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体不好吗?他到是巴不得如此。左铭志知南宫明秀心中的担心,“不,铭源的身体一向不错,只是之前出了一点事,朕恐怕他操持劳心,让他多加休养。”
原来如此。南宫明秀复展欢颜,赞道:“陛下真是关心贤王,兄弟情深,我又学习了。”
左铭志被赞,心中喜悦。然事实如何,已不重要。大家随着皇帝起身,又去摆宴吃饭,再有多余空闲,又要领着女儿国来人一起参观大都景观。
只说左铭源回去之后,莲蓉沏茶过来,顺便问问左铭源去御花园有什么事。左铭源喝着茶说:“不过是些杂事,上不得台面。”
“在殿下心里有什么不是杂事呢?”
左铭源抿着嘴笑,她最爱偷懒,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虽说是史上最年轻的大学校长,可还是在上任的路上出了岔子,她刚被任命前,已是满城风雨,被专家、教授们诟病,说是‘经验不足’,不足以任命,又一一列举了她的不足之处。
要是真经计较起来,都是杂事,她也不爱做的,只是事情抛到你身上来了,你不得不做,又不得不受些挑三拣四的罪。
比如选皇夫一节,她就算不想去,也得去。只不过一个是自己‘心甘情愿’,一个是‘迫不得已’,要真做到了‘迫不得已’,又要惹出许多麻烦来,何必?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答应算了,省掉许多麻烦,这样一说,不过是个‘懒’字在起作用。
“你说的也是,既然你想知道,那告诉你也无妨,皇上让我选皇夫去了,不好意思,我中奖了。”
“人家选上您了?”
“不能这么说,人家不但选上我了,人家把美男通通打包,一个也不少,一个也没有放过。”
莲蓉白她两眼,瞧左铭源嘻嘻哈哈的样子,好像不知道愁滋味儿似的,这一走,得留下多少遗憾。
“您的身份怎么瞒得住?”
“瞒不住就不瞒。”
“那国王要是知道了,还不把您给咔嚓了。”
“咔嚓就咔嚓,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莲蓉埋怨,“您到是说的痛快,您要是死了,可就趁了某些人的心了,又要伤了某些人的心了,您就不想想太后,她可是您的亲娘,她这样大年纪了,您舍得让她为您收尸?而且去了女儿国,奴婢就再也见不到您了,您舍得离开我们这些人?没有我们的服侍,您会过的习惯吗?”
是啊,一连串的问题呢!
左铭源这里叹气着,莲蓉已拿了主意,“不行,您绝对不能去女儿国,那可是海外,离这里几千里几万里的路,险山恶水的,奴婢得告诉太后,让她老人家去跟皇上说一说。”
莲蓉起身要去,被左铭源拉住裙子。
“不许去。”
“为什么?殿下您是傻了,还是傻了。太后说过,要是您有什么难处,尽管向她开口,这是好机会,开个口,有什么要紧,皇夫多的是,您可就只有一位。”
“是我自己决定要当皇夫的。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这样牵扯下去问题很复杂,一面是大臣们的支持无休,我懂他们的意思,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他们这两拨人就会斗下去,拿我当做幌子,我不想做什么皇帝,皇帝只需要一位就好,就是龙椅上的那位,你要知道:一山不容二虎。我既然不想当皇帝,就应该远离这里,远离是非,远离危险,这才是明智之举,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如果我不珍惜的话,怕以后会后悔莫及的。”
被人防备,被人嫉恨,被人恨不得杀死自己,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锦衣玉食,又有什么快乐可言?
这些莲蓉都是清楚的,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觉得,左铭源这样做,太委屈了,莫名其妙的坐在了男人的位置上,扮演着男人的角色,这都是为什么呀?如今,却又不得不背井离乡,未来命运多变。
“这都得怨太后。”
左铭源问道:“怎么又怨太后了?莲蓉你的怨气太足,你不怕把我这安庆殿给冲击出一个大天窗来么?”
莲蓉‘嗯’了一下,“您就拿奴婢当说笑的筏子吧!”
“我可没有取笑你。”
“您这是取着没笑,就知道欺负奴婢,太可恶!”
左铭源指着她,“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还是主子呢!多少给我一些做人的尊严,他们都看着,以后我这令子行不通,可就都是你的错误。”
其余奴婢、内侍听见了,掩住嘴笑了。
左铭源指着他们道:“看看,都笑我呢。”
莲蓉也笑。到底还是气不起来,左铭源生病之后,人开朗了许多,连说笑也会了,可见以前多能装!莲蓉这样想着。
她虽有心要告诉太后,可太后的耳朵灵着,这消息没过多少时候就传她那去了。十传百,百传千,跟风刮过似的,太后一听,心里就咯噔咯噔的错跳了几拍,忙招呼身边的女婢,“丝蕴,你过来。”
丝蕴来了,轻声问道:“太后您叫奴婢?”
