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骷髅又沉默了，一言不发。
王烁也不催促，他在想自己今天死的几率有几成。
“惊风还算不错。”
人形骷髅忽地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当年他提出了这个功法概念的时候，还是我帮着他完成的。想不到，这一次的醒来，早已物是人非。”
王烁张大了嘴巴，如果说的是同一个人，那惊风都是多少年前的人物了？
对方竟然还帮过惊风？那是不是代表这个家伙生前比惊风门始祖还要强大？
“破了吧，你再修炼也毫无意义了。”
人形骷髅语气淡然，“破空决不是这么修炼的。”
王烁心颤，“自废啊？这也太……太……”
他辛辛苦苦修炼了快两年，小老头都为了让自己有进步，更是因此而丧失了一条手臂。
他舍不得！
在见识了那么多人性之后，没有实力傍身，他真的很恐慌。
“明白了。”
人形骷髅颔首轻语，就在王烁以为他明白自己的心中所想的时候，人形骷髅忽地抬手按向王烁。
“自废的确不好下手，我帮你一次吧。”
人形骷髅淡然开口，浩瀚的力量直接将王烁压在地上，衣衫爆裂。
陡然间，一股可怕的力量冲入身躯，王烁惊恐瞪大了双眼，他感觉到自己的身躯被那股强横的力量充斥。
他的骨骼，他的肌肉……
都开始了令人心寒的爆炸！
他的经脉断开，他的肌肉化为了肉泥，他的皮肤开始被冲破。
他的五脏六腑也开始被捏碎……
王烁咆哮大吼，但是随即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那种痛苦，比千刀万剐还要强烈百倍、千倍。
他浑身崩血，七窍有血液飞出。
你！
娘！
王烁只能够用口型发泄他身上的痛苦，表达出他对人形骷髅的愤怒。
他的道心开始动荡不安，一股股力量冲向了体内。
“王烁！”
穆红的声音响起，她手中的长剑火光缭绕，拼命杀向人形骷髅。
人形骷髅头也不抬左手横扫过去。
“嘭！”
穆红砸碎一块石头，旧伤未愈，再添新伤。
“噗！”
穆红踉跄起身，再一次不顾一切的杀向人形骷髅。
王烁的情况让她不敢多看一眼，全身皮肤就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
王烁张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他想说的只有一句脏话——真你娘的傻！
人形骷髅终于抬头看向穆红，左手虚按，穆红径直倒飞出去，这一次却不是攻击，只是让她远离。
人形骷髅右手一动，王烁顿时听到了自己全身骨骼都在碎裂的声音。
穆红悲呛大呼：“王烁！”
那是真的碎了，碎成渣。
“呵，大概最牛的医院也治不了老子的粉碎性骨折了吧？真想爬回去，让你们这群医生傻眼。”
王烁软塌塌的躺在地上，心底不由自嘲。
“破！”
人形骷髅冷喝，一股浩瀚的力量自王烁体内炸开，那股力量开始横冲王烁四肢百骸，包括灵魂。
王烁只觉的眼前一黑，隐隐听到人形骷髅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功法不是你这么修炼的，你的体内太空，则无法破空。欲要破空，你则必须要让自己的体内空起来，所谓的空，则是力量融入其中，呈现架空的形态。”
“己身空，方破空。”
“破而后立，臻至大道。”
“你的身躯只是单纯的净化，排除杂质。若你现在是宗师，你就已经死了。”
意识陷入了混沌，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
耳边清静无声，王烁只觉的自己是在睡觉，然后做了一个噩梦……
过了多久？
一个时辰？
一天？一天一夜？
王烁不知道，当他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头枕在穆红的双腿上，穆红双眼通红，见王烁醒来，顿时喜极而泣，“你……你醒了？”
王烁挣扎着起身，他发现他竟然可以动了。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他那个时候应该是粉碎性骨折才对吧？
难道真的是一场噩梦？如小神仙的神幻天术那样吗？
可旁边的一地鲜血，却又证明着事情是真的发生了。
“你没事吧？”
想到穆红，王烁翻身而起，紧张询问。那人形骷髅何等恐怖？
穆红摇头，擦拭眼角，“我没事。”
