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恕罪!没有皇上的命令奴婢不能让您出宫!”
“姑娘若是不回宫奴婢等长跪不起!”
唐楚看着拦住自己的一众宫女,气得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了:“我又不是宫里的娘娘,你们非把我留在宫中做什么?钤”
一众宫女垂头:“奴婢等只是奉命行事,请姑娘恕罪!洽”
往前不能走,往后没有路,饶是唐楚再好脾气也想要发火了,该死的萧云修,为什么要将她带到宫里来?
就在唐楚发火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荣秀见了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起身快步迎上去:“岑大夫,你来啦!”
岑默微微点头目光就看向了唐楚:“奉命为沈小姐请脉!”
荣秀含笑殷切道:“姑娘刚刚醒来不久,情绪有些激动!”
“嗯!”岑默走到唐楚面前,看了她一眼之后侧身从她身侧过去,将手中的布包放在桌子上:“你自己过来还是我动手?”
唐楚抿唇,有前车之鉴,她讨厌死岑默了,明明对她做了非礼之事,可是最后她却连骂他的理由都没有,而且说话明明没有什么力道,她却听出了不容置喙的味道,似乎只要她拒绝他就会真的对她动手,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坐下,将手往桌子上一放,任他宰割!
岑默在唐楚的手腕上搭了一块绢帕才坐下把脉,荣秀等一群宫女凑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片刻之后岑默收回手,荣秀连忙问道:“岑大夫,怎么样了?”
岑默很是无奈的转头看向几人,为难一笑:“你们凑得这般近让在下如何请脉?”
荣秀看看自己和岑默之间只有一步的距离,尴尬笑笑连忙后退好几步:“对不起!岑大夫请!”
岑默看她退出了一丈远的地方这才伸手再次搭上了她的手腕,转眸间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听说沈夫人已经将生辰八字送到了荆家纳帖,想必小姐不日就会有一如意郎君,在下提前恭贺小姐了!”
唐楚微微惊讶,不过随即就没情绪了,如今对她来说嫁不嫁人都一样,凉凉的掀开眼皮看着岑默:“岑大夫特意来告诉我这个消息,莫非只是为了道贺?我跟岑大夫似乎还没那么熟吧?”
岑默收回手,老神在在的抖抖袖子:“三小姐身体寒凉,虚劳过度,加上初葵将至,需要好生修养!”
饶是唐楚再无动于衷也因为岑默那句‘初葵将至’弄得面色发烫,杏眼瞪着岑默,一个男人怎么能把女子如此私密的事情说得那般自然?
唐楚腹诽的时候岑默已经在一旁的拖盘内的纸上写下药方递给荣秀:“把这个拿去太医署抓药,六碗水熬成三碗水,一日一副!”
荣秀连忙上前接过,面含羞涩:“奴婢谨遵岑大夫吩咐!”
荣秀拿着药方出去,唐楚想了想对剩下的人道:“你们出去候着,没有我的传唤不准进来!”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不过却没有人出去,只是垂下了头。
唐楚冷哼:“怎么?我不出宫了,一刻不想见你们也不成?全部都给我出去,立刻!”
宫女被唐楚低喝得一颤,不过还是没有走,而是看向了唐楚身旁的岑默:“奴婢送送岑大夫!”
唐楚下意识的看向岑默,其实她心里是紧张的,因为她不想留在宫里,但是她不确定岑默会不会帮她,也许是唐楚的眼神太过殷切,岑默幽幽道:“在下在丞相府也曾为沈三姑娘看诊,她怕是想问问旧疾的事儿,你们出去候着,我很快就出来!”
宫女闻言这才放心,行礼之后当真退出去了,看到她们走远,唐楚一把握住岑默的手:“我要出宫,带我离开!”
岑默没有动作,只是目光落在了她握住他的手上:“看来三小姐对你的表哥还真是一往情深,这般急切的想要嫁给他?”
唐楚一把松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你别阴阳怪气的,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想待在宫里!”
“不想么?”岑默伸手将她的手握住,一个巧力直接将她拉入怀中抱紧:“你对皇上不是很有兴趣么?如今他近在咫尺,你却唯恐避之不及,为何?”
唐楚皱眉,岑默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让她极为不舒服,她讨厌这种被束缚的姿势:“你只需要带我离开,管我这么多做什么?”
