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房间里忽然就响起来孩子的声音，程沐婳本来还有些意乱情迷，听到孩子的声音猛地将顾令时推开，然后掀开被子，逃也似的下了床。
阿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床边上，顾令时一回头看到困意重重不停揉着眼睛的小女儿，不经意的失笑。
这闺女出现的还真是很及时，他眼看着就快要得手了，这姑娘就出现了。
程沐婳衣衫不整的过去蹲在女儿身边，“阿树，怎么了？”
“妈妈，我要跟你睡。”
程沐婳微微一僵，想着她应该是做了噩梦了，她抬眸去看顾令时。
“好，阿树就跟爸爸妈妈一块儿睡好不好？”顾令时无奈的笑了笑，下床将女儿从地上抱了起来。
阿树躺在了顾令时怀中才看清楚顾令时的脸，小脸一时间很囧，“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是不是做噩梦了？”
小姑娘很用力的点点头，顾令时亲了亲她的额头，“那睡在爸爸妈妈这里就不用害怕了，好不好？”
“嗯。”
“沐婳，时间不早了，上来睡觉。”他一副丈夫的口吻跟她说话。
程沐婳想起来刚才，如果阿树没有过来，那么今天晚上她就……
中间隔着孩子，程沐婳睡的比较安心，只是现在，她已经退无可退了，明天早上醒来应该怎么跟孩子解释。
在阿树的认知了，在一起也就是可以睡在一起的了。
一早醒来的时候，阿树已经醒了，在被窝里玩耍，也没有急着起床，床上的另一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醒了也不起床。”
“妈妈，你跟爸爸昨晚睡在一起了，是不是在一起了？”小孩子所关心的问题也不过只有这些罢了。
偏偏这些问题，她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沐婳摸了摸孩子温软的小脸，“算是在一起了吧，阿树，不管怎么样爸爸妈妈都是爱你的。”
“可是我最希望你跟爸爸好好的在一起，我们是完整的一家人。”
阿树说完整的一家人时，沐婳的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触动了，如果那就是阿树锁希望的，她就算是满足又有什么呢。
“嗯，完整的一家人。”
卧室的门被顾令时敲响之后，程沐婳微微抬头看到了他。
“如果你们两个已经醒来了的话，快点洗漱一下，我们马上开饭。”
阿树听到了顾令时的声音之后就有点疯了，兴奋的跳下床跑到了顾令时跟前，顾令时见女儿光着脚跑过来，弯身将她抱了起来。
“女孩子不要总是光着脚，会着凉的。”
“爸爸，给我扎小辫子吧，我扎小辫子最好看了。”小女孩温软漂亮的样子深得顾令时的宠爱。
他的女儿这样可爱，将来长大了，他怎么舍得她嫁人。
“阿树，别闹，爸爸不会扎辫子，我给你扎。”程沐婳穿了一件衣服然后从床上下来，过去就要将阿树从顾令时怀中抱走。
哪知道小家伙紧紧的抱着顾令时的脖子不肯松手，回头瞧着程沐婳，“我就要爸爸扎鞭子。”
“阿树……”
“没事，也不是不会扎，你要不要也扎一个。”顾令时笑着问她，程沐婳的一张脸就红了，这男人怎么就没个正经。
“那你帮她洗漱一下。”
“进来一起，反正都要洗漱，还要分个先来后到不成？”顾令时抱着阿树进了洗漱间，回眸看了一眼程沐婳。
昨晚虽然是有点遗憾，可是也算是圆满的，毕竟阿树这孩子一早醒来就会问，而程沐婳总还是要顺着阿树的想法说下去的。
清晨的时光特别美，程沐婳随着女儿一起被顾令时伺候洗漱了。
说真的，看到顾令时动作呢么娴熟的给阿树扎辫子的时候，她有点惊讶，顾令时除了阿树又没有别的女儿，怎么会这么熟练的扎鞭子。
“我们阿树果然是漂亮的小姑娘，去吃早餐，爸爸妈妈随后就来。”
顾令时给她扎好辫子之后把她抱起来让她照照镜子，夸赞了一番之后就提醒她可以出去了。
洗漱间独留下他跟程沐婳两个人的时候，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
“你似乎是很惊讶。”
“嗯。”
“阿树出生没多久去特意学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一次跟自己的女儿相遇，在国内，以前很多女孩子都特别羡慕别人家的爸爸会扎小辫子。”
程沐婳眼眶微微一热，顾令时是个有心的人，她曾经以为阿树是她生的孩子，所以因为不喜欢她也会连带着不喜欢阿树。
看来不是这样，顾令时爱自己的孩子无关其他人，也不管其他事，是她一直以来想多了。
“好像是这样。”
“你过来。”顾令时站在盥洗台旁边冲她招了招手，程沐婳微微一愣，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六一儿童节那天是你的生日，因为意外，这生日礼物没能出手，我想今天送给你应该是不迟的，你可以当做是订婚礼物。”
