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草原的另外一边,无数只浑身布满了虎纹的蛙状妖兽爬伏在地上,巨大的眼睛在眼眶中来回旋转,望着天上飞驶的奢华行车,一个个张开嘴巴,弹出了黑红色的巨大舌头,竟仿佛是将对方当成了猎物。
那飞行之物说是行车,倒不如说是一顶软榻,四周垂着淡紫色的纱帐,将里面的人影遮挡之后,只能看见隐约的轮廓。
袁锐左手持着一本佛经,右手在烫金的字体上轻轻抚摸,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是在念些什么。
那些蛙状妖兽的舌头一触经行车,都会被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弹回,竟似半分触碰不得。
可如此一来,那些蛙状妖兽倒是更起了好奇之意,健壮有力的后腿猛地一蹬地,巨大的身体猛地一跃数丈高,竟似追着那行车而去。
而袁锐对此仿佛全然不知,右手仍然慎重而认真的在佛经的每一行上一一扫过。
不知过了多久,倏尔他的动作一顿,猛地张开双眼,失声道,
“在那边!”
说着,袁锐双手在胸前结成了一个指诀,随即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倏然自其指尖击出,打在了行车之上。
转瞬间,那行车光芒一敛,竟仿佛原地消失一般,再没有任何的踪影和气息。
……
赵安藏在一处巨大的树洞之中,右手从储物袋中摸出了十几块灵石,毫不犹豫的将其中的灵力吸收殆尽.
而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有一团黑色的黑色物事挂在树上,看上去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蜂巢。
随着夜幕的降临,无数点猩红色的光芒自地面浮起,黏腻的沼泽地上覆盖着绿色的青苔,时不时的有水泡自沼泽地中冒出。
这里的沼泽泥极厚,赵安神识彻底浸入其中,也只能看清模糊一片,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一阵夜风吹来,见树上那个巨大的蜂巢吹的左右摇摆。
剧烈晃动之中,那蜂巢上有密密麻麻的黑点从其中一落而下,竟然是之前赵安在赤红色花海中遭遇的那些毒蜂!
“这些该死的虫子!”
赵安心中暗暗叫骂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这些虫子一直在他身后紧追不舍,逼得他一路疯狂逃命,甚至好几次都差点被追上。而最让赵安无语的,是这附近方圆数百里竟然全部是沼泽之地,完全不能使用遁土术逃避,若非有大量的灵石补充灵力,他非得被逼得灵力耗尽不可。
不过幸好这些蜂虫只在白日里才行动,一旦太阳下山,必定会抱聚在一团睡觉,也给了赵安一丝喘息的时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赵安眉宇一沉,可思来想去,除非是逃离沼泽之地,否则没有任何的法子。
略作休息之后,赵安身形一闪,整个人身形如风再次消失在夜色之中。
两日后,赵安的身形漂浮在半空,神情凝重的向着远方望去。
这片沼泽的面积之广,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经过了这么多天近乎逃命的跋涉,他好不容易才终于走了出来。
当下赵安二话不说,一手祭出三梵剑。
鎏金色的剑光在半空中滴溜溜的一转,随即剑尖向下,不过几个瞬间便钻出了一处巨大的地洞。
赵安纵身一跃,右手隔空一抓将四周的泥土再次填回,整个人消失在了平地之上。
或许是因为靠近沼泽地的缘故,这里的泥土极为松软,对于三梵剑来说简直与削豆腐无异。
只是唯一让赵安有些不适的,是这里的泥土下面生有一种肉粉色的巨大肉虫,体长足有二十米,粗约成人手臂一般,在泥土之中纵横而漫无目的钻来钻去。
这些肉虫并没有攻击力,也没有什么威胁,只是用头部的嘴巴吸食土壤中的小虫而已,可无奈它们长的着实是恶心,触之一下冰冰凉凉的,软塌塌的一团。
起初赵安也并没有在意这些肉虫,只是三梵剑锋利无比,在挖洞的时候不小心连带着将一条肉虫也搅碎,顿时白花花的肉沫在地下翻飞,弄了赵安一身。
之前赵安早就在河水旁经历过这样的一番画面,此次没想到竟然又发生了这样的情况,整个人几乎当场吐了出来。
在浓重的心里阴影之下,他也顾不得外面是否有毒蜂追赶,连忙遁出地面将自己的身上清洗干净,重新换上了一身新道袍后才回到地下,只是这次却是再也不敢让三梵剑肆无忌惮的乱劈乱砍了。
只是如此一来,赵安前进的速度顿时就慢了许多。
不过好在那些肉虫也只是存在一片区域,在下面走了两天之后,肉虫的数量逐渐减少,到最后便连一条也看不见。
这让赵安不由得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毕竟只要一看那些大肉虫子,赵安就恨不得搓搓自己的胳膊,再挠挠自己的头皮,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果然与那些软塌塌的大肉虫子相比,他心中还是更想见那些凶恶危险的妖兽。
正在赵安思索应该往哪里去寻找传承的时候,忽然,一道沙哑的声音莫名自他的脑海中响起,
“小子,往东边走。”
这声音一响,赵安顿时惊得浑身一颤,若非是他还算镇定,整个人几乎破土而出!
他在地下这许多日子,听到的唯一声音就是肉虫钻入泥土和三梵剑开拓的响声,从未听到过任何别人的说话声,更不用提是在耳旁传来的了。
过了足足有两个呼吸的功夫,赵安才仿佛反应过来,神情中露出惊骇之色,不可置信的开口,
“是你?!”
那个声音赵安尽管只听过一遍,可是却犹如烙印在心,这辈子都忘不掉。
墟!
自从那日“墟”在天命塔中暴走之后,他便一直没有听到过对方再次开口说话,除了自己的灵力经常莫名其妙的被对方吸收走以外,一人一墟向来各自安好,相安无事,岂料今天对方竟然会主动开口。
似乎见赵安半天没有反应,“墟”再次开口,道了一句,“往东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