岑默一把松开唐楚,顺手将她推离了怀中:“凭什么?”
唐楚一下子没明白,转头迷糊的看着他。
岑默幽幽的看着她:“凭什么我要带你离开?”
唐楚一下子没说上话来,凭什么?她还真的没有理由,似乎她一直都想和他撇清关系,这是她第一次真心的想求他,但是好像没有立场。
没等唐楚找到理由岑默继续道:“你是皇上亲自带进宫的,就算你偷偷出宫,你觉得他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么?你别忘了,他是帝王,你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好运的!”
唐楚张了张嘴,找不到反驳的话,确实是她欠考虑了,可是她真的不想留在宫里,她这算什么?囚禁么?
岑默见她不说话了,拂了拂衣袖起身,也许是见唐楚可怜巴巴的,离开的时候伸手在她头顶轻轻的拍了两下当做安慰,然而就是这两下让唐楚久久失神,伸手摸着头顶,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自心间升起!
也许是知道出宫没有那么容易,唐楚反而不闹了,躺在床上该吃药吃药,该睡觉睡觉,不过没安宁多久麻烦就来了,贵妃沈清颜亲自过来看她了,宫女们没有拦直接放进来,唐楚脸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沈清颜柔柔的看着唐楚,一脸关切:“妹妹的身子好些了么?听说你身子虚寒,姐姐特意为你顿了鸽子汤补补身子!”
唐楚看着她端来的汤,目光垂下看向别处:“贵妃娘娘无须纡尊降贵对我好,别脏了您尊贵的手!”
沈清颜的手一顿,似是很受伤:“以前在沈府的时候妹妹跟我那般亲热,怎么这才分开几年就生疏了?”
唐楚闭眼:“贵妃娘娘都说是以前,人总会变的,贵妃娘娘早已不是我区区一个沈家嫡女可以高攀的,请回吧!”
沈清颜脸色一白,区区一个沈家嫡女,那她这个沈家庶女算什么?心中微恼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将碗放回拖盘上:“妹妹需要休息,姐姐改日再来看你!”
沈清颜扶着身旁的宫女起身,转身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句话:“不管在那里,我依旧是你的姐姐,沈家的女儿,你若是有什么事就直接来找我吧!”
唐楚没有回话,就算虚假的态度她都没办法对沈清颜和颜悦色,不管是唐楚还是沈清菀她都做不到。
沈清颜离开偏殿脸色更加难看,她身侧的大宫女气道:“娘娘就不该去看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说话还夹枪带棍,哪儿有这样的妹妹?”
沈清颜微微抬手制止了她的抱怨:“明日你那我手令亲自出宫一趟,把茹微接进宫来,就说怕清菀闷,陪陪她!”
那宫女皱眉:“奴婢不明白娘娘的用意,清菀小姐根本就不喜欢她,怎么可能甘愿陪她解闷?”
沈清颜眸光一闪:“你不需要知道,照办就是!”
那宫女闻言抿抿唇:“奴婢遵命!”
沈清颜带着人回自己的正殿,领进门的时候步子一顿:“来人!”
“奴婢在!”
“传话给敬事房,皇上该翻牌子了!”
“是!”
御书房内,俊美如斯的帝王坐在龙案后翻动着奏章,他的右手边站着如同煞神一般的禁卫军统领,下面一个官员跪着,身子只差一点就贴在地上了。
帝王漫不经心的翻动奏章,片刻之后将奏折往桌上一丢:“西南漕运水患,你们却推迟了足足三个月才上报,工部的人都废了么?”
工部尚书吓得一抖:“微臣罪该万死,都是微臣一时的疏忽,求皇上恕罪,微臣已经连夜派人前往勘察,只求能将功补过,望皇上息怒!”
“将功补过?”帝王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西南死了上万人,你将功补过能将这些人的命补回来?”
“微臣罪该万死!”
“你确实该死,不过不是现在!”萧云修将奏折啪的丢在工部尚书的面前:“即刻出发前往西南,一个月之内若是不能解决,朕砍了你的脑袋祭河神!”
工部尚书连忙磕头:“多谢皇上开恩!”
萧云修一抚袖子离开,刚刚到门口就看到几个太监跪在那里,手中捧着的拖盘一目了然,萧云修冷哼一声迈步出去:“摆驾明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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