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婆婆家的人看起来确实很馋,不但将大大的盆子里‘肥’的掉油的猪项圈‘肉’吃得一干二净,连‘肉’汤都喝得一滴不留。
吃完了常有发抹着嘴对陪着他们一家男丁们吃饭的鲍天麟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甄一脉说:“田兄弟,盖兄弟,今儿个我常有发总算解了馋了,不瞒你们说,上次解馋还是五年前,你们那些个蒸兔子‘肉’。不过说实话兔子‘肉’好吃是好吃,太干,要说真的解馋还是要吃猪‘肉’。”
鲍天麟不解的问:“常大伯,你们现在条件不是好了么?金若离不是说每个月都给你们结豆腐米醋咸菜还有‘女’工的钱吗?怎么还会这么馋?”
常有发忙说:“若离姑娘可是每月都结账,说句不亏心的话,只多不少。只是只是我们家人多,现在已经快要四十口了,随心的几个堂哥都到了娶媳‘妇’的年纪,随心的娘又生了两个小的,进账多了开销也大。还要置办田产。没有闲钱吃好的穿好的啊。”
若离和常婆婆几个在另一张桌子上,听常有发说,‘插’了句嘴:“常大伯,开枝就要散叶。家太大了也该分分了。一家子四十几口人,这也太庞大了,还不如分开。最起码的你们老弟兄三家先分开,这样比较紧凑一点。”
常有发很快的看了眼常婆婆,叹息一声:“若离姑娘,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婆婆,你不喜欢分家吧?”见常有发说话看常婆婆,若离小声问。
常婆婆瘪进去的嘴飞快的蠕动着,听若离问,抬起头:“分什么家啊?我和我那老鬼都还活着,等我们死了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怎么折腾。”
若离纵了纵肩膀,心里暗暗笑骂常婆婆是个老古董。
鲍天麟见若离不再说话。看了眼无奈的常有发笑了笑:“常大伯,婆婆不愿意分就不分了,只是以后不要想得太多,该吃该喝的时候还是要吃要喝。”
常有发点了点头,看着身边的兄弟子侄:“老二老三,你们几个吃饱了就先干活吧。田兄弟若离姑娘这么照顾我们,干活一定要卖力。”
鲍天麟忙说:“不打紧的再休息一会。不急。”
常家的人都去外面干活了,常有发拿出一个大磨石,将随身带来的镰刀都磨得快快的。
不大一会就传来刷刷的割麦声。
若离跟了出来不解的问正在磨镰刀的常有发:“常大伯,不是说明天才帮我们割吗?怎么今天就行动了。常婆婆不是说还要回去看着晒麦子吗?”
常有发低头狠狠地磨着镰刀,顺手将磨好的递给随心爹:“若离姑娘,你们这么招待我们。让我们尽饱的吃‘肉’大馒头还有油饼,我们怎么能再拖到明天呢。再说家里的麦子也不多,只是晒一晒,晒干了好碾。有家里的那些个‘女’人们就够了。”
“常大伯,多谢了。这些年多亏了你们。要不是你们这一片的麦子估计要自己掉进地里了。”若离略微夸张的说。
常有发边磨镰刀边说,“若离姑娘严重了,姑娘待人这么好,谁都愿意帮忙。”身边的随心爹就帮着将磨好的镰安在镰刀把上,跟着点头。
若离将脚边瓦罐里的糖水倒进旁边的水碗里,接给常有发。
鲍天麟从地边转了一圈回来。蹲下身子看着常有发磨镰刀:“常大伯,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了,你看看你们割的麦子。一片一片的又整齐码的又好看。我们就像金若离说的老爷画胡子。”
常有发听鲍天麟说话,停下手里的活儿,眼里透着恭敬:“田家兄弟,我们就是地里刨食的命,从小就做庄稼活。你那是富贵命。不用做这些的。”
若离带着调笑看了鲍天麟一眼问常有发:“常大伯,你怎么看出来他是富贵命。我怎么看不出来。”
“若离姑娘,人的命在都脸上带着,田兄弟一看就是富贵天成。以后一定不是县令就州府,说不定还是郡守。”
“真的,这么说他以后会做官。”若离轻轻一笑,略显调皮的对着鲍天麟绽开一丝媚笑:“做官的人,简称官人,以后请你多多关照,多多提携。”
“好说。”鲍天麟被若离的样子逗笑了,听她叫他官人心里高兴,一口应承:“以后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开口,下官我一定照办。”
“嘿嘿说的跟真的似得。”若离怕说的过多常有发会起疑心,忙打岔:“不过小‘女’子不需要什么,也没什么要照顾的。”
她说完心虚的看了常有发一眼,这个庄稼汉的眼光确实很毒辣,竟然能看得出鲍天麟非富即贵,虽然和鲍天麟真实的身份相差甚远,已经不错了。
