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我的家门之后,欧阳晓对于房间的干净程度大吃一惊。这也是我的一个好习惯,特别是画室,越干净越好,我能觉得静下心来画一些很细腻的图画。当然,这也是跟个人的创作习惯有关系的,比如清华美院一个老师,就很喜欢手边有着各种色彩和颜料,这样他可以随时拈过来使用,按照他的说法,灵感不会从指尖儿溜走。但是我却对这种方法不以为然,我喜欢干净的台面、一尘不染的画室,然后简简单单一根笔,静下心勾勒心中的日月。
所以她一进门就发出了感叹:“你家真干净啊!男孩子真的少有你这么爱干净的……”
我只能苦涩笑笑,然后解释说干净的只有客厅和小画室,卧室乱成一锅粥了。果然,弥漫着汗味的卧室让她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有点儿受不了的她立即开始规整了。看着这个欧阳家的大小姐上上下下整理着我的各种杂物、衣服、甚至还有各种摊开乱放的杂志报纸,我突然觉得,家里有个女人的感觉,真好。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是个极品美女,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曾经和自己有过激情关系——我并不在意到底是在记忆里还是现实中,她那一双长腿就足够我醉生梦死的了。
似乎是感觉到我灼灼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欧阳晓突然恢复了我第一次见她时候的大小姐脾气,气鼓鼓地把我轰出了她的房间。是的,我的房间已经被借住的她霸占,按照她的规划,我可以去拿一床被子到画室打地铺。就算当我哭丧着脸跟她说,就一床大被子的时候,她竟然也没有丝毫恻隐之心,悲剧的我只好到画室坐着,无聊提笔却又不知道画什么好。
不知什么时候她把房间规整好了,也跑到画室来,然后我就觉得自己的耳朵一疼。
“喂,你干什么啊,快放手啊,很疼的。”
“这个女人是谁?”欧阳晓青葱玉指对着后面的一个画架,上面赫然是昨天给岳靓画的那张大头速写。那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来拜访我,也就忘了收,现在却被和自己关系暧昧不明的欧阳晓逮了个正着。
“我的一个学生。”
“学生?这么说你还是个老师了?”
“不像么?”
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我一番,牙缝里挤出“禽兽教师”四个字,然后竟是不再追问其他,自己回房间翻箱倒柜去了。其实她乃是关上门的,但是我却能听出来里面在翻箱倒柜,可想而知屋里动静有多大。我害怕她是生闷气要把我屋里东西都砸了,赶紧过去敲门劝她别生气,要知道,我的笔记本和很多珍贵的作品也都在屋里呢。
“你再不开门我砸门了啊?”
“我真砸了啊!”
看她还不理我,我运足一口气,侧身用大臂带动身体朝着屋门撞去。咣当,门被这么轻易撞开了,我刚想扑过去拯救我的宝贝们,却看到近乎赤身裸体的欧阳晓尖叫着往被窝里缩去,包裹在亮光丝袜里面的美腿却一览无余,那挣扎着后腿的动作却把腿型更完美地展示给面前的男人,我甚至能通过腿根的阴影看到里面黑色的内内。
“你你你!”她竟然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什么你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在里面砸我的电脑和画,赶紧冲进来看看的。”
“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为了看我。你赶快出去,还看!”
“还是那句话,要是不够美,我才不看呢。好好好,我立马出去。”看她目光似乎能吃人,我赶紧按照她的指示背过身去,但是嘴上却嘟囔了一句。“凶什么凶啊,以为自己眼神能吃人啊。”
没想到这句话竟然被她准确地捕捉到了,丫头回了我一句:“你真的以为我愿意吃你么?我才不吃你这种禽兽教师呢。”
“谁说你不吃我,之前你不是吃我吃的挺欢的么?”
这一句确实孟浪了……她也明白了我是指在那办公室里面的一夕之欢,虽然只是脑电波模拟的快感和动作,双方却都觉得异常真实。
“韩染!!!”这一句的染字拖得特别长,然后一个带着茶香味的竹枕砸到了我的后背,火辣辣的疼,我不由后悔自己没事儿干嘛买这个玩意,占地儿又硬邦邦,此刻更是被跩在自己身上。
怕她继续攻击我,喊了一句好男不跟女斗,我快步闪身出了屋,那步法的快速程度,竟然堪比在记忆的世界中我能达到的水平了。
不到十分钟,欧阳晓也不知从哪找来一身我的休闲装,虽然略显肥大有点儿嘻哈装的意思,穿在她身上却极为合适。特别是身高上,她也就比我矮了六七厘米,并不会显得太过于不自然。
“你去洗澡?”
