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节,苏澜城郊外。
每年的这个时候,墨重就会来到自家门前的一个池塘面前,看着花仙从天空飘过,去向世界各地。美丽的花仙娇小的躯体蜷缩在各自的花蕊中,偶尔探出头看看外面的世界,墨重会开心的和他们打招呼。他遥遥望着苏澜城的方向,那里一定有更多的花仙吧。“墨重!快回来!”“哦!”母亲的呼唤打破了少年的幻想,拍拍屁股,又要挨训了,因为这一天不仅是花节,也是墨重家里祭祖的日子。
说是祭祖,也就是对一块无字牌位磕几个头,墨重感觉莫名其妙,明明连个名字都没有,又怎么需要他去祭拜呢?“你又跑去哪里了?不是说这两天不许出去吗!”“对不起,娘,我错了。”看着装可怜的某人,她即使有天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下次不许了,快来磕头!”“哦,知道了。”下次,那可是明年呢。“娘,为什么要对这个无字的牌位磕头啊?我们的祖先没有名字吗?”妇人犹豫了一下,道“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了。”
上古之时,有五帝治世,分掌五行,他们改变大地,使大地更加适合人类生存。那时是人族最为繁盛的时代。可惜,盛极则衰,人类的贪婪,欲望滋生出了魔头,魔头强大不比,横扫大陆,无人能挡其锋芒,五帝合力镇压住魔族,可惜,魔族与人族是息息相关的,人族不死,魔念不灭。后来,五帝中的黄帝舍身封印魔渊,却不幸被魔气侵入,陷入永久的成眠,所以这祭的,便是那黄帝。
墨重听完,不禁对黄帝佩服的紧,恭恭敬敬的磕了五个响头。
门外,马蹄声骤起,好似有什么人在墨重家门前肆意践踏。母亲眉头一皱,悄悄将墨重护在身后,不多时,一声嘹亮的马嘶,紧接着伴随这自家木门爆碎的声音。“原来藏在这里,倒是个风景不错的地方,用来埋尸再好不过了”沙哑的声音在小小的木屋里回荡,一阵一阵的刺激着墨重的耳膜,母亲迅速的将墨重藏在一口大衣柜里,慌忙的将那块没有字的祭牌塞到他怀里,“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它会保护你”
“出来!贱女人,说出你丈夫藏在哪里,给你一个痛快!”又是一个声音,粗鄙的叫嚷着,墨重透过衣柜的小洞看到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挥舞着一把明晃晃的鬼头大刀,“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母亲的声音响起,不卑不亢中带着一丝忧愁。“哼!要不是这个老东西,还真让你藏住。”一只狸猫被拖了过来,墨重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这关狸猫什么事。“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了,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狸猫口吐人言,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
“嘿嘿,若不是他多嘴认出了画像上的你,我们也不会找过来,尽然逃到了这么远的地方。快告诉我们,那个该死的男人到底在哪里!”一股强大的气流席卷过屋子,“哇”的一声,一抹鲜亮的血色出现在母亲的嘴角,祭牌发出一点淡淡的光芒,抵挡住了气流,保护了墨重,墨重捂住嘴巴,死死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跟她说那么多干嘛,老大,不如直接将她带走,赶快换了赏钱算了。”疤头男子回头叫道,一脸的不耐烦。“闭嘴,你懂个屁!”强大的气流再次袭来,一下子将疤头掀翻在地上,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手一伸,从腰间拔出长剑,一下斩掉了地上狸猫的头颅,硕大的脑袋带着血花在空中转过,墨重吓呆在那里,连呼吸都忘了。
“把她交出去,得到的只有些许赏钱,但找到他,必定是大功一件,也许可以让那位大人赏识,提携提携,罢了,你们几个,将她带走!”说完一挥手,似是凭空造物一般从手中出现一个火球,随意一丢,屋子燃起了熊熊烈火,疤头扛起昏迷的女子,径直走了出去。当大火终于蔓延到屋子的每个角落,墨重才想起自己还在屋子里,他拼命的想要挣扎出去,奈何不知什么东西挡住了衣柜,他被困在里面。浓烟一股一股的冒进来,终于,孩子支持不住,昏了过去,他怀中的祭牌,再次发出淡淡的光华,将墨重一卷,消失在原处。
