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确定自己已经给这位大夫下了毒,手脚也轻了不少。润白的身子跟着弹起,用头顶额角猛撞她的鼻梁,血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半张脸。
李婉儿的这张脸一直是她为之骄傲的资本,这么多年来,为了重塑这张脸,她可是花了血本下去的,而且润白这是难得的被逼急了,他这一撞都足以令人立刻晕撅。一瞬间,李婉儿整个人都被彻底的惹毛了。她不能忍受,她也忍不住了。润白还在不停地痉挛呕吐,李婉儿给他下的毒就像世上最毒的毒刑,令他尝到没有人尝过的重大痛苦。
“少爷!”赵佑天的运功终于结束,睁开眼睛一看,竟然会是这样让人直呼意外的结局。
“佑天,快,你把这半颗药快给旭笙服下!”润白这么一说,众人才看到他手里突然多了一个药包,仔细一看正是李婉儿刚刚拿在手里的那个。原来就在润白和李婉儿纠缠的时候,他的右手一阵摸索,即便李婉儿将它藏在了怀里,润白终究还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的给它摸了出来。
赵佑天接了赶紧扶旭笙服下,旭笙却依旧是半点反应全无。
“她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半点的反应?”润白的肠胃痛的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成碎片,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不肯忽视旭笙半点。
李婉儿的鼻梁在不停的流血,她的口齿变得有点不是太清晰了,可是这两人却又仿佛天生就有这种野兽般忍受痛苦的本能,她从鼻腔里变了味的“哼”了一声,口气凶狠的说道:“滕润白,你以为你真的可以玩的过我吗?我告诉你,这毒药已经侵入到了她的五脏六腑,我在一开始就已经告诉你过了,我今天是想要你们死,而且一个都逃脱不了!”
得知旭笙已经没有希望,往年温和的旭笙终于“怒发冲冠为红颜”。就像李婉儿所说的那样,如果旭笙真的去了,自己又有什么苟活的意思,况且她给他下的药十有**也是让他活不下去的药。既然现在就连他的死都必然的了,那他怎么说也得拉个垫背的!
只见润白突然间又重新跃起,顺手从赵佑天的剑鞘里抽出一把长剑,一时间身子与剑似已化为体。剑光如飞虹,他左手握剑右手甩出一连串的钢珠,闪现着恍如流星一般的光芒。
这是顾林子的绝学,赵佑天在那一瞬间便认了出来。只不过顾林子用的是和田玉打造的玉珠。他时常见她拿在手里把玩。却不知经过润白的改良。那一个个钢珠被真气催动,悬浮在敌人的四周,让她无处可逃。
润白的钢珠将李婉儿所有的去路都封死,再加上这长剑的一击之威。简直没有人能够抵抗,没有人能够闪避。赵佑天当然知道润白是一个武力值很强大的领导者,不然“神盾”里的众人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让他去领导他们,他知道平时看起来极其温厚的少爷在发起火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杀人者,可他却一直从未亲眼看到过。只是到了现在,他终于开眼了。
他看到了润白,看到了那个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的少爷终于发狂的模样,原先的他几乎不相信以前有人死在少爷的手上,只不过他现在是相信了。润白的这一击来的突然。叫他之前相比,原先的那一番打斗只是小打小闹,这才是他的实力。
赵佑天看到李婉儿脸上转瞬即逝的惊恐,可他对她却没有半点的同情。少爷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几乎让人目不暇接。毫无疑问。他选择了一个最为出人意外的时机,而且甚至是以快到几乎令人无法想像的境地。
这个时候,赵佑天突然想起顾林子过去对他们常说的那句话,“最出人意外的时机,就是最正确的时机。”身为杀手的他们时刻都要记得:只要一出手,就绝不给对方留下任何退路。狠毒,准确迅速,这就是杀人最基本的条件,也是最重要的。这三种条件加在一起,意思就等于是“死”。这是他们的杀手信条,而如今润白这个少爷将它贯彻的极为彻底。
赵佑天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可是这在场的众人又有谁能够相信呢!但凡是知道润白这个人的人,是绝不会相信平时活的极其淡泊的少爷竟然还能发出如此可怕的连环攻击,他似乎再次回到了练功场,再一次接受顾林子的亲自教导……对旭笙深深的爱使得他发出了他的最大潜力。没有人能避开他这一番连环的攻击,没有人!