“是啊?你要一起洗?”
“好啊。”我下意识的说了好,却发现自己又要被痛扁了。果然,她放下了手中的其他东西,挥舞着一条大浴巾朝我扑来,“抽不死你!”
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就利用自己身为男生的速度力量优势一直闪转腾挪,她也不能奈我何,抽了几下也没什么杀伤力,她竟然把毛巾揉成一股粗绳,看那架势竟是她在记忆里的一招起手式。
“别别别,姑奶奶我认输还不成么?你动用你的绳术,我就彻底完蛋了。”她在记忆里的那几下子绝对是比我厉害得多的,当然,这也不是说我就不如她了。换个说法,我就好比一个天资卓越的练武奇才,速度和内力俱佳,可惜会的都是罗汉拳这种江湖上的粗浅功夫,当然打不过欧阳晓这种武林世家的重点培养对象了。
“哼,什么绳术,我那叫做裂喉八绳,八种不同角度和动作的袭击,可以轻松置人于死地。”
“你在现实中也会这个?”
“是的啊,毕竟是脑子学会的嘛,虽然不能如记忆里那么强悍,不过招式和方法都是记得的,要不你做个试验品让我试试?”
“别别别,我认输还不成么?”有的时候,男人服软并不是无能,反倒是一种大智慧的体现。比如现在,欧阳晓就吹着口哨快乐的去洗澡了,我才能顺利地把我的笔记本解救出来上一会儿网。
可惜好景不长,长腿皇后忽然大叫起来。“啊!韩染!”其叫声之惨烈让我以为她被人性骚扰了呢,本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洗澡间门口,怎么了?
雾光玻璃透光性还可以,我隐约可见那边玲珑的曲线。我觉得自己又可耻地兴奋了。
“你等一下。”也许是被上次我撞门弄怕了,她处理了一下着装才让我进去,不过拿所谓的处理,不过是把我的大浴巾裹在她身上而已,上面挡不住乳沟,下面挡不住大腿,实在是只能勉强挡住致命三点。
“到底怎么了?”
“蟑蟑蟑螂……”
于是我就在这个清晨被赶出了家门,徒步走到大望路的沃尔玛买了灭蟑设备回来。等都折腾完了,我困得实在不行,就凑合蜷缩在那个靠背椅子上睡着了。
半夜,或者说是中午的时候,却被欧阳晓叫醒了,丫头脸红红的,我不由随口问了一句是晚上做春梦了?
她啐了我一句,然后说让我去睡觉。
我说我正在睡觉啊。
她说进被窝里睡。
我说你怎么办。
她说一起睡。
然后我就清醒了大半。
你们别以为我是因为可以和美女大被同眠而兴奋地清醒了,我是被冻地清醒的。北京暖气出现之前的这段时间是最冷的,往常我都烧一壶水管暖水袋,此刻却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躺着就要睡。好不容易被窝被捂热一点儿,正在迷迷糊糊要睡着,欧阳晓却突然靠在了我的后背。那触感,是大T恤的材质,但是温度却很冰。
我知道她很冷。也就没躲,她一会儿把小脚踩在我小腿,竟是凉得我牙关不由得打颤一下。
“晓晓,你血液循环很不好啊。”
“是的,我好冷啊。”
“那我们抱着取暖吧。”也许是记忆中的那场盘肠大战让她少了很多羞涩,她并没有拒绝,而是温顺地钻进我的臂弯了,我正在犹豫是不是要采取一些动作让她兴奋起来,以期在现实中吃掉她,却突然想起了一事。脑门一顶,滚烫。
“妮子,你发烧了。”
“啊?是么,我好难受……之前从来没发过烧……”
看来她之前的体质应该一直不错,但是这样却很麻烦,这种人一般生病都是病来如山倒。接下来的一周,我基本上都耗在了她身上。跟学校那边打了招呼,校方说调查结果马上出来了,公布之后让我在回校,我又给水手打了电话让他知道我这边的进度停滞了,然后就专心给欧阳晓疗伤。
龙须面、小米粥、西红柿鸡蛋汤,总之她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谁让人家是病人呢?包括一些日常的洗漱,也要我帮她把调好了水温的脸盆抬过来才行。唯一的舒爽大概是每天帮她擦身上的时候,可以在她腿上肆意逡巡,隔着热毛巾也是相当大的诱惑了。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五日,她才渐渐好转,事情也在这时候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