清新森林的某处,一点光华闪过,一个小孩凭空出现,他静静的睡在危机四伏的森林里,远处隐隐传来兽吼,也无法打扰这个刚目睹一场残忍杀戮的孩子,眼角还依稀挂着泪痕。一只金色的猿猴慢慢的靠近墨重的身边,好像对他很感兴趣,轻轻的碰碰墨重,嗅了嗅,正犹豫不觉,一声狼啸,金色猿猴受惊一般一把捞起墨重,飞速向森林深处赶去。
待墨重幽幽醒转,入目是粗糙的洞顶,揉了揉额头,那里肿了一大块,四下打量,墨重惊恐的发现自己不知是在什么东西的巢里,四周散落了几块枯骨,皆以烂的不成样子。张嘴想要大喊,被浓烟呛过的咽喉还未缓过劲来,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嘶叫。不叫则以,他一出声,洞外的猿猴立刻冲了进来,巨大的身躯和狰狞的面庞差点让墨重背过气去,慌乱下向后退去,不知脚下绊倒了什么,摔了个四脚朝天,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小猿猴。
小猿猴太小了,还未长大,身上仅仅长出了一层细密的绒毛,正在酣睡,被墨重一绊,立刻就醒了过来,张嘴就是一声嘶叫,大猿猴赶忙蹿了过去,抱起自己的孩子,喂它吃奶,边喂边将几个果子扔给墨重,转过身,不再理他了。墨重看着几个果子,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不多时,少年埋下身子,嘤嘤的哭泣起来。他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啊,这一天中变化简直是地狱,那一抹猩红好像梦魇般,只要闭眼就能看到。颤抖了片刻,少年停了下来,自己的母亲还生死未知,自己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墨重心中涌起一股恨意,恨自己的无能,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纵有救母之志也是枉然。抬眼看到正在吃奶的小猿猴,墨重心中一阵羡慕,自己幼时,母亲也是这般喂自己的吧,捡起地上的果子,他要活下去2年后。
森林里,一个黑发的野人在树间来回穿梭,矫健如猿猴般。幼小的身体灵活的在各个树枝上蹿动,一颗颗果子被打下来,落在地上,一声嘶叫,从树下蹿出一只小猴,快速的将地上的果子老在手里,冲书上吱吱叫了几声,野人也是嘶叫这回应。一人一猴勾肩搭背的朝山洞走去。两年在猿洞里的相处让墨重和这只大猿猴的孩子成功搞好了关系,一人一猴好像兄弟一般在森林里上窜下跳,从母亲的悲伤中暂时走出来的墨重对一切都很好奇,一直没有离开过的苏澜城郊外早就看腻了,原始的大森林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它散发出古老的韵味,一颗颗巨大的古木见证了时间的流逝,一株株奇花异草更是墨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两年来,墨重渴了,饮山中的泉水,饿了,债几个野果充饥,身子非但没有垮掉,反而比从前壮实多了,残酷的生存环境迫这少年走向强大,只有一个信念,活下去,找到母亲。
翻过一个丘陵,地势陡然降低,形成一个小小的峡谷。当中有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四周的峭壁上生长着不少森林里看不到的植物,乃是岁月沉淀下最好的药材,墨重不敢轻易的去采摘,几个月前他发现这里并想采下一株是被一条赤红色的蛇袭击,险些掉下悬崖,幸亏小猿猴及时赶跑了蛇,救了墨重一命。墨重摸摸身上的背带,上面是一颗颗棱角分明的石头,他这次做了十足的准备,誓要将看中的灵药拿到手中。灵巧的攀上那一侧的藤蔓,一点一点小心的挪过去。
不远处,一颗赤红色的药草发出淡淡的神韵,在微风中摇曳,随时将要随风而去。墨重深吸一口气,猛的抓住那株药草,不管不顾的直接拔了出来,几乎同时,旁边的小洞里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嘶声,赤红色光芒一闪,一条八寸长的小蛇蹿了出来,墨重胡乱将草药往嘴里一塞,伸手就去摸背后的石头,小蛇比他更快,三两下就已经靠经墨重的身边,张嘴就要咬下去,墨重赶忙往旁边一躲,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反手就是一石头,正砸在来不及缩回去的蛇尾上。小蛇痛叫一声,尾巴几乎断裂,将身子盘起来,没有贸然进攻,在寻找着敌人的破绽。墨重现在绝不好受,打斗的时候不小心咬破了口中的草药,一股芬芳的液体直接滑入了他的胃里,像要燃烧一般,浑身滚烫,烧的他快失去意识,左手几乎抓不住藤蔓。他失神的刹那,小蛇终于发起了进攻,身体一弓即放,如离弦之箭,飞射向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