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台下所有人,此时把目光全聚焦在走向主席台的宋世文,每个人的心里都非常复杂,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如何回答这个非常棘手,而且关系到宋世文声誉的问题。
宋世文迈出的步伐很沉重,他不知应该怎么说,才能既不给小鬼子高官闹翻,还能把自己解脱出去。
当他跨上主席台的最后一步,灵智一动,心情突然敞亮起来。
美智子看着宋世文低声说道:“宋君,你今天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关系到你的前途和命运,请慎重再慎重。”
“请美智子上尉放心,宋世文绝不会拿生命当儿戏,更不会继续作为一只被剥了皮毛的猴子,在晏城父老乡亲们面前丢脸。”
宋世文说着面对台下的大家,沉默了三五秒,在这个大家都在关注他的三五秒,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等待、期望、鄙视、兴奋,种种表情展现在不同人的脸上。
佐藤将军和饭冢大佐,相互看了一眼,面露阴险的笑。
新委任的经济委员会主任王凤德,看着宋世文,那种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小人在巨大压力下,采取最后的挣扎。
伪市长方俊卿和被列为晏城工商联合会候任会长的方士谦,皱紧眉头。
两人对宋世文当着晏城各界‘名流’在场的特殊场合下,再次坐实为讨好小鬼子,献出几辈人用心血建起来的宋家宅邸,鞍前马后成为鬼子的走狗,心中在淌血。
此时这个大汉奸竟亲自捉笔,替小鬼子制定晏城经济秩序,如此这般,宋世文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汉奸。
宋世文在这紧张关系到命运和声誉的关键时刻,他笑了,笑的人畜无害。
“各位长官,各位父老乡亲,刚才新任经济委员会的王凤德主任,将制定的晏城经济新政,大肆的赞扬是我宋世文的功劳,是不是我的功劳,我想给大家举一个例子。”
大家听宋世文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但不赶紧表明态度,,竟还有心情举例子,有的摇头,有的着急,还有的期待。
作为主宰晏城命运的日军高官,认为通过王凤德之口,将经济新政的制定,稳稳地放在宋世文身上,此事宋世文也确实参与,就是想抵赖也无法解释,所以对他要举例子说明问题,根本就没有引起重视。
“各位父老乡亲,请认真听我举的例子,比如说,我到在场的其中一位朋友家里做客,饭菜都已经做好,而你正准备收拾上桌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而你又不好意思叫我代劳,可放在锅上的饭菜必须马上收拾出来,不然的话就会影响到饭菜的口味,恳请我帮忙将饭菜端上桌,请问......。”
宋世文说到这里,一双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大家,突然再次问到:“请问各位,你们能认为主人家所做的饭菜,是我宋世文亲自下厨做出来的吗?”
他不等大家回答,‘哈哈’大笑的接着说道:“请各位用脑子好好想一想,我举这个例子想说明什么。所以,我不能贪天功为己有,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宋世文走到王凤德跟前,取过他手里拿的晏城经济新政,拿在手里举起来抖了抖豪放的说道:“谢谢王凤德主任对我的厚爱,将这么大一个功劳安放在我身上,同时也感谢美智子上尉,在关键时刻帮了我的大忙。”
他说完,双手将那份晏城经济新政交给王凤德,走到美智子跟前笑着说道:“谢谢美智子上尉给我这次机会,今天宋世文能在这么多高官和名流跟前露脸,实在荣幸之至。”
整个会场在宋时文出乎意料的互动下,每个人的脸上再次转换成不同的表情。
走在回座位的路上,宋世文满面春光,在场的所有人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沉寂的只有喘息声。
狡猾的饭冢大佐,看到会场出现这种叫鬼子高官难堪的局面,站起来‘哈哈’大笑的说道:“刚才宋世文处长做了非常简短谦逊礼让的发言,很好。”
此时的大家才从宋世文所举的例子中反应过来,看着饭冢大佐下面如何说。
“各位女士、先生们,我认为,宋世文先生是大日本帝国最忠诚的朋友,他能不居功自傲,审时度势的做到本分,说明他永远都会效忠大日本帝国皇君的事业,在建立大东亚新秩序,把晏城建立成皇军占领区的模范城,非常需要宋世文先生这样的人才,请大家为宋世文先生的努力鼓掌。”
饭冢大佐接着说道:“宋世文先生作为晏城经济委员会经稽处处长,下面首先请他根据经济新政以及经缉处的职责范围、下步实施的具体行动,做重要发言,请大家欢迎。”
宋世文刚回到座位上,还没等王子安几人对他所举的例子点评完,突然被饭冢大佐点名发言,不仅皱紧眉头站起来。
他为难的说道:“饭冢大佐,我昨天身体不舒服,没有上班,也没有接触到所下发的文件,不知道根据文件,如何对经稽处的下步工作展开......。”
“不、不不,你已经替经济委员会制定了新政,难道对你的经稽处下步如何部署,心里还没有......。”
“饭冢大佐,我再次申明一点,制定经济新政这个功劳,宋世文确实不敢领,既然饭冢大佐极为重视经稽处的工作,我宋世文就勉为其难,根据制定的经济新政,结合经稽处的工作范围,简单明了的发表一下我的意见。”
“请宋世文先生到台前发言好吗?”饭冢大佐已经从美智子那里得到消息,宋世文没有做任何准备,而且久野将军明确指示,在会议上要强制宋世文发言。
鬼子高层如此重视宋世文,主要是宋世文非常懂得在这么隆重的场合,应该怎么说,才能保护自己,又不唱反调。
最重要的这是宋世文第一次,在晏城这么多高官和社会‘名流’跟前露面,他又是晏城占有工商业经济过半大财阀的公子,要是他能根据经稽处的职责,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一是很有说服力,二是要是认为他说的可行马上部署落实。
第三个就是宋世文在这么多‘精英’面前出彩,对以后利用宋世文的身份,推动经济新政,会起到开渠引流的作用。
宋世文再次被当成一个木偶,成为晏城历史舞台上最有争议的人物,出现在敌人给他安排的舞台上。
“宋处长,大家都在等你上台讲话,请不要扫了大家的兴好吗?”饭冢大佐笑着催促道。
王子安在背后捅了一下宋世文,低声说道:“老大,这是把你当成羔羊在火上烤,你可要注意分寸。”
宋世文站起来,步伐轻松地走向主席台,他心里清楚,根据鬼子制定的晏城经济新政,结合经稽处的职责范围,随便发挥足可以应付过去。
他走到王凤德跟前,礼貌的说道:“王主任请借用一下你手里的经济新政文件,可以吗?”
王凤德看着饭冢大佐,发现饭冢大佐点了点头,这才把文件交给宋世文。
宋世文手拿经济新政文件,面对大家说道:“各位长官、各位晏城贤达,我宋世文可能在下面的讲话中,根据经济新政,一定会触及到大家的利益,但是如果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