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案件已经取得了突破xìng进展,接下来的工作似乎异常的简单,随着张果、冯俊以及白玉强等人陆续到案,李长信被杀一案的真相和证据已经完全被公安机关所掌握;然而就在林枫下令缉拿白玉芬到案时,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意外却发生了,白玉芬失踪了。
樊阳市公安局的会议室里,林枫等人眉头深锁,一个个皆是闷声抽着烟,之前抓捕傅志清、张果、冯俊乃至白玉强等人都是秘密进行的,按道理白玉芬应该没有听到风声才是,为什么她会突然失踪了呢?
难道是专案组或者樊阳市公安局里有内鬼?林枫狐疑的扫视了一圈在坐的众人;就在此时,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杨建打来的,林枫立刻起身走了出去,来到了过道上。
“枫少,有个很重要的事儿要跟你说一下,白玉芬死了。”
“什么?”林枫心头一惊,他一直以为白玉芬不过是听到风声暂时躲了起来,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死掉。
“建哥,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汉江市殡仪馆。”
林枫看了看手表,道:“行,我马上赶过去,等着我啊。”
挂了电话,林枫顾不得回会议室跟黄培德他们说一声,他一边往楼下跑一边打了个电话叫靳战东把车开出来,上了车就直接回汉江了。
在汉江市殡仪馆,林枫见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一旁的杨建介绍道:“这就是白玉芬,面部被硫酸毁过容,她的尸体是今天清晨几个去钓鱼的群众在汉江大桥下的一处排污口发现的。”
林枫皱着眉头看了看白玉芬的尸体,不解地问道:“建哥,面部已经被硫酸毁得看不清模样了,你怎么知道这具尸体就是白玉芬呢?”
杨建拿起一个透明的证据袋,里面有一款女式手表,道:“多亏了这块表,这是江诗丹顿去年推出的一款限量版铂金手表,价值六十万元;而这款名贵的手表全国只有申江市的一家专卖店有售,而且买主都有登记;我们请申江jǐng方去专卖店查了一下,这款表整个汉江就只有唯一的一个买主,就是白玉芬。”
原来如此,林枫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死因查明了吗?”
一旁的一名刑jǐng总队技术处的民jǐng答道:“是氰化钾中毒。”
林枫更吃惊了,“氰化钾?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弄到的呀!”
杨建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氰化钾是咱们国家严格管控的东西,只有化工厂或者实验室里才有,普通老百姓就是有钱也买不到,所以这个凶手应该在这种地方上班。”
林枫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也不一定,zhèngfǔ的人也能弄到,当官的找下面要点儿这种东西太容易了。”说到这里,林枫心头猛然一震,闵学chūn不正是当官的么?而且以他省委组织部长的能力,弄点儿氰化钾完全是小菜一碟,更何况他和白玉芬还是那种关系。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为什么要杀掉白玉芬呢?难道李长信之死是他主使的?杀了白玉芬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杨建看林枫在那儿发呆,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地问道:“枫少,你咋了?”
林枫猛然回过神来,对着杨建露出一个微笑,道:“建哥,我在想这个案子也许有些眉目了。”
“太好了!”杨建闻言大为兴奋,林枫道:“我现在也只是猜测,有没有谱还得两说,这样吧,咱们先把目前的情况汇总一下。”
嗯!杨建点了点头,一行人随即上车往刑jǐng总队去了。
林枫特意让杨建坐到了自己的车上,他先把闵学chūn的有关情况谈了一下,然后道:“之前我在樊阳的工作进行得非常保密,抓人也都是用的秘捕的方式,案情只有专案组和樊阳市公安局的少数几个人知道,如果真是闵学chūn杀人灭口,那我们这里一定是出了内鬼,所以这一次咱们务必要做好保密工作。”
杨建递了一支烟给林枫,自己也点了一支,深吸一口道:“闵学chūn是省委常委,还是组织部长,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咱们系统里出个内鬼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我看这样吧,樊阳那边的工作你先停一停,这次白玉芬的案子咱们把昌田的人调来办,小地方的人接触不了闵学chūn这种级别的高官;再说昌田的民jǐng你也熟悉,用起来也好使,如何?”
