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末日幻象
“不……我不能让你死!”末日的幽暗能量暴增,包裹着她的紫色火焰逼退她周围的海水。紫光一闪……我的眼界一片漆黑,模模糊糊的听得有人在叫,“末日,失控了!”“水晶球……”我好像完全失去了知觉,听不到周围的杂响,只有自己虚弱的心跳声……
整片深海一下子沉寂下来,我死了吗?身边的一切怎么了,蚀水之舞的洗礼完成了?我的族人都复活了吗?为什么我会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好像整个世界被尘封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雨后初晴,人间大地生机勃勃,这是一年的初春。没有战马和步卒践踏,草原上的草长得绿油油的,它们正在贪婪的吮吸残留在草地上的腐蚀质和雨水。
“别跑!”“抓住他!着,着,着……!”呼喝声马蹄声由远而近,一群骑着铁甲大马的官兵追着一个骑马的布衣少年。呼,听到一声风响,少年立马低头弯腰,前身紧贴马背,一根套马索从他头顶呼啸而过,紧接着便是一声马的长嘶,他顿时感到自己要直立起来,他松开缰绳,双手抱紧马脖子,但是已经迟了,套马索紧紧套住马头,马一抬头转身,顿时人仰马翻,追兵一拥而上,少年只有触手就擒。领头的士兵长剑一挥,“押走!”队伍又飞快地从草尖上消失,留下一行行杂乱不规则的人马脚印。
“报,将军!韩国逃犯张立国已经抓获。”通信兵来报,将军背对着来报者扬扬手,“嗯……如今天下乃大秦天下,天下子民乃是大秦子民,不再有秦韩之分。传我口谕——今,无论是来自何方人士佳为大秦人士,犯事者当属秦律论。”
“是,将军!”这位将军正是大秦名将内史腾。
“等等,再传我口谕,逃犯已抓获,韩地内患已平,我等即班师回朝。”
“是!”平乱部队浩浩汤汤直奔咸阳城。
阿房宫内歌舞升平,秦皇嬴政正在与群臣宴饮。
“今天下已定,百姓安居乐业,国事正兴,钱币文字佳一统,秦氏皇室万世之基由此而定。唯韩地儒生到处误传韩儒学说,此秦之忧也。”
“臣李斯已派内史腾去平息韩地之患,不日便可还朝面圣。”
“李斯,你真是忧朕之忧,虑朕之虑啊!哈哈,来,吃酒!”李斯举杯一饮而尽……
“臣,李斯有一事要报。”“报!”“是。昨夜落水之北,出现荒漠之花,姹紫嫣红,茫茫然,一望无际。”
“有此等奇事,洛水一带常年无雨,荒沙大漠,无草无树联合长城便是抵御匈奴的天然屏障,何故一夜之间长草开花?”
“臣等不敢轻言!”“但说无妨!”“诺!事发之夜落水一带天降暴雨,可是……”“可是,什么,快说!”“可是,所将之雨乃是腐蚀之水啊,洛水一地民宅腐化成泥,但凡有近观者必烧成焦土,荒漠之花只开了一夜便尽数枯烂成泥,如今洛水之北沼泽千里,瘴气笼罩,沼泽之深可没牛羊,如今……”
“哎!既然还是天然的屏障此与朕的江山并无威胁啊!”
“是!臣还有一事相报……”“说吧!”“洛水暴雨前,三日当空连成一线,边有七彩霓虹,此兆已韩地战场女尸复活当日相同。恐怕……”
“李斯,有话直说,你是想说荒漠之花,蚀水之雨都是尸妖所为?”
“臣,不敢妄自评定,请皇帝陛下明鉴。”“众位卿家,可有异议?”