钢珠在噼里啪啦的响动,两人纠缠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就连赵佑天这样的顶尖高手都只能看到钢珠不断闪过的光芒。他也很清楚这种暗器的威力,顾林子当时为他演练过。无论谁被这种暗器击中,都立刻要倒下后立刻就死去,可是李婉儿没有倒下,而且她也还没有死。这刚硬的暗器打在她身上,就好像打在铁人身上,甚至还发出“叮”的一响。
血液在不断的彪出,李婉儿的手臂受伤了,可是她身体的要害却没有半点的影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没有人能敌得过这样的攻击,没有人能逃得过这样连珠炮似得立体护围式击打!
许是润白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的速度开始渐渐的放缓,渐渐的,赵佑天终于能悟出来了。在李婉儿身上穿的那件华丽的霓裳之下,一定还有件不平凡的衣服。他虽然不知道这件衣服是不是用金丝织成的。但却已知道世上绝没有任何暗器能够射透这件衣服的。
他的十几年前他见过一个敌手穿过这样的一件衣服,那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有完成刺杀的任务,这件事也直接促成了他的退役与隐居。
两个的人身影来回的错落,起伏。润白的眉头紧皱,体力尽是,渐渐的他有点力不从心了,这个细微的反应,作为敌手当然是一个看出来的。李婉儿的笑声疯狂而凄厉,又道“我说过,没有人能杀死你,就连你,滕少爷,你也不能杀得死我!你知道像你们这种人最悲哀的地方在哪里吗?哈哈哈……因为很多人都能杀得死你们!”李婉儿用单出的右手指着旭笙的方向,就好像是在嘲笑他们的脆弱与无知!
她这一说,激怒了在场几乎所有的人。身在这座北方小城的淳朴民众从来没见过这样疯狂的女人,虽然未曾与她打过任何的交道,但他们也能看的出来,这女人虽然美则美矣,可却长了一副蛇蝎心肠,实在是让人内心里胆寒。
李婉儿虽然很恨旭笙,而且也有能力将她逮蕲艾,真的将她手骨踩碎,把她打得奄奄一息,让她生不如死,但老实说,她的心终究还是没有男人的狠。她可以凌迟所有人,狠到眼也不眨,甚至坐在一旁看着那帮臭男人痛苦的受刑。可当她一旦开始就认定了要旭笙作为她的人生终极目标,灭到旭笙,为她原本一路坦途的人生报仇,为她沦落到青楼卖艺报仇等等,她讲人生一切的不顺都归结到了她身上,便不会加诸各种不可挽回的伤口在她身上。她要的不是让她这个女孩子十分痛快的死去,而且依照她身上曾受过的伤口来看,她能承受的,比寻常人多上数百倍。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在上官府遇到了滕润白,也在旁敲侧击中知晓了这二人的关系。她相信如果抓来滕润白,在她面前一刀一刀地割下他的内,情况一定非比寻常的精采。多么令人期待!冷傲的旭笙会像个正常女人那般的哭叫乞求,匍匐在她,满脸的恐惧与惊讶,就像是她当年为了求她放过她女儿若兰一样!
滕氏药坊的地下河道内
汗湿重衫,花了大半个的时辰,欧净琛终于打开了另一边的锁。长吁了一口气,他的目光放置于前方一面厚实的铁门上。如果他估计的不错的话,那对面就是滕府的大堂。这是一扇大大的铁门,厚度至少有三寸,而且门的四周镶围着铁片,加强它的牢固性与防水防腐蚀性。暗河的河道内河水已干,空气里满是潮湿的气味,欧净琛一路摸索过来,终于来到了这里。他停在这处木门之前,想着如果硬要以内力震开,不见得不行,但太耗力气。在无从得知他必须面对多少人前,保持体力才是首要之事。
其实欧净琛原本可以和若兰一起进来的,可谁知等到他们刚刚到了街道上就听到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上官府的大老爷来北方的事情,欧净琛一听到上官桀都来了还得了,他一想到要见若兰的姐姐和哥哥就一阵头疼,那还有准备去见她的父亲——他的死敌!没有办法,他只能先依照若兰的安排钻地道,待若兰与她父亲讲清楚之后再做定断。
在这个世上还有比他更为倒霉的女婿吗?还有比他更难见岳父和他一大家子的男人吗?欧净琛真的很想仰天长啸几声,你说我这只不过是想要和个女人好好过日子,我容易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