狠狠摔上。
谢小川打量了一下档案袋,看起来好眼熟,正面最底下的一行字,恰好是给谢晋和谢嘉做亲子鉴定的医院名称。
不会是……丢了的亲子鉴定回来了?
他迅速拆开袋子,拿出里面的资料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鉴定书。
搞半天,他说的事,跟谢晋说的事,不是一回事。难怪谢晋气成那样。
谢小川拿着档案袋,飞也似的追了出去。
赶紧跟老爸解释,迟了,误会更深。
谢小川追到走廊里,远远看见谢晋和秘书正在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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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端着一杯浅褐色的液体,正要送往谢小川办公室。
谢晋刚才跟谢小川吵了半天,口渴得厉害,与她擦肩而过,看到那杯东西,以为是茶,便喊住她,端过来就要喝。
秘书忙道,“哎,谢董,这是医生给老板开的中药,您不能喝。”
谢晋的手停在半空,狐疑地嗅嗅杯中之物,腾起的雾气里,的确有些苦涩。他把杯子放回秘书手里,随口问,“这是什么啊?”
秘书据实回答:“冬虫夏草。”
“冬虫夏草?补肾的,睿睿肾虚?”
秘书脸上的表情一僵,解释说,“老板在爆炸案中,震伤了耳朵,听不清楚声音。医生说,肾开窍于耳,冬虫夏草可以补肾,对老板听力的恢复大有好处。”
爆炸案,又是谢嘉!
谢晋怒火顿起。这个兔崽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对他的儿子下手,不想要命了!
既然他不想要命了,那就让他生不如死。
这时,谢小川追上来,跟谢晋费力地解释,“爸,刚才在办公室,我以为你说的是我和叶珺的事。”
“我知道。你们俩的事,你们自己做主。另外,注意身体。”谢晋黑着脸,愤然离开。
谢小川一头雾水,问秘书,谢晋说了什么话。
秘书将杯子递给他,拿出纸笔,慢慢写出来:谢董先是问杯子里是什么。
谢小川仰头喝了一口,接着问,“然后呢?”
秘书:我说,是冬虫夏草。谢董问,您是不是肾虚,我就说……
谢小川耐不下性子看她写下去了,“直接说结果吧。”
秘书:谢董说,您和叶小姐的事,您两位自己看着办,另外,注意身体。
噗——
谢小川含在口中的中药汤喷了出来。
老爸该不会以为,他喝补肾的冬虫夏草汤药,跟叶珺有什么关系吧……这误会太大了,他跟叶珺可是什么都没做……
说到叶珺,还真有点想她了,不知道最后的决定,她考虑好了没有。
谢小川把公司的事简单交代给秘书,便下了楼。
秘书回忆着他最后那句“公司有事,给我打电话”,嘴角抽搐个不停。
老板,别逗了,给你打电话,你听得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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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川来到医院的时候,走廊里的长椅上坐满了病人和家属。
从他们中间挤过去,好不容易来到病房门口。
叶玧和叶珺一个侧身躺着,一个坐在病床边,两人全都背对着房门。
谢小川停住步子,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
叶珺从一旁的小柜子里拿出一瓶药,拧开盖子,倒在手里几片,端起水杯,递给叶玧,“医生开的药,该吃了。”
叶玧阖着眼睛,不声不响,好像正在睡着。
叶珺知道他在装睡,故意说道:“既然你还没睡醒,那我先走了,等有时间再来看你。”
“等下。”叶玧翻过身,抓住叶珺的手,“我吃药,你留下来陪我一会儿。”
他的目光一滞,看到了门外的谢小川,脸色随之微微一变。
“我背后怎么了?”叶珺疑惑着,转身去看。
叶玧拉了她一下,微微一笑,“没什么,有个人路过而已。”
叶珺正过身子,坐回椅子上,将药片和水送到他手上,“快点吃,不要让我哄。”
叶玧接过来,把药片丢进嘴里,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了下去。
“这个,是你昏倒后,交到我手里的。”叶珺拿出一枚戒指,递到叶玧面前。
叶玧没有动,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眼睛里,有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
叶珺伸开他的手,将戒指放到他的掌心里。
“戒指,是买给你的,你不要,又不让我扔,你到底想怎么样?”叶玧抬头望她。
“我们能不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做普通朋友,或者,兄妹。”
“这是你希望的?”
“是。”
叶玧苦笑一声,“可是,这不是我希望的。”
是不是我爱你,就必须满足你的希望,否则,连现状都无法保持?
凭什么因为爱你,我就要低你一等,唯你是从?
你对谢睿究竟有多少信心,竟然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
我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问你,可是,我不敢说。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一粒尘埃,全世界最渺小的存在。
许久后,叶珺终于开口,“爱情,一厢情愿是不够的。”
“只要你点头,我就不是一厢情愿。”
“叶玧,你别这样。”
“我知道,我犯的错已经太多了,多到,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叶玧举起戒指,缓缓道:“我有一个埋藏了八年的心愿。这枚戒指,我希望能够戴到你的上。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求婚,逼迫你跟谢睿分开。只是戴上试试,你就当做是怜悯我,好不好?”
叶珺犹豫了许久。
背着谢小川,戴上叶玧的戒指,这样会不会不好。
换个角度想,或许,这是一个让叶玧死心的好机会。
叶珺拿着戒指,小心戴到无名指上。她的手指极为纤细,戒指有些粗,戴着太松。只是稍稍倾斜一下手的角度,戒指就会自己掉下来。
她捡起戒指,还给叶玧,“你瞧,这戒指,八年前就不合适,现在也不合适。”
叶玧垂眸,失落地自语道:“是啊,一直不合适。这么明显,以前的我也看得出来,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站在门外的谢小川,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叶玧将戒指戴到叶珺的手上。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叶珺居然没有拒绝。
叶玧一定是向叶珺求婚了,叶珺一定也答应了。
如果没有答应,叶珺怎么可能自己戴上戒指。
谢小川非常失望,看了他们最后一眼,黯然离开。
是他提出来,要叶珺好好考虑,重新做一次选择的。为什么,她重新选择了,他会这样难过。
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可他还是不想抽烟,只想喝点酒。
对面就是一家酒吧,不如,进去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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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叶珺忙不迭取下戒指,还给叶玧。
叶玧没有接过来,而是静静地望着她,“你为什么不多戴一会儿,或许时间久一些,你就会习惯戒指的存在。”
“我不会习惯。”叶珺见他不肯接,干脆放到他枕头旁边,“剧组的设备已经添置好了,剩下几场戏,导演急着拍。我先走了,等忙完再来看你。”
叶珺背起包,匆匆而去。
叶玧目送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从视线里彻底消失,才将目光移到戒指上。
放在枕头上的,不仅仅是一枚戒指,更是一个圈套。他以为能够圈得住叶珺,没想到,最终套住的人竟然是自己。
像是孙悟空画的圈子,外面的人进不来,自己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