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猜!”
“你对阿赞吞挺收徒之事,了解多少?你原来可曾知道,坤其修习有降头术?”
察猜仔细回忆,不敢有丝毫怠慢。
良久,他才说道:“若非您今日所见,我也不会想太多,可要这么看的话……每月月初,国师都会开启法会,邀请弟子、军阀、东南亚具有权势之人。”
“不少军阀皆是他的弟子,而其余人等若要求国师‘下降’‘养小鬼’,只要有足够的诚意,他都来者不拒,就如我,当初耗费无数金钱,也得到了古曼童的赐予,且威力您也看到了,极为不俗。”
“我曾将古曼童拿去给别的法师鉴定,法师曾说,古曼童非国师阿赞吞挺不能炼制,已然登峰造极,在整个东南亚,也是顶级鬼童。”
这么来看,阿赞吞挺之事就无限接近秦东的猜测。
“你觉得,他们会何时对你动手?”
察猜摇了摇头:“不知,但也绝不会太快,我现在有虎皮傍身。”
虎皮?
秦东稍稍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察猜的意思。
此次动手有滇南军区的手趣÷阁,坤其反叛在先,如今得到制裁,旁人挑不出毛病。就算抢占了阮将军的秘密军备库,想动察猜,他们也需要掂量三分。
当然,这一战迟早要来,避无可避。
算算日子,不知不觉时入七月,属于秦东的假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有充足的时间解决东南亚之事,而阿赞吞挺一方,也绝不会将事情拖延太久。
……
距青岩镇不远的某处密林。
干瘦佝偻的老者,举步蹒跚,不断喘着粗气,刚刚踏出了密林边界。
此人,正是坤其。
眼看密林外一处茅草屋的所在,他登时松了口气,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随后咬牙快步而去,推开了茅草屋的大门。
内里,有一辆吉普车停放,是他准备的后手。
这样的布置,在青岩镇有许多处,可其他地方他都不放心……
唯有此地,他能百分百的确定安全。
拉开车门,钥匙就放在车座下的夹缝中,可他并不着急离开。
又是等待了许久。
外面传来零星琐碎的脚步声。
来到屋门前,来人亦是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直至看到了车内的坤其,才定下神色,连忙上前——
“将军,你果然在这里!”
坤其的胸腹还在急喘起伏,凝视着对方,声色嘶哑干涩:“只有你一个人逃出来了?还是有的人觉得我坤其就要失势,打算叛逃?”
对方一听,脸色‘唰’得一下,变得苍白:“我等对将军,绝无二心!只是对方火力凶猛,我等死伤惨重,后续合围上来的人,超过千人。”
“与我一起出来的还有几人,不过他们前往茫崖下为将军取紧急物资,我们约定在这里碰面。”
听到这话,坤其才收敛了冷凝,微微点头,便不再说话。
紧急物资有一些军备武器,在金三角行走,没有这些东西傍身可不行,而如今坤其的形势不容乐观,很可能会遭遇追杀。
至于钱财,都在坤其的秘密账户当中……
旁人不得而知。
因为只有钱财,才是翻身的资本。
不多时。
又有七人到来,手中带有武器,绝不是老旧的破烂,而是花大价钱买来新式武器。
“将军,东西都在这儿,另外还有一箱现金。”
“我们现在是否前往阮将军的营地求助?”
“阮将军?”坤其冷笑,“你是想让我自投罗网吗?如今是谁动得手还不知,滇南军区的人绝不是形单影只,若没有金三角势力支撑,那千人合围的部队,难道是天兵天将,从天而来吗?”
他刚说完。
有人连忙道:“将军,对方的来头,我或许知道……”
“嗯?!”坤其凝视而去,脸色又一次布满杀意,咬牙切齿:“说,是谁?”
“我在逃跑时,看到了乌卡老毛的人。”
“乌卡?等等,阿布撒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众人一听,皆是觉得细思极恐。
阿布撒是一个小毒枭,一心想要归顺坤其将军,前些日子更是得到支持,命他拿下乌卡镇。可如今,进攻军寨的部队中,反而有乌卡的人……
如此说来。
“难道阿布撒已经死了?”有人惊呼。
坤其猛得一砸座椅:“废物!”
“就算他还活着,此事我也绝不饶他!我记得,乌卡是……察猜的地盘吧?”
