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韩染吧,刚刚吴柯跟我讲了讲你的基本情况,我呢,他应该也给你介绍了,不过你不能听他胡说,他们那都是把我要妖孽化了,我其实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儿,顶多是脸蛋比别人稍微好一点儿而已。”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不卑不亢,就算是那句脸蛋比别人好点,也丝毫差距不出她语气中的自豪。可见她是真的不觉得自己在容貌上领先别人多少。其实道理也很简单,当你的容貌可以让一个人在还没听你说话的时候就喜欢上你,那绝对是在沟通中非常明显的优势了。显然,洛柔就是属于这种人。不仅是男人能被她秒杀,我估计女人也八成会被她感化。
“哪有好一点儿,是好太多了吧。不过这些事情你恐怕不愿意和我讨论,因为估计很多人跟你讨论过你是有多好看了。”我还是觉得尽快把我的问题讲清楚,看看是不是心理疾病,有没有必要服药,然后赶紧撤掉比较好。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明确了主题。“吴柯应该跟你说过吧,我需要你来帮忙看看自己的心理状态有没有什么异常。”
“怎么一下就弄这么沉重的话题,不要紧张,我这个人帮别人诊断,都是不用看病这种词汇,而是用咨询和建议这种字眼。在我看来,在心理学上,并不存在所谓的疾病,这不过是想法或者思路没有得到有效的疏导,才导致了一些阴暗面的扩大。每个人都有邪恶的一面,或者说每个人都会有欲望,还有一些不为道德所容纳的想法。中国人比较含蓄,这些东西如果放到台面上说出来,这就是罪恶,不知廉耻。像我们的邻居日本人就比较少廉寡耻,所以才会把那些自己心中的罪恶想法都暴露出来。”
她这说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体内的原罪分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至少我的目光竟然开始瞟过她光滑细腻的肌肤,延伸到美腿之上。
洛柔的敏锐远超过我,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点破我,而是让自己玉腿交叠露出更大的一段美腿。看我依然走神儿在她的身体上,洛柔才点醒了我:“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有恋足癖?恋物癖?”
我发誓自己这辈子没有这么窘迫过,如果是其他场面我还能hold住,但是如此这般被一个小仙女式的人物这样说,我突然体会到地缝在这个时候的重要作用。老天啊,给我一个地缝让我钻进去吧。
“我……我没……是,我是觉得自己有点儿不正常。对女人的丝袜美腿产生冲动也是一个方面。”一开始我还想矢口否认,但是很快觉得自己的辩解是如此的无力,干脆就放弃了辩解。我想我真的需要坦诚面对自己的问题,本来今天就是要解决心理问题的。
我说完这句,洛柔突然抿了抿自己的小嘴儿,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对我说,你转过去,不要看。
不要看?
是的,别回头,你要敢回头今天估计你也活着出不去了。
不用这么凶残吧,我好怕怕啊!
你又不是整天,不许卖萌。交谈的时候我其实已经转过身去了,她现在算是帮我,所以我不能顶撞。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我背后传来我还听到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声音,转过身的我失去了五感中的视觉刺激,却对声音更加敏感。她到底在做什么?
“好了,转过来吧。”
乍一回头,我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怎么了,你刚刚干什么了?”
“我刚刚帮你治疗啊,你看出我有不同了么?”难得地,她俏皮一笑,感觉比千金还珍贵。在她老爸眼里,她一定是价值千金吧。也难怪会把女儿称呼为千金了。
我看了看,没看出不同,直到她美腿往上抬了抬,我才看到了区别——她把肉色丝袜脱掉了。也许是注意到我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腿上了,洛柔开始讲解了又。
“我把丝袜脱了,怎么样,变难看了?”
