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之下,夏幽的脸色就愈加苍白,汗水悠然从她的脸颊滑下,升腾在她身上的紫烟也越来越淡,这也意味着她的念力在逐渐减弱。
然而,尤塔的冷笑刚显露出来,神情就陡然一变,感觉到有一种危险的气息正在逼近,自语道:“耗不过老夫,开始耐不住性子了。”
实力差不多的念力者,对决时经常会先将对方的念力消耗光,然后是杀是刮就随胜利方了。但是,还有一种方式更为简单粗暴,想方设法直接攻击对方身体!
战场上的火傀越来越少,沙傀则源源不断出现,几乎快要将火傀的身影淹没了,这是预示着夏幽的情况。
不过,她仍在死死的支撑着,同时想利用自己最后的念力,寻找着突破机会。
“咕、咕、咕。”
灼热的熔岩大坑中,忽然翻滚出一串岩浆泡,似是有什么怪物即将出来。
尤塔的念力已经捕捉到这点,暗中开始提防。
可是岩浆泡一直不停的冒,就是不见怪物出来,它好像是一条潜水的鱼怪,不停地游弋着,只冒泡,不露头。
“原来是装神弄鬼。”尤塔刚下定论,就立刻改口:“不,是声东击西!”
“嘭、嘭、嘭、嘭!”
就在这时,他背后几千米的方位,出现一头体型堪比宫殿的、由岩石和火焰构成的巨型狂牛。它狂怒地向尤塔奔冲而来,沿途遇到的沙傀就像豆腐一样,统统被它撞得粉碎。
“我说她念力怎么消耗的这么快,原来是在想这种好事?真是幼稚!”尤塔握住龙骨拐杖的枯指,稍微用力紧握,喝道:“挡住它。”
“嗖、嗖、嗖!”
黄沙中倏然窜射出数道石磨般粗大的沙子锁链,迅速缠绕在巨型狂牛的四肢、躯体以及脖子上,由于那些锁链是由念力粘合的,具有一定韧性。
故而,数条黄沙锁链没有立即被拽断,而是被狂牛越拉越长,狂牛的速度则被牵着逐渐缓慢。
一滴汗水无声地从夏幽的脸颊上滑下,她神情轻微的跳动一下,似乎在暗中催动念力。
“呼!”
眼看着就要被拽得停下的狂牛,身体上的石缝间,猛地喷射出熊熊烈焰,缠绕在它身上的一条条黄沙锁链,当即燃烧起来,随后被它悉数拽断。
没有束缚的巨型狂牛,重新狂飙起来。
“真固执。”尤塔轻蔑地说道:“但是没有用。”
他身后的沙地上,黄沙迅速流动着聚集起来,只是眨眼工夫就凝聚成一具比狂牛还大的巨人战士。它一手拿着超大的黄沙厚盾,一手拿着几十米长的尖矛。
面对轰隆奔冲的狂牛,它不仅没有退避的意思,甚至还用尖矛咣咣地敲击几下盾牌,以示挑衅。
待巨型狂牛急速逼近,它将超大厚盾放在面前,两腿前后跨开,前腿弯曲,后腿绷直,成弓形抵御之势,等待狂牛撞击而来。
“轰!”
随着一道震撼的撞击声响起,巨型狂牛重重地撞击到黄沙巨人的盾牌上,身体当即粉碎成无数碎石和残焰,混乱的疾射出去。
黄沙巨人的盾牌和身体上,也被强悍的冲击力震出无数着裂痕,险些溃散成沙子。不过在这场对决中,它还是险胜了。
“呵呵,和老夫比拼念力?你还嫩了点。”尤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可是,四射飞溅的碎石和残焰并未散去,而是在飞射的途中,再次被强大的念力糅合起来,在黄沙巨人身后重新凝聚成巨型狂牛,继续向尤塔撞击而来。
“有完没完?!”
尤塔烦了,猛然提起拐杖,磕击在脚下的念力护盾上。
“吼!”
刹那间,黄沙地面上咆哮着钻出一头超大鲸鲨,它张开深渊的巨口,直接将狂牛的巨牛吞入口中,然后落回沙地下。
狂牛冲袭虽被尤塔化解了,但夏幽等的就是他烦怒的机会。
超大鲸鲨刚吞下巨型狂牛之际,尤塔前方的熔岩大坑内,就猛然钻出一头楼宇般粗大的熔岩巨蛟。
“吓!”
熔岩巨蛟狂吼着喷射出一颗足有卡车头大小的、鲜红如血的恐怖火球,朝着尤塔极速轰去。
“原来如此!”尤塔冷哼一声,旋即抬起另一只手,展开五指,沉喝道:“地狱之爪!”
阴风登时呼啸在战场上,尤塔前方的沙地中,赫然伸出一只巨型的白骨鬼爪。它是由掩埋在黄沙下的白骨凝聚而成,上面附着大量念力,比普通的沙傀坚硬几十倍。
地狱之爪冒出地面后,悍然且精准地抓住血色火球,阻止它轰击的同时,陡然用力紧握,想要将它捏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夏幽猛然睁开眼睛,就像鹰隼出击的瞬间,以极快的速度取出绑在她旗袍下的、大腿一则的暗火手枪,瞄都没瞄,抬手就开枪。
“嘭——轰!!”
血焰火球刚被地狱之爪捏爆,化成汹涌的烈焰,第二声更恐怖的爆炸就诞生了。
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沙漠,一颗黑色太阳般的恐怖火球就爆耀出来。强劲的能量裹挟着狂沙,肆虐着横扫出去,战场上的所有傀儡全部在一瞬间溃散消失。
极猛的冲击波,甚至将夏幽都震得口吐鲜血,守护着她的念力护盾,被冲击得直接飞射出去。
大地震颤不止,夜幕窜飞着数着黑到发亮的闪电,遥远处的几座人类基地,也受到能量干扰,电力屏障纷纷消失,灯光也都闪烁着熄灭了。
良久,肆虐的能量飓风消失了,沙漠中出现一片数万米直径的漆黑大坑。它就像是一道诡异的伤疤,幽然地升腾着一缕缕残焰。
黑暗大坑内,还炸射出着几道黑色闪电。连熔岩也像是被染了墨一样,变得异常漆黑。
此时,天色已有一些蒙蒙白意,黯淡的光线下,尤塔无比惨烈地站着。
他一条腿血肉尽失只剩下骨头,另一条腿膝盖以下是骨头,以上还沾连点皮肉,腹部被被炸开一个血窟窿,黑色残焰燃烧在他肠子等内脏上,胸骨也露了出来,左臂完全消失,只剩下骨头的右手还艰难地拄着拐杖,脖子和头部的皮肤都没有了,血腥得犹如一头恶鬼。
“咕、咕。”
极度愤怒的他想说些什么,可是脖子处的破洞一直在往外飙血,淹没了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