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腾云满头冷汗躺在炕上,众人在旁边陪着(其实是在看笑话),无双帮他包扎伤口。
“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大家还能怎么说,横不能说:不贱不贱,一点都不贱?
就在大家都尴尬的时候,凌腾云突然一声惨叫:“啊~~~姑娘你能不能轻一点儿?额这是人腿,不是桌子腿。”
无双正不爽呢,一听对方还敢嫌弃她立马甩手:“那你自己包吧。”
“你不要走嘛,额说啥了嘛。”凌腾云估计是疼的受不了了,立马哀求道:“你不是会点穴吗?帮额麻醉一下,来来来。”
无双满脸的不情愿,搪塞道:“点穴只能止血。”
“止血也可以嘛,快点。谢谢啊。”
眼看大家都示意她帮个忙,无双只能耷拉着脸出手了:“葵花点穴手!”
不只是无双指法有问题,还是她有意报复,凌腾云立马闷哼一声,看其面部扭曲程度,似乎是更疼了。
“葵花点穴手!”
凌腾云又是一声惨叫。
“葵花点穴”
凌腾云实在承受不住了,赶紧拦住无双:“姑娘,不要点咧,不要点咧。”
老白实在看不下去了,明知道对方极有可能是在试探自己,但他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出手了。
“好了,好了,你闪开。”老白拉开无双,运指如风,“葵花点穴手。”
“你要干啥?你要干啥?”凌腾云吓了一跳,但转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哎,不疼咧,谢过白大哥。诶?你咋会点穴呢?”
老白又开始打马虎眼:“我学过几天中医,治病还可以,跟人交手就不行了。”
“说到交手,额跟你说,是这样的”凌腾云一拍炕头站了起来,开始胡吹大气:“一样要像额这样有气势大喊一声,一般人当时就怂了。”
大嘴撇了撇嘴,“您说的一般人,是月课里的孩子吧?”
凌腾云立马笑了起来,“这位大哥你太幽默了,额就喜欢这有幽默的人。”
凌腾云挣扎着走上前几步,似乎是想和众人亲近亲近,可众人却像看到瘟神似的纷纷后退,眼见凌腾云就要摔倒,掌柜的赶紧过去扶住了他。
“你们咋不扶额呢?额看出来了,还是乡党对额好。佟掌柜,谢谢你啊。”
“不用谢,自己人嘛,互相关照是应该的呀。”说着,还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哎,佟掌柜,额在家的时候听说关中地区总是闹土匪,但是来了以后咋一个都没有看见?”
老白知道对方又开始旁敲侧击,立马抢答:“那说明我们这儿治安好啊。”
凌腾云换了一个坐姿,试图减小一点疼痛感,“额听说,这个平谷一点红,还有姬无命还有公孙乌龙,都是在你们这儿落网滴,这是不简单呀。”
众人无不点头微笑,一脸的骄傲自豪。
“这些大人物,不要说在西安了,就是在京城也不定能见着啊。不过有一天,额总会见到这些大盗的”
楚南稍一扭头,就瞥到老白那难看的脸色。不用问,老白认为这话就是对他说的。
“到时候额一定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迅雷刀法”
可惜刚刚立下豪言壮志,一个转身,这丫的就直接撞到柱子上,当场就捂着脑袋嚎了起来:“疼滴很,不好意思。”
掌柜的已经没脸看下去了,一指寝室大门,“门在那边。”
“走了走了,都不要送了。”
只听嘭的一声,又撞到门上。
“额没事,都不要送了”
看着对方踉踉跄跄走出房门,掌柜的也是哭笑不得,对老白安慰道:“他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担心什么呀?”
老白霍然起身,并没有因为对方脓包的表现放松下来,反而还更加警惕了。
“不知道,有可能是我的心魔吧。”
。。。。。。。
后院里,小贝拿稻草人练暗器,可接连几次不中不中,心态崩溃,遂将一把石子全部扔出。恰巧凌腾云从大堂来,接过一块飞溅的石子。
“小姑娘,这飞镖可不是这样练的。”
小贝瞥了一眼对方的伤口,揶揄道:“那请您教教我,怎么才能把自己的腿砍成那样啊?”
凌腾云并没有生气,笑道:“你很幽默嘛,小姑娘额陪你玩一会儿怎么样?”
小贝已经知道这家伙是个草包了,就连小六都不如,一听这话,立马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得,你还是找别人玩去吧,我还得练功呢。”
凌腾云并没有在意对方厌恶的表情,反而更进一步开始套磁:“小姑娘,额听说华山派的岳松涛,是你的手下败将?”
小贝清了清嗓子,一脸的唏嘘:“那都是往事了,往事就不要提了嘛,那个面瓜,根本不在我的视线之内。”
凌腾云一屁股坐磨盘边上,“没有想到,你年纪虽小口气倒不小,额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比你谦虚多了。”
“那你小时候当过掌门吗?”
“没有。”
“那你当过五岳盟主吗?”
“更没有,但是额围捕过盗圣,而且差一点额就得手了。”
小贝整天被老白、楚南这些高手教育,这次终于逮着机会可以教育别人了。
“凌捕头,高手对决,哪怕就差那么一丁丁点,那可是生和死的区别喔,只有懦夫才会找这样的借口。”
凌腾云自嘲一笑:“是滴。”随手甩出石子,击穿了房檐下挂着的一个葫芦。
小贝的眼睛当时就直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你……那个腕力好强哎。”
凌腾云反倒谦虚起来了,还告诉了她其中的诀窍:“这不是腕力,是指力,额跟你说,光靠腕力的话很容易打偏的。额小时候练这个功的时候经常挨打。”
“那你家人对你很凶吗?”
凌腾云语气里全是萧索,“小时候很凶,长大以后,就没人管额咧。”
可小贝根本没听出对方的悲苦之意,反而跃跃欲试:“长大真好,我也想快点长大。”
凌腾云起身拍了拍小贝的肩膀,“小姑娘,正所谓,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再回首天荒地老。有多少人,穷尽一生,想打中靶子,额曾经脱过一次靶,但是额不想再脱第二次了。”
凌腾云捡石子,抬手一镖,正中稻草人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