“没有没有,比刚刚还好看。”我并没有撒谎,她的皮肤竟然白嫩如昔,就好像那种凝脂、果冻、或者一切我能想到的晶莹剔透白嫩细滑的代名词,都无法描述。不得不说,穿丝袜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减分,简直就是故意把美的事物遮住。
“喏,这是你说的啊。”似乎有一种阴谋得逞的语气,她仰着脸看了看我。“你看,我没有丝袜,你反而觉得更好看了,所以说你并不是个恋物癖,或者是,这并不是一种绝对意义上的恋物癖。就好像现在穿丝袜的女生多了,那是为什么呢?她们的心理学因素就是希望男人看自己,当然这涉及到潜意识层面了。总之,你大可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这种东西总会有人偏好,还有人会不喜欢呢!我自己最满意的一个论文,写的内容就是跟心理学疾病的界定相关的内容。我主张就是除非是产生了器质性病变,比如智力低下,或者是颅脑损伤,这种比较严重的疾病带来的认知和心理障碍,其他的心理学问题并不应该被认为是疾病,而应该被认为是一些小问题,需要调整的小问题。当时我刚发给期刊,那边第二期就登了,让我觉得很高兴,也很满足。至少我已经开始扭转社会上对那些‘有问题’的人的看法——很多人都是被逼成真的有问题的,一开始他们都很正常,然后几个人说他们不正常,造成他的自我怀疑,心理压力过大,然后真的一步步就转变成了严重的问题。像是那些所谓的变态杀人狂,之前也绝对是个好孩子,是旁人的态度影响了他们的发展,才会一步步变得不正常了。”
“呼,说了好多,我去喝口水。”她说完自己的长篇大论,很自然的到后面的柜子掏出一罐雪碧。“我虽然知道这玩意在中医叫做化骨水,但是实在是忍不住想喝,自己的咨询室里面就放了一箱。你来一个么?”
“碳酸饮料也是我的最爱。”我接过她抛过来的听装雪碧。
“你怎么不开?”看我握在手里,她反倒有点儿好奇。
“开了就全都喷出来了,你刚刚扔给我的时候它在空中做了十几个前空翻。”
也许是刚刚她牺牲了自己的一点儿色相帮我扭转了自己的压力,我开始觉得放松,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太像一开始那么生硬了。出乎我的意料,她并不是不谙世事,反倒像是洞察一切,至少目前看来,她甚至比一直颇为自负的我还有深度。
“说说吧,你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我把自己长期梦到小孩,然后最近他开始说“你还我”这件事情说了一遍。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记忆开始。”
“确定?”
“也许是六岁七岁的样子,我并不能完全确定。”
“奇怪,这么久的循环梦境,确实不正常。”
“有什么问题么?”
“你之前有没有过大手术的经历,在6岁左右?就在那个梦境开始之前?”
“没有,应该没有。对了,我还有个问题,就是我在五岁之前的记忆,似乎都没有了,我记事的时间似乎比别的孩子晚很多,不过干爹总说我的脑子都用在后来了,所以才能考上的清华。”
“干爹?怎么,你干爹跟你很熟?”
“不是,其实就是我老爸啦,我是个孤儿,六岁的时候被他收养的,却一直称呼他干爹。”
“这样子啊……说到你伤心事了,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对了,我还有一瓶药,你看看。”说完我从包里拿出了小黑瓶。
“利培酮?”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识别出了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会拿着这个东西?在我之前你看过心理医师了?”
“没有,你是第一个。”
“那你这个是怎么来的?”
“是我干爹给我的,他最近给我的,让我吃。”
“吃这个?”洛柔的表情明显变得很诧异,“这个东西是有重度精神分裂倾向的人才会服用的,你怎么会吃这个?”
“我……”
“你那狗屁干爹太不负责任了吧,他在哪呢?我要当面和他对峙!”
“他……他已经因为意外死了。”我并没有说干爹是被对头害死的,我不希望这个虽然看上去无比精明,但是却有着一张天使脸孔的女孩有任何的损伤。她不该和那些连我都不清楚的势力产生任何的瓜葛。
“哦……”本来刚刚她已经激动起来,现在紧攥的双手却无奈地松开了。
“你说这个噩梦的症状最近加重了?”
“是的,他出现的越来越频繁,而且我有点儿恐惧他。”
“我很少对别人产生兴趣,你是少有的其中之一。”洛柔盯着我看了看,一脸严肃。“别想歪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兴趣,而是很好奇,你是一个绝佳的科研材料。”
“怎么听起来这么恐怖,你不会要把我给片了吧,就跟烤鸭一样。”
“不会,你味道肯定不如烤鸭好。”说完她自己笑了起来,我却觉得这个冷笑话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