“对。”
“之前有传闻,察猜带了人去华夏赌拳,正是因为听说他栽了,阿布撒才起了心思,想要拿下乌卡,现在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察猜的手趣÷阁。”
话到此处。
坤其已然想明白了因果:“察猜、华夏、滇南……”
“这一切都能联系的上了!”
“好一个察猜,我倒是小看了此人,让他在我眼皮底下呆了这么久,我不动他,他倒是想要动我……咳咳咳。”
不等坤其说完,他便剧烈咳嗽起来。
老迈的身躯,不堪重负。
察猜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曾辉煌过,恐怕在坤其还未真正崛起时,他便是一方人物。
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华夏市场封闭后,察猜也只能随波逐流,渐渐衰败弱势。
要说他此行前往华夏,将坤其的所作所为,告知滇南军区,想要取而代之,也的确符合逻辑。
而众人一见坤其的状态,皆是为之一变,神色复杂起来……
唯有最初到来的那人,担心不已:“将军,您的身体不要紧吧,您先不要着急,区区察猜,翻不了天,既然现在确定了不是阮将军的手趣÷阁,我们大可以向他求助。”
“他与将军,可是同门师兄弟啊。”
坤其平复许久,才渐渐平稳起来。
他不着急回答,却是扫视几人面色,露出冷笑:“怎么?觉得我垂垂朽矣,离死不远了?要不要试试对我动手?”
几人一听,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坤其多疑,而今又在危难之时,若是不能令他安心,几人的处境不会乐观。
就算坤其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可他是为国师阿赞吞挺的入室弟子,却也不是他们这些凡人可以抗衡。
而这些人既然能赶来,便皆是心腹。
方才稍有侥幸之心,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真要对坤其下手,他们没有那个胆子。
一时间,众人竟然全部拜服。
“属下不敢!”
“属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坤其冷笑,走下车来,目光落在其中身体最为壮硕的一人身上。
“你说,你绝无二心,对我忠心耿耿?”
那人抬头,神色颤动,心中莫名觉得几分不妙:“是,是……”
就在他回答声还未完全落下时。
坤其身上,骤然生腾黑气,如那时金蝉脱壳一般,泛着一股浓浓的邪恶气息,摄人心魄。
“那就为我弥补精血的亏空,这也算是你莫大的福气!!”
“不——”
那人嘶吼,可声音并未完全释放,便被黑气笼罩。
其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恐怖的干瘪下去。
到了最后,更是变作一层皮肉,贴在骨头上,皮下血肉彻底被黑气抽干。
而坤其,等那黑气入体,脸色登时恢复了红润。
老迈的模样虽然未曾改变,可却充满了生机。
当众人吓软了腿,练练后退时,惊悚的一幕,又一次上演——
坤其不知以什么手法,拨开了那死尸的人皮,老迈的身体钻入其中,黑气弥漫包裹,竟然让二者变得严丝合缝起来……
摇身一变,他就成了另一个人。
魁梧的身材站立,不见丝毫不妥之处。
终于,新的坤其的脸上,绽露笑容,走到车窗前,映照反射着自己的模样,摩挲脸庞——
“呵呵呵……”
“肉身降果然厉害,虽然杀伤力比不上其他降术,但论自保,无懈可击,这世上谁又能真正将我杀死?!”
回身。
坤其蔑视的看着众人:“你们心中所思所想,我一眼便能洞彻,方才阿木达生出异心,我才用肉身降,将其吞噬,至于你们,只要忠心耿耿,待我卷土重来时,你们依旧可以与我荣华富贵。”
“现在,还不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怠慢。
依旧是那最先到来的人,忠兴耿耿:“将军,我们去阮将军营地?”
“不!”坤其径直否决,“还有七日,本月的国师法会开启,我们从此地赶去,时间刚好,路上我还要将隐藏各地的一些宝物收回,作为礼物为国师奉上!”
“你们留下两人,为我打探青岩镇与察猜的情况,剩下的人随我面见国师……”
听到这话,那人才反应过来,以坤其生性多疑的脾性,恐怕连同为师兄弟的阮将军,都不会百分百的信任。
“到时有国师为我开口,我卷土重来才有百分百的把握,否则我那位阮师兄,可不会嫌自己的势力膨胀,若能将我的一切吞没,他可就能问鼎巅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