顾令时从衣服兜里的盒子里拿出来一条颇有设计感的钻石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男人高大的身形在自己身后哦。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项链在脖子上戴着，有点闪闪发光，很漂亮。
这做工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出自大师之手。
“订婚？”
顾令时瞧着镜中的女人，心下一动，俯首嗅了嗅她的法香，“嗯，我们不是说好的，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再嫁给我一次。”
“顾令时，你这是蛮不讲理。”
顾令时干脆从身后圈住了她的腰肢，“沐婳，答应你这件事情并不是很容易做的决定，这几年说真的，你父亲在牢里过得不是很好，年纪也大了，听成华说一直挺想念女儿的。”
依照程沐婳所了解的顾令时，他不会这样轻易的答应，仅仅只是结婚吗？
“但是孩子就不要带去了，沐婳，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男人的一字一句都落入了耳里，果然，顾令时不会轻易答应的，她是程烨的女儿，但是阿树是他的女儿，他有权利阻止。
“爸爸也是阿树的外公。”
“沐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并非是对百合念念不忘，你知道的，有些东西在心里根深蒂固是没有办法除掉的，不能因为我爱你，就一定要原谅你父亲。”
这番话说的似乎是很有道理的样子，程沐婳无从反驳，她不能做这种道德绑架的事情。
百合对于顾令时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有很长一段时间，应该是跟顾令时的生命同等重要的。
她没有办法去跟一个死人作比较，也不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
“洗漱吧，我和孩子在外面等你。”顾令时蓦地松开了她，似乎是也怕听到她说什么下文，如果自己一不小心心软了怎么办？
洗漱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有些无力的撑着盥洗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今天天气不错，顾令时带着程沐婳跟阿树一块儿去了游乐场。
在这之前程沐婳一直考虑到阿树的免疫力低下没有带她去过人多的地方，如今顾令时倒是带来了。
小姑娘高兴坏了，程沐婳看着她长到这么大，也没有见过这孩子脸上有过这么灿烂的笑容。
“太热了，我们去休息一会儿吧。”
程沐婳拿手给阿树当扇子扇，这小脸都快熟透了，汗水也打湿了头发。
“妈妈，我想吃冰淇淋。”
“不行，太热了忽然之间吃那么凉的东西很容易生病拉肚子的。”程沐婳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拒绝了女儿的请求。
“爸爸。”
“爸爸也不行，妈妈都说了不能吃就是不能吃，我们去喝点果汁就好。”顾令时拉着女儿，一样没有让步。
坐在阴凉的地方，一家三口手里都拿着一瓶饮料，顾令时漫无目的的看着四周，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似乎是有人找你。”程沐婳也看到了，在这海城能够遇到，这到底是缘分还是什么。
“你和孩子先坐着，我去看看。”顾令时说着就起身走了过去，穿过人群，他找到了左曼容。
三年多不见，这个女人和当年似乎是没有什么变化，岁月何种东西这么残忍似乎也没能在她脸上留下点什么痕迹。
程沐婳心里有些不太好的感觉，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什么时候看到我的？”左曼容看着跟程沐婳坐在一起的小女孩，问已经走到跟前的顾令时。
顾令时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她的视线，“找我有什么事？”
“你还是找到了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她似乎已然是放不下，因为百合吗？”
顾令时温凉如水的脸色里找不到什么情绪，他看着左曼容，微微拧着眉头。
“百合已经过世了，曼容，这么多年，我已经放下了。”
“你爱上她了？爱上那个装着百合心脏的程沐婳，你爱着的到底程沐婳还是百合？”左曼容轻轻玩着唇角，问题却很毒辣。
“曼容……”顾令时连一沉，颇为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左曼容的眼睛忽然就红了，“令时，我生病了，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