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我还想找你一起来请客,没想到你已经先行了一步。呵呵,不错,我们父女想到了一起。”梅好兵首先说了话。
听到门外的大喉咙说话声,李守一连忙迎了出来。一看之下,顿时就傻了眼。
在门外堵住梅丹丹的,是两个中年男人。
走在前面的是身材结实的梅好兵,后面还跟着一个文质彬彬、戴着黑边框眼镜的中年人。
用不着介绍,李守一也能知道后面的人,是梅好兵的弟*弟梅好文,现在是大兴安岭市的市委书记。
这么一个大喜的日子里,梅家人怎么都好像是没有事一般,一个个都跑到李家来闲逛呐。
“伯父,叔父,快快请进。”还管是怎么一个说法,李守一都得赶忙伸手肃客。
有了梅家兄弟一来,梅丹丹也走了回来。
“守一,我们弟兄的来意,丹丹都给说了吧。”方一坐定,梅好兵就快人快语的说了起来。
听到这话,李守一瞥了梅丹丹一眼。好像刚才说话的内容之中,并没有提到梅家兄弟的事情。
“爸爸,你们要说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呀。”梅丹丹也有一些稀里糊涂,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嗨!你这丫头。”梅好兵一拍大腿说:“我还以为你是来请守一喝喜酒的呐。”
“这还要请吗?守一不是争这种礼节的人。到了时间,他们一家人肯定是要去的。”梅丹丹有些不以为然的说。
听到这话,梅好兵方才明白,女儿是为其他的事情来找李守一,并非是专门上门来请客的。
“守一,丹丹不懂事,你莫要见怪。”梅好兵赶忙打了一声招呼。
然后,这才解释道:“守一,我们弟兄二人前来,一是代表家父,请你晚上参加梅家的家宴,二是专门上门道谢。”
一听这样的邀请,李守一暗叫一声‘糟糕’。
江水县那儿办喜事,女儿出嫁的这一方,要在头一天晚上摆下宴席,邀请女方的亲友欢聚一堂,算是‘待女’。
许微微一家是江水人,自然会是这样的做法。
区别只是将设宴的地点,从江水搬到了太湖。至于以后在江水县再请客,那是以后的事。
作为胡军的兄弟,又是胡军与许微微婚事的撮合人,许家早就向李家发出了邀请。
不但是邀请了李守一,就连李守一的父母亲和孙小芳,也是特邀佳宾。
没有想得到,来自北方的梅家也有这样的规矩。
这事可就难办了,双方都是老铁的关系,偏偏又都是今天晚上,这可怎么办呢?
放在其他人家,还能分个上半场和下半场,或者是将李家四个人分成两拨,分别前往。
这样的方法,对这两家来说都不适用。不管是怎么一个安排,都会让一方感觉到有所冷落慢待。
想到最后,李守一实事求是的说出了自己的困难,把手一摊道:“梅伯父,你说这可怎么办?”
听到这样的问题,梅好兵挠着头皮说:“这可真的是一个*烦。你和胡军的关系,我也知道。可你是我一家四代人的恩人,怎么能够不到场哩。”
“大哥,这事好办。一家提前半个小时,一家推迟半个小时,不就两全其美了嘛。只不过嘛,是苦了守一的肚皮。”一直没有说话的梅好文帮助出了一个主意。
一听此言,到也是个好主意。李守一捧着个肚皮,凑热闹道:“肚皮啊肚皮,你今天可以大开牙祭啦。”
听他说得风趣,大家都笑了起来。
梅好兵乐哈哈的说:“丹丹,你去和微微家商量一下。谁先谁后,听许家的意见。”
“好呐,我这就去。你放心,咱姐妹们之间的事,好商量得很。”说话的同时,梅丹丹就朝门外走去。
本来,李守一就准备起身送客。看到梅家兄弟还坐在那儿,立即意识到他们有话要说。
“守一,我弟兄二人前来,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感谢你为我们二人在家父面前劝解。
说实话,当初是我们弟兄犯了浑。要不是你帮助从中劝说,梅家今天这场婚事也会办得冷冷清清。”
看到女儿出了门,梅好兵就直截了当地说出弟兄二人继续坐在这儿的原因。
见到大哥已经开了口,梅好文也接了上来:“守一,如果不是你为我解说,我也回不了梅家的大门,更别说参加这样的婚礼。
说句不怕你晚辈笑的话,那个事情,怪不得祖母发火,怪不得父亲生气,确实是我太糊涂了一些。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也感觉到有些可笑。不这是一个职务嘛,值得自己这么去做嘛。守一,谢谢你。”
