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赶紧又往上爬了几米,再回头时,那巨蟒张开的血盆大口已经够到了我的脚边,一时没折,我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紧抓着塔身的角铁猛一甩手,就把手里的铜鼓高高抛了起来,几乎同一时间,我一个纵身就从将近三十米的高度纵身跳了下去,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跳,我就没抱着还能活的打算。??中文 w?w?w?.?8?18z?w1.?c8o8m?
也是巧合,坠到巨蟒尾部附近时,我猛一把抠住了一片蛇鳞,呲牙咧嘴把那片鳞生给撕下来之后才继续又往下坠,而那条巨蟒也没再管我,缠着高压电塔就追向我扔到高空的铜鼓,蟒身几次被塔上的电流击得啪啪乱响,伴着漫天的暴雨擦出一阵阵激荡地火花……
那蟒不管不顾直逼塔顶,脖子往前一探,张嘴一口就叼住了空中的铜鼓,盘着电塔开始肆意摇头摆尾,可就在这时,一道突如其来的霹雳却已裂开天空,直劈向巨蟒的头顶,就听‘咔嚓’一声震耳欲聋地巨响,万丈的光芒几乎把周围照得如同白昼,而我两眼一花,摔在塔下的稻田里失去了知觉……
我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正躺在一张病床上,我爸妈都坐在旁边哭,村长、陈国富和白薇等人也都在,每个人都神情憔悴,满脸困倦。
见我忽然醒了,众人立刻激动得欢呼了起来,我爸妈赶紧抹着眼泪谢天谢地,陈国富第一个扑过来,蹲在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说:“英雄,你可算是醒了!我代表领导,代表人民群众,感谢你……”
“你给我滚。”
白薇一脚踹在陈国富的肥屁股上,把他踹开后赶紧把大夫请了进来,先用听诊器帮我检查了一下身体,检查完后就见那大夫长吁了一口气,笑着说:“没事没事,他的身体一切正常,真是奇迹!不不,也不能全说是奇迹,得感谢当时那场雨和他摔下来的姿势,这小子,命真硬……”
当时我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没太听明白大夫的话,后来白薇给我解释说,当时电塔周围都是我们村的新翻的田地,本身就松软,再加上那场倾盆大雨的浇灌,地面软得就像沼泽泥潭,而我