“这主意不错,我马上给雅蓉姐打电话。”林枫对杨建的这个方案非常满意,当即表示了赞成。
昌田方面来的人是由雷鸣带队的,对于能再次在林枫麾下办案,雷鸣和昌田来的民jǐng们都是十分的兴奋;林枫把他们都安排在了阎光头的凯申大酒店,那是他自己的地盘,保密xìng绝对一流。
在酒店顶层的一间豪华会议室里,林枫和杨建主持召开了案情分析会,阎光头则是亲自带了几十个西装革履的墨镜男守在顶层入口处;jǐng察开会让黑社会把门,这种事儿估计也就林衙内干得出来。
首先是林枫介绍了一下案情,然后杨建道:“根据刑总技术处的尸检报告,白玉芬体内的氰化钾含量达到了一克之多,而正常情况下两百毫克氰化钾就足以使一个成年人在半分钟以内毙命,对于凶手为何使用如此大剂量的氰化钾,我百思不得其解。”
雷鸣道:“这个恐怕只有抓住了凶手才知道原因,不过根据杨副厅长提到的这个情况来看,我认为咱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应该集中到追查氰化钾的来源上。“
林枫对此表示了赞同,“不错,氰化钾是我国严格管控的剧毒化学药品,各使用单位的进出库都有严格的登记制度,只要查到了来源,凶手自然就浮出水面了。”
杨建也同意这个方案,他道:“查氰化钾来源用不着咱们这些人出马,氰化钾是治安部门管理的,我回去马上跟龚厅长汇报一声,开展一次针对剧毒物品的专项大检查,等有了眉目咱们再上。”
雷鸣有些傻眼了,道:“杨副厅长,那这几天咱们这些人干嘛呀?”
杨建闻言指着林枫笑道:“这个我可管不了,问你们的老领导去。”
林枫一边抽烟一边笑道:“大伙儿平时工作也辛苦,难得有机会出来,这几天大家尽管跟这儿吃喝玩乐,费用都算我的,谁没耍舒坦我跟谁急。”
雷鸣觉得这样不好,刚准备说话,就听林枫喊了一声散会,然后就和杨建快步离开了;一名民jǐng走过来问道:“雷局,咋办?”
雷鸣白了他一眼,大声道:“听领导的,吃喝玩乐!”
针对剧毒物品的专项大检查第二天就如火如荼的开展了,这次行动由省公安厅治安总队牵头,龚兆峰更是亲自挂帅并亲临一线督导指挥;之所以搞出如此阵势,主要还是林枫的一通电话,林枫在电话里明确告诉了龚兆峰,白玉芬的命案能否侦破直接关系到龚兆峰能否进常委,龚兆峰能不积极吗?
虽说有领导重视工作干起来应该是事半功倍,但是几天下来,氰化钾的来源却根本没有查清;没办法,一克的量太小了,没法查。
林枫和杨建开始重新审视起侦破思路来,根据目前掌握到的一点儿情况显示,这个案子极有可能和省委常委、组织部长闵学chūn有关,既然以物找人没有效果,那何不来个反其道而行之,以人找物呢?
接下来的工作自然是围绕着闵学chūn开展,特别是调查闵学chūn以及他身边亲近的人谁有可能接触到氰化钾;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专案组民jǐng的缜密侦查,一条重要的线索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闵学chūn的司机名叫周波,现年二十九岁,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周波的父亲周文树在汉江市经营了一家私营的电镀厂,而电镀需要大量的氰化钾,他要搞到这些东西很容易。”案情分析会上,雷鸣向林枫和杨建等人汇报了这一重要情况。
林枫深深的吐出一个烟圈,看着杨建道:“建哥,你怎么看?”
杨建笑道:“这事儿好办,立刻派人把那个叫周文树的家伙秘密抓到专案组来,我亲自审讯。”
“好,就这么办!”林枫刚一点头,雷鸣就带着几名穿着便衣的民jǐng出去了;两个小时以后,被蒙上了眼睛、堵住了嘴巴的周文树坐到了专案组的一个房间里。
杨建朝他努了努嘴,一名民jǐng走过去扯掉了周文树头上的眼罩以及嘴里的布团,刚刚看到阳光的周文树半眯着眼睛,惊慌失措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嘛?”
杨建微微一笑,掏出自己的jǐng官证递了过去,道:“老周,别紧张,这是我的证件,我们都是jǐng察。”
一听说这几位是jǐng察,周文树明显放松了,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遇到绑票的了。
“你们凭什么抓我?这里是哪儿?”
杨建显得非常自然和轻松,翘着二郎腿点燃了一支香烟,淡淡地道:“这是哪儿你不用管,至于为什么抓你一会儿自然会告诉你,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了。”
周文树抬头瞄了一眼坐在对面吞云吐雾的杨建,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你想问什么?”
“你儿子周波最近问你要了一克多的氰化钾,他拿去干什么了?”
杨建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不想周文树的回答更是直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