“奴才赵高有事启奏。”秦皇没做声,只是看着赵高,示意他说下去,“洛阳有一位占者,名为徐福,此人精通岐黄之术,上通天下晓地,相术八卦,巫术……无所不能。奴才以为此人可解之。”赵高又把嘴巴揍近秦皇耳边轻声说,“陛下所服的长生丹便是徐福所造。”秦皇面有悦色。
“此人他日再见,赵高,你负责寻找此人。”
“回陛下,此人正在殿外恭候。”
“哈哈,好赵高,你真是朕的心腹啊,传徐福!”
“传,占士徐福觐见……”
只见一中等身材,身穿米色长袍,手执一佛尘中年道人徐行如进,行过君臣之礼之后,徐福原地听候皇帝的指令。
“徐福,你可知朕为何要见你?”
“草民,不知。徐福只是略懂岐黄,占术也是略知一二,能面见圣上实在是万福啊。”
“好,朕要你为洛水奇闻占上一卦,朕要知道此像何解。”
“诺!”徐福拿出一个盒子,在地面上张罗了好一会,“回陛下,此卦为乾卦,乾为君者,健也,此卦大吉。”
“嗯,甚好!那天三日异象如何解释啊?”
“但凡天人必有天象,陛下乃真命天子,故有天象异常,洛水之地乃震地,震为雷为龙,此乃龙泽!三日异象,边又彩虹,虹者为龙,为蛇,此是重生之兆,陛下若得仙缘便可长生。”
“如何得仙缘?”“仙缘在于炼丹,东海有仙岛,曰蓬莱,岛上有仙人,仙草,得仙草便可练得仙丹,服丹可修缘成仙。”
“先生既然知道有此仙岛为何不登岛修仙啊?”
“回陛下,成仙是要有仙缘的,草民并非有缘之人,天象所指得仙之人乃是龙者,此自然是陛下了。”
“既然如此,修仙之事就由赵高和先生负责。先生你有何需求尽管说。”
“为得仙缘,宜为洛水沼泽封名,已回应天意,另外赴东海需船只粮食,水……还要49名辰时出生的童男童女同往。”
“此事,由赵高全权打点。”
“是陛下!”赵高和徐福退下宫殿。始皇即下诏把洛水沼泽封名为雷池。
丞相李斯深知此事不妙,炼药修仙只是一个虚无的传说,眼下洛水灾民,流离失所,天下初定,百姓生活尚未安稳,假若陛下为炼药修仙之事劳民伤财恐怕会,见三军疲累,保留充足的实力无论是战斗还是赶路都十分的重要,而士兵们要有足够的精力就必要让他们养精蓄锐,于是他下令全军就地休息一个时辰,当值的只剩下自己的三千亲兵充当哨兵。
黎明已经破晓,这2万精兵度过了最艰难的一夜。而内史腾在军营里依然无法释怀,几十年的戎马生涯积累了无数的战斗经验,也遇见过许许多多,形形式式的奇怪战阵,什么火牛阵,流沙阵……甚至是被传说得极为神秘的西域邪术也见识过,但是如今遇到情况却让他头疼。这些乌鸦到底是何人指使,有何目的,再有数量如此庞大的乌鸦又从何而来?至今他扔一头雾水。
“众位参军,我们从都城出发已有半月之久。如今遇到此等情况,可有哪位将军说个究竟。”众将面面相觑,无人做声。内史腾叹了口气,唉我纵横沙场几十载却被这些乌鸦逼到如此田地!不过我们的实力并没有受到打击,虽然我们无法猜透敌方的用意,但是这一仗打起来我们还是胜算在握的。“孙忠将军,你即命人清点松节火把,准备足够的硫磺,石硝,投弹车,随时应战乌鸦。”
“是!”军需官孙忠领命退出军帐。
大军缓缓前进。前方探马来报——将军,再过30里就到洛阳城了,前路并无阻挡。说来也怪这一路来未见敌方一兵一卒,就连那数以亿万计的乌鸦也不见影踪。内史腾越来越觉得不对啊!他突然回过身去问随行的参军,“将军们,我们是什么时候出发平乱的啊?”“回,将军我军从咸阳出发时是二月初三,如今是二月廿十。”内史腾想起士兵们和自己走了半日就觉得饿,之前还以为是饥饿所以觉得时间漫长,平日一昼夜行军40里,现在一日一夜行军80里,想想好像不对啊——我们所经历的时间长了一倍啊!外物可以改变,但是人的作息生活习惯一旦养成是很难改变的。一想到这里,他开始心里发毛——“停!”弊,弊,弊,弊家伙!这次我军陷入了敌方的所设的幻像啊。平日军队一行一息,总是保持军队有充足的战斗力,如今是连续行军两天再休息,如此军队肯定是疲乏不堪了。