下午时分常家的人已经将黄透了的麦子绕着圈收割完毕,若离盖倾眉随心还有赶过来帮忙的随心的‘奶’‘奶’,将一条猪‘腿’煮了,切成片,装了满满一大瓷盆,做了一大碗的酸辣汁。下了满满一大锅的猪血面,还有一大盘子的馒头油饼‘花’卷。
鲍天麟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甄一脉还是陪吃,几个人也只是挑瘦的吃了几口,多半吃了点凉拌菜。
常家的男丁们几乎将一条猪‘腿’吃完,猪血面也被吃的干干净净。
天渐渐黑了下来,人都走了盖倾眉一边收拾着满桌的碗筷感慨道:“吃饭还是要人多,这吃的叫一个干净。”
“能吃才能干,今儿不到一天时间,一半的麦子都割完了。”若离等盖倾眉收拾了碗筷,跟在后面拿着抹布擦着桌子:“我看啊,等明儿个司马翼黎少爷他们来了,一天就完。加上碾麦子杨场,最多两天就结束了。”
“说的很轻巧,有这么快吗?”鲍天麟站在院子里的牡丹旁边:“我看最少得四天。”
盖倾眉将碗筷收进厨房洗着,探出头来说:“我说妹妹,明天人多,吃的东西可要多准备,我看还是将这两条猪‘腿’也煮了,再切些‘肉’片,馒头今天也吃得差不多了,还的再蒸几锅。粉条也得再泡一些。”
若离站在厨房‘门’前看着盖倾眉:“等会就准备,姐姐,我们还泡着荞珍呢,的先将荞珍擀出来。”
“怎么要做凉粉啊。”鲍天麟看了一会牡丹,慢慢走了过来:“是为明天做的,还是我们自己吃。”
“我们自己吃啊。”若离回头看了他一眼:“荞珍人家都有,想吃自己去做。给干活人吃些‘肉’菜耐实。”
鲍天麟站在外面看着若离盖倾眉在厨房里忙碌着,若离的脸上汗津津的,光滑而柔润,头发也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心里一柔。
想起了两人香汗淋淋的抵死缠绵,心里一热,转身慢慢走出了院子,盖星雨盖星雨盖星辰忙跟在后面。
出了院‘门’鲍天麟没有回去而是沿着田埂地头慢慢走着,月亮慢慢升起,影子拖得很长,他轻轻说:“星雨,已经五年了。”
“是啊天麟,五年了,月亮还是一样的。”盖星雨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
“这五年每到这个时候都是金若离在张罗。”鲍天麟回头看着盖星雨俊美的脸旁:“真不敢想要是没有她,我们会怎样。”
“会很艰难。”盖星雨肯定的说。
“也不知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多久。”鲍天麟不知是有意无意,停下脚步问盖星雨:“星雨,你觉得我们还得呆多久。”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看朝廷调查的怎样了。”盖星雨‘摸’不清楚鲍天麟什么意思。应着他的话:“天麟,我们倒无所谓,清者自清,我相信朝廷一定会还我们盖家一个清白。只是连累了天麟天角。”
“不连累,我们在这里‘挺’好的,有吃有穿。”鲍天麟微微一笑:“只是你们这个清白实在太难还了,五年了也没一点证据。”
“总会有的。”盖星雨肯定的说。
“难道你就不着急?星雨,你青年才俊,本该是好好施展拳脚为国效力的时候。现在却在这深山老林里屈才,是不是很亏?”鲍天麟对盖星雨的肯定报以微笑,他慢悠悠的问:“如果这件事情朝廷一直查不清楚,你会怎么办?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会,我愿一直留在这里。哪怕是一辈子。”盖星雨毫不含糊的说:“星云星辰也会留在这里。”
鲍天麟点了点头:“也许我们都会留在这里,慢慢成家立业,跟司马翼一样。”
“那样也好。”
两人说着话,已经绕着田边走了半圈。到了离河‘床’不远的地方,鲍天麟看着月光下银光闪闪弯弯曲曲流下来的‘玉’溪河水,再次停住脚步。
“天麟,如果我们的身份不是被流放,我们也不是什王爷公子的,就是和常大伯一样的农人,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我想也许我们也会是个庄稼好手吧。”
盖星雨轻柔的笑了笑:“也许吧,也许天麟割麦子比常宝林还快,不但快还干净,地上估计一颗麦穗也没有。”
“那我就去做麦客,专‘门’给人家收麦子。”鲍天麟哈哈大笑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