回想发生的一切，王烁依旧心悸，忌惮不已道：“他呢？”
穆红轻语道：“他走了。”
“走了？就那么简单？”王烁狐疑，搞什么鬼。
穆红点头，也是一脸茫然，答道：“就是走了，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都没有说。”
话落，又心有余悸的道：“他真的好可怕。”
“卧槽，这老不死的故意折磨我的吧？”
王烁呸了一声，那等痛苦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换做是谁，都会有怨气。
“不过，那么重的伤势怎么就突然好了？”
王烁眉头一皱，同时忙道：“你等我一下，我看还能不能够修炼。”
他还记的，人形骷髅是要废了他啊。
王烁心底哀嚎：“玉皇大帝老天爷啊，小爷修炼到气师不容易啊，可千万别逗我玩啊。”
道心，完好！
骨骼，完好！
内脏，完好！
一切都好的不要再好了，比之前的状态更好，虽然境界没有提升。
而且随着王烁的修炼，明显感觉到经脉更加通畅，道气流转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都不止。
王烁心底一惊，难道他所谓的废是废掉之前的修炼方式吗？
王烁陷入到了沉思中，他仔细感受体内的情况。道心与之前相比出现了一丝变化，那就是有更多的由道气形成的经脉链接着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甚至是每一块肌肉！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一样。
王烁再度探知身上的肌肉，他突然发现了，肌肉之中开始有道气充斥，不是其他属性的道气，而是无属性道气。这种无属性道气王烁早就发现了，也是这种无属性道气才可以让他的道心继续维持下去。
不仅是肌肉，连皮肤，骨骼中都开始有这种无属性道气。
“难道无属性道气就是‘空’？”
“他的意思难道是说，让我全身上下都充斥这种无属性道气，从而进行修炼吗？也许是一种蕴养的方式。一直达到某一个临界点，从而才是破空决第三重境界破空。如果没有这一步，那么第三步也根本就谈不上了。”
“破妄只是基础，只是让身体变成更好的容器，不然的话，无法容纳庞大的无属性道气。”
王烁眉头紧皱，陷入苦思中。
半个时辰后，王烁再度开始运转破空决，他要去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随着破空决的运转，王烁发现了，这一次修炼的速度更快，可同样的，有更多的无属性道气冲入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融入到皮层，肌肉，内脏，骨骼中。
算起来，十成的道气大概会有六成汇入道心，其他四成则是融入身躯。
随着无属性道气的融入，王烁的确感觉到干瘪的肌肉开始被撑起，这也开始解释为什么对方会说自己太瘦了。
这个瘦并非是胖瘦的瘦那么简单，而是指力量没有融入到身躯每一个部位。如果有无属性道气大量的充斥自身，那自身得到无属性力量的辅助，蕴养，自然会更加强大。
“卧槽，怪不得说我错了。”
王烁恨不得给自己来一耳光，他之前考虑过很多事情，身躯觉的淬炼的过程。可是再怎么淬炼，身躯始终是那个模样，又不是金铁。就算是金铁，你一直锻造下去，估计也什么都不是了。
而他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个路子。
后来虽然反应过来内脏枯竭，是自己的做法问题，但是那个时候他还是没有怎么认真考虑过自己的躯壳。
“一味的淬炼身躯，终归有一个极限，再往前一步，就是自杀。”
“但是在淬炼的过程中，不断让自己的力量进行蕴养，与道心一同强大，那才是正途。”
“不过……”
王烁心底震惊，经过人形骷髅这么一折腾，自己收获巨大。
不管是身躯的灵敏性，强度以及经脉的坚韧程度，道气流畅的速度都起码是之前的两倍。
只不过，他的境界还是气师五重天。
王烁长舒一口气，扭头道：“让你等急了吧？”
穆红摇头，轻语道：“没有。”
“对了，她们呢？”
王烁询问，纯粹只是一问。
“呵呵，小姐，某人眼瞎，我就说不来了吧。”
耳边传来不冷不热的嘲讽声，那是小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