“人来,取朱砂,牛血,弓箭,火把。”副将一一把齐备的物件交给内史腾,这是他从西域术士那学来巫术,用于破解敌方的“迷幻天方阵”——传说该阵法可以产生一种长期性蜃景(即为幻像)误导敌人走向绝路。只见内史腾用朱砂笔蘸牛血在箭身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一些奇怪的图文,然后在箭头上绑上硫磺,点火向东方向连射三箭,听见——啾,啾,啾,三声,火光四溅,天空顿时暗了下来,听见几里远处传来厮杀打斗的的声音,眼前火把闪动,前方的树林也消失不见了,脚下一片浮沙。险啊,倘若部队在向前行进一里将全部陷入沙海之中,到时人困马乏,缺粮少水,别说是打,就是不打照样全军覆没啊!
“杀啊!”“冲啊!”喊杀声,惨叫声,击鼓声响成一片。一瞬间,伏兵四起,四面八方,火把通明,内史腾的两万精兵被团团包围着,依火把数目看敌方有十万之众。
内史腾命令士兵将点燃火把熄灭,左肩绑上白布,再点上火把,列阵待命准备突围。他决定兵分三路,一路一千轻骑一千步卒向火把少的地方冲杀,此路只要是试探敌方火把少的虚实,唯恐中了敌人的伏兵之计,另一路同样一千轻骑一千步卒向火把多的一方冲杀,而剩下的一路为主力原地待命。
只见左翼杀出一队人马,领头者勒马问话:“前方的朋友,你们是哪路部队的?”
“秦将,内史腾!你又是哪路人马?”对方没有答话,此时右翼有杀出一队人马,“内史腾将军,久违啊!哈哈,在下乃是大秦军队,末将章邯!”火把举高,拍马前几步,果然是章邯的旗号。
“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皇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话虽这么说但是内史腾一刻也没有放松,在没有确认对方是真正的秦军之前自方的威胁依然存在。
“大将军,辛苦了!但是末将有一事不明,为何将军部队在韩战场盘桓一个月之久不见回朝啊?”果然,内史腾的部队所经历的时间是他们眼界所见的两倍。两人已知双方都是大秦部队,大都放松下来。内史腾与章邯并马而行。原来内史腾出征一个月之久不见回朝,秦皇担心韩地多变,一是担心内史腾不敌,二是担心内史腾兵变,于是命章邯率兵十万表面上是援军,实则为监军。章邯发兵初入韩地便见一小股流窜的散兵抢劫财物,便率兵追来,谁知散兵善战,不畏刀枪,中多箭而不死,且战且退,一路追杀至此。
“不畏刀枪,中多箭而不死?!”内史腾亦把这些天来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遍。两人认定此事是韩地的尸妖所为。昔日,韩王为争夺一民间女子与秦军发生战争,女子自刎在战场上,后来遇见乌鸦,彩虹幻日,女尸复活成妖,嗜血残暴……秦军为安定各地便派出抓妖师,蛊术士,巫师等追杀尸妖,后来不知为何尸妖突然失踪。如此一分析事情开始变得明朗——目前敌人是韩地复活的尸妖,至于尸妖行动的目的两人竟无从可知。
一夜急行军,部队已经离开了浮沙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