说到这儿时,梅好文站了起来,准备给李守一鞠躬。
这样的礼节,李守一哪敢承受,赶忙站起身来,抢着扶住了对方的身子。
还好,梅好文也没有太坚持。拱了一下手,又拍了一下李守一的手背,算是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守一,你别以为叔叔是矫情。真要说起你对梅家的恩情,别说是鞠上一躬,就是三跪六拜,也足以当得起。”
梅好文摘下眼镜,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睛。
梅好兵扳着指头说:“祖母的身体,是你守一帮助调养。看她那精神抖擞的样子,过上一百岁,绝对没有问题。
家父的生命,也是你抢救过来的。
要不是有了你的出手,哪儿还能有如此健康的身体。即使是留上一口气,也是一个残废人。
小南和丹丹的婚事,更是用不着说了。
看到女儿整天在外打拼,我这做爸爸的心里疼啊,就是想不到一个好办法。
眼看到他们终于有了归宿,我才算是了嘞一桩心事。
就连我们兄弟二人做出的那种混账事,也靠你帮助说情,才让祖母和父亲有了一个好心情。守一,你是我们梅家的大恩人哟。”
说到这儿时,梅好兵猛然站立,‘拍’的敬了一个军礼。
李守一有些为难,阻止不是,不阻止也不是,只得赶忙站了起来,口中招呼说:“伯父,用不着这样的。
真要说起来,你们梅家也帮了我好多忙。要不是有了梅爷爷的出手,我这家疗养院早就被人家啃得看不到骨头了。
就连我这个人,也会死在缅甸那座山谷里。至于那个坏名声,根本不可能会有昭雪的机会。
丹丹姐姐和南哥,也帮我做了好多事。你看她一个新娘子,顾不上自己的婚事,还在为我的事情操劳。
还有叔父,巫家药材公司的麻烦,也是你帮忙解决的。既然是一家人,那就用不着再说什么道谢的事。”
李守一话中的巫家麻烦,就是艾美二爷爷家的医药公司。
前段时间,突然遭到当地官方的打压。其实,这事情的根子也通在李守一身上。
郑克爽出事之后,他的父亲郑书乔出面找蔡元芳。想用药材供应的事,来要挟疗养院出面保释自己的儿子。
在他认为,只要断了药材供应,疗养院就会慌了手脚。没有想得到,这样要挟的语言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到了后来,恼羞成怒的郑书乔真的断了疗养院的药材供应。疗养院还是毫无反应,既没有出面打招呼,也没有停止营业。
后来一查,才知道大兴安岭这儿新成立了一家药材公司,已经接过了郑家中断的药材交易。
人脉广泛的郑书乔,哪肯吃这样的亏。立即动用各方面的关系,从黑白两道上对巫家的药材公司进行打压。
这事刚刚传到艾丁水这儿,还没等到拿定主张,就又接到弟*弟巫丁火的电话,说是事情已经圆满解决。
找人一打听,此事发生的时候,正好是新调来了一个市委书记。当即指示从严查处。
凡是涉及到的官员,一个不留的都被从岗位上拉了下来。至于那些大打出手的黑道人员,也被送*入了牢房。
这个市委书记为什么如此给力,巫家在大兴安岭的那一脉人也说不清楚。
只是当他们说出新任书记的名字是‘梅好文’时,巫丁水和艾美哪有不明白之理。
因为这么一个缘故,李守一这才借此机会表示了道谢。
听他这么一说,梅好兵拍了拍李守一的肩头说:“好,守一爽快。行,从此之后就是一家人,用不着再说道谢的话。”
说完之后,他们也就告辞而去。女儿(侄女)结婚,家中来了那么一大帮子客人。
就谈迎接的事情,也就够他们忙上好大一阵了。
有的是至亲好友,有的是京城来的高官。得罪了亲友,会让人觉得高傲。得罪了高官,会产生说不清的麻烦。
如果不是李守一这么一个特殊客人,梅家兄弟也不会专门登门来请。
换个差不多的人家,别说梅家的老一辈不会上门。就连梅丹丹,也只是打上一个电话就行。
唯其这样,梅家兄弟的专程上门相请,也就更加表达了梅家的诚意。
话又说回来,就凭李守一对梅家的付出,也算是应该的事。从老到小,每一代人都受到了李守一的恩情。
因为这样,李守一除了有所感动之外,并没有什么受宠若惊的想法。要说有所感动,也就是加深了双方的感情。
梅家兄弟刚一离开,李守一也就赶忙离开家门。他的想法很是简单,唯恐再被什么样的客人堵在家中。
要是那样的话,两个哥哥的婚礼,恐怕就会成了自己的检讨会嘞。那样的情形,李守一绝对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