“去打听打听,九贤王要嫁去女儿国这事是不是真的?”她这心里老大的不舒服,怪皇上不会办事,她可就一个女儿,得,还让他给支到外国去了,怎么这样不容人,气量呢?
丝蕴打听回来,回复说:“回太后的话,是真的。”
“真的?你马上去安庆殿召贤王过来,就说哀家有话要问她。”
“是。”
丝蕴领了太后的口谕来到安庆殿,此时安庆殿很热闹,三三两两,窃窃私语,都在点评左铭源要嫁出去的事,他们是不是也要跟着去,又或者在问女儿国是不是全部都是女儿,传闻那里都是美女,问见过的人是不是真的?要是真去了,他们回不回得来,等等等等。
一见丝蕴出现,莲蓉笑的跟朵花似的。她们小时在一块儿服侍太后,后来太后看左铭源这里缺个得心的助手,就把莲蓉派过来了,这姐妹见面,自然有许多话说,莲蓉热情的扑过去,拉住丝蕴的手。
“丝蕴姐姐最近可忙,怎么不到这里?”
“还说呢!你也不去看看我,真不够意思,你不来看我,我只好来看你了。”
“既然来了,喝茶嗑瓜子。”
“我哪有那个时间,太后还在等我回话呢,你要是真心留我呢,也有个留我的法子,赶紧请贤王去太后那一趟,人家怪伤心的。”
莲蓉道:“是不是听说殿下要做皇夫的事了?”
“可不是。”
莲蓉要去禀告左铭源,左铭源正从屋里出来,见丝蕴也在,这丝蕴是太后身边的人,莫不是太后有什么话吩咐她来?
“丝蕴?”
丝蕴忙万福道:“奴婢见过九贤王,传太后的口谕,要九贤王立马去一趟安福殿。”
“知道了。你刚来,就和莲蓉说说话,她最近很想你,只是事情多走不开,太后那里我去就是了,你不必忙的。”
丝蕴很高兴,又蹲了蹲身子,谢了左铭源。左铭源先去了,她两个还在这里说话,丝蕴一直伸着脖子遥望左铭源的背影,莲蓉笑道:“还看呢,再看,脖子都要伸得断掉了。”
丝蕴佯嗔,“你天天的看,就不许我看一眼,偏心,要说你的命就是好,在殿下这里不受半点拘束,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他也不怪你,我就可惜了,他咋就没当上皇帝呢?”
还当皇帝呢,妥妥的一个女儿。莲蓉心里想想,也不说。她随丝蕴的话说:“就是,可惜了,不过殿下心态好,一个好心态胜过万乘之尊,这叫做……无冕之王,一样的。”
丝蕴也笑,伸手撕莲蓉的嘴巴,“你也学着胡说了,这段日子都学什么来了,好心态?”
她们两个只顾着胡闹,这时左铭源已到了安福殿,她一到,左右的宫女、内侍忙请安个不停,宫女们给她打起珠帘,让她穿过,她给上首的太后请了安。
“儿臣见过母后,万福金安。”
太后忙道:“还不快起来,别这么多礼。”她邀她身侧坐了,又上下的打量她,说道:“最近瘦了,是不是莲蓉那丫头偷懒,服侍的不妥当?要是有什么不好,尽管告诉哀家,哀家替你说她。”
“没有,莲蓉很好。”
“你呀,就是谁都是好好好,难怪别人在背后都说你是‘好好殿下’,看着就好欺负。”她握住左铭源的手,问她,“怎么手这样凉?”
“不碍事的。”
“还嘴硬,身体要调理好,哀家听说你受伤了,不要紧吧?”
“意外而已,不要紧,儿臣会注意的。”
问了几句冷暖,太后的脸色随之忧伤起来,左铭源要嫁人了,这人嫁的,不尴不尬的。“铭源,你跟母后说,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远嫁女儿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万一女儿国的人发现了你的身份,闹的天下皆知,你皇兄的颜面无存,甚至还会打起仗来。”
“这是圣旨,儿臣没有对策。儿臣不敢去想以后,以后对现在的儿臣来说,亦不过是一个梦,而且母后不要总是往坏的方面想,好的方面也要想一想,铭源现在的身份,真的不适合再在这里待下去。”
太后何尝不明白,当时就是她出的计策。
她含着泪说:“苦了你了,哀家知道你皇兄心中容不得你,这也是哀家失策,想当初,哀家和先皇都是同意了的,让你假装皇子,成为你兄长的左膀右臂,到时候再恢复身份不迟,我们只是想给他在成长的道路上设置障碍,却未想到他这样嫉妒你,把你当做眼中钉,甚至要置你于死地,做的太过头了,物极必反,希望铭源你不要怪父皇和母后,国家得先有一个好皇帝,再有一个好儿子,母后身在其位,不得不如此行事,只是对你,母后有着深深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