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接下来的情景,付云欣的心皱在一起,即使过了这么长时间,翟南也跟自己说这是很久前发生的事情。可是,视频里的情景实在是太刷新她的认知界限,让她不由得浑身胆寒。
看完视频后,她呆坐在作为面前十几分钟不肯说话。震惊是有,难堪是有。更多的是无言。对自己看人的眼力表示无语,也对视频里发生过的事情表示难过。
半明半暗的书房里,原本理性的有些冷削得氛围突然之间像是结了冰一样让人难受。付云欣想离开,想要当自己从没有看过这一段视频。甚至,她还在心里默默地埋怨着翟南,如果不是他多事,她也不会坐在这里如此难堪。
她想站起来走人,脚步动动却无法如愿。
翟南陪着她坐了一会儿,两个人的呼吸静静地在空中交错,什么声音也没有。沉默安静的配合着如冰的氛围。知道后来,他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想多了。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这一次因为吴吟他们的事情,我也不会找到这个。里面的男人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他这么一说,原本还在紧绷着的付云欣忽然像是被松了口子的麻袋,哇的一声眼泪奔涌而出。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委屈,难过还是压抑后的失控。
坐在床上,付云欣腿脚蜷起,弯腰抱住自己,心底还是有些空落。
当时,大声哭出来的自己实在是太矫情。如果说看完视频后,她觉得难堪,那么,在翟南面前哭出来的自己实在是太神经质了。
重生后,她不止一遍的告诉要坚强,不要再相信除去亲情之外的感情,包括友情,包括爱情,甚至,包括同窗之谊。
可是,这些想法又何曾实现过。
只说翟南,他出现后就一直紧紧地拖着自己,总是拉着她不停走。更要命的是,她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反而一直被他牵着走。翟南轻飘飘的一个动作就能让她开始紧张,看似妥贴的三言两句更会让她情绪崩溃。
付云欣把头深深的埋进被子里,心里不断回绕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的这句话。
当时,自己为什么要哭呢?
她不知道,只知道,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吓坏了,眼前的视频实在是太让她震惊。里面的女生颠覆了她所有的印象,也让她开始恐惧。
翟南那句类似于宽慰的话,说出了她的担忧,也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她难过,她震惊,她恐惧,与其说是为视频里的男人,不如说是为自己的处境而感到受到威胁,不如说是惧怕于女生的狠戾和势力。
翟南看见她哭,似乎也有点慌,他把桌子边的纸抽拿过来,一张张的递过来为她擦泪。付云欣呢都能看见他的手在轻微的发抖,他的嘴唇紧抿,本应该流转着灼灼光辉的眼眸也被浓重的阴影遮住。
这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可是,他却总是戳中自己的软肋,让自己失控。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这该怎么办呢?想到当时的情景,付云欣的脸上发热,被子忽然变成了一堵没有通风口的院墙,让她备感呼吸不畅。
“不要再想了。你们都是同学,平日里朝夕相处,让你不要和她接触,这是不现实的。但是,这种事情如果捂着不让你知道,搞不好你会承受这个男生经历过的一切。所以,我觉得这个视频你必须要看。”看她哭声稍稍停住,人似乎也慢慢恢复了冷静,翟南轻言细语。
“好。”付云欣能说什么呢?
翟南咬牙,知道自己做的这件事是有点狗拿耗子那个啥,但是,他实在是担心这个迷迷糊糊还总是倔着脾气隐忍的小包子。因此,就算是留个残忍的印象,他还是要做。
“虽然我说过不干涉你,一切凭你自己的判断。但是,这件事,这个人,我觉得你都应该好好记住。”翟南把她搂在自己怀里。他是真的舍不得说着话,如果有一丝可能,他都会张开自己的羽翼把她护住,让她永远这么单纯的做一个普通大学女生。或者,过几年她谈了恋爱,他也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她开心或难过。
现在,他却有一种急迫,他需要付云欣快速的成长,他必须要让她像是被拔高了麦苗,无论她会不会难过,是不是感到难以承受的疼痛,他都必要要点醒她。
是的,就是这样的。
翟南心里这么想着,越发坚定。
果然,付云欣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刚哭过还泛着水雾的眼睛里装满了疑惑和思索。
因为刚才在躺椅上睡了一会,现在又被自己拉过来看什么狗屁视频哭的花枝乱颤,她早上梳的小花苞头已经被打散,此时,丝丝缕缕的碎发像是鸟类愤怒的尾羽般张开。给她凭空添了些凌乱慵懒的美感。
翟南忍不住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记住这些画面,好好想想你身边的人。你要磨练自己看人的眼力和做事的分寸。”
他叹口气,付云欣现在只是个刚上大一的女生,自小在父母手掌心长大,生活单纯的要命,满心里都是小恋爱小心动,哪里可能去思考自己所说的这些呢?
他觉得无力,可是,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自己要她学会的东西提前点出来。他受不了付云欣任何的闪失。就算是填鸭式的教育,就算是强制性的嵌进付云欣脑里,该做的他都必须要做,该说明的他依旧要提。
实在是因为,他不能承受任何一点失去小包子的可能。
不能理解也好,先让她记住吧。记住这些曾经发生过的残忍和混乱。
不能记住也好,先让她知道吧。知道这些可能要过很久才能领悟的话。
翟南抱住她,感受着怀中人的轻微颤抖,这么瘦弱,这么容易受到刺激。她又怎么能面对今后的一切呢?
门口有钥匙转动的声音,噼噼啪啪的惊到了正在回忆中的付云欣。
尹慧应该回来了吧。
抬头看,才发现室内一片昏暗。
原来,天已经黑了。
时间过得好快。
趁着尹慧开门的时间,付云欣快速的躺会被子里。整个人蜷在里面假装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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