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蔡子然早早起来,就站在页子班的门口,看在墙壁上。脸上不甚好看,眼泡倔强地眼脸下顶起来,眼里有如红色的蛛网,他双环而抱,低着头。
页子上着楼梯,拐过弯。一看便看见了蔡子然酷酷地站在那里,她还是依旧高挺挺的,眉宇间的浓艳的妆容总是那么精致、细密,勾人魂魄。她的脚步慢慢地缓了下来,然后停住了。
蔡子然抬头,眼里瞟过漫不经心,定定地看着她。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这种眼神,每每都是温柔且带些阳光,这种眼神让她觉得有点害怕。
他慢慢地走向页子,周围来回穿梭着几个人,偶或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
“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带有磁性,不紧不慢,丝毫没有眼里的那些情绪。
她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不是昨天跟你说过了吗?这只是个巧合!巧合而已。”
“仅仅是巧合,天底下竟会有这样的巧合,也太巧了吧?”
“是啊?就是这么巧,我觉得呢!”
“说实话吧,我听着呢!”
“你倒是想要听什么哪?!”页子显然有点生气了。
“你不是跟安静走的很近嘛,最近!怎么?还不想说实话啊?”
页子猛地身体抖了一下,难道他也知道了?难道是安静告诉他的?难道这个计划……她不敢想象了。她慢慢地往后退着,眼里噙着泪水,坐着各种猜测的脑子现在是极度饱和、凌乱。蔡子然走过来,她紧紧抓住了栏杆,直视着他,一动不动,蔡子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流,他就转身离开了,扇过一阵冷风,她只觉得浑身都颤抖着,像是处在冰天雪地的冬天一样。
她没有敢看他的背影,顺着栏杆滑了下去,蹲在地上,像是受了惊吓似的。
班上的几个同学见她不舒服,以为她生病了,把她扶进了教室。
阿里和江诚去找蔡子然。江诚一看见蔡子然就上去揍了他一拳,蔡子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自是没有还手。江诚还想再打的时候,阿里拉住了她。
“老蔡,你好好想想你当初跟莫亭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你怎么能那样对她?!”显然阿里也有些愤怒。
“我怎么了吗我?你以为是我自愿的吗?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真相,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蔡子然涨红着脸,用手指着他们。
“真相?什么事真相?真相就是你始终跟那个妖货纠缠不清!”江诚没能忍住。
“好吧,你们既然这么说我,我也不想解释什么,你们应该了解我的,今天居然说出这种话,真是让我有点失望!爱怎么想怎么想吧!”蔡子然的倔脾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谁也说不动。
“好吧,蔡子然!有你的啊!”江诚愤愤不平。
“好啦好啦,老蔡,好好说话嘛,大家也是为你们好的嘛”阿里试图拉着蔡子然的胳膊,想要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好吧,这事吧,我而已不想多说了,挺累的!”蔡子然说着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宿舍楼那边走去。留下江诚和阿里还面面相觑。
“他怎么成这样了?以前那么顽劣的!”阿里突然叹着气。
“你是没见莫亭,比这还惨烈呢!”江诚还不住地替莫亭说着话。
莫亭这会坐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噼里啪啦”的,她的思绪翻涌着,像海风掀起的狂潮。情绪全部涌上来,说不完道不尽的话语都化作手下的键盘所支使的字符,满眼留迹在电脑屏幕上,不是诗。她有一个特别严重的怪癖就是,文字这东西,都可以稀里哗啦先敲在电脑上,保存下来,但是她的诗还有日记永远不能这样,她要写在纸上,才觉得更有感觉,那种情绪才可以真实而动人地表达出来。从小到大,一个厚厚的小小的精致的笔记本上,全部记载着她的痕迹、心迹,心路历程。
她会把自己的情绪全部化作文字,字里行间有痛苦,有欢欣,有悲凉的,有愿意一辈子埋在心里的。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忧郁,但是好像比昨天好了很多。
一片安静。突然只听一声响亮的撞门声。江诚气呼呼地大吼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亭儿,蔡子然怎么了呀这是!”
莫亭并没有说话,低着头,电脑屏幕照亮了她的脸,她孩子啊敲着键盘。
“亭儿!亭儿!”江诚拉长了语音,听起来颇有撒娇之嫌“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么不声不响的,叫我实在担心啊!”
“我没事”莫亭缓缓开口说道“不用为我担心了,你看”她勉强笑着。
他的笑很难看。江诚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只不过她没有揭穿而已。“是的,我的宝贝,我知道啦,你——没——事!”说着麻溜地翻上床,一屁股坐在床上,余光瞥了一眼莫亭,才安心地打开手机,继续她的小说世界之游。
此刻的她,心无旁骛。
莫亭却心事重重,一颗沉重的心像是挂着很多砖头似的,她在想着她和蔡子然之间的事情,她觉得他们在一起实在是太辛苦了,总是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摩擦,就像是的横祸跟他们开着各种玩笑,但是她明白那不是生活开的玩笑,而是某些人。即使这样,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就那么轻易地忍痛。她觉得只要有她的地方,自己的日子就别想过得安稳,她是没有办法阻止,她不敢想象自己以后还会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她不晓得会给蔡子然造成怎样的伤害,我在这件事情上早就原谅了蔡子然,她知道跟他无关,她相信他。但是她总觉得自己是一个祸根,总会把霉运带给周围的人,与其这样伤害了最亲最近的人,还不如离他远远的,远远注视着他就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码,心里的生长在一口枯井里的盘枝错节被慢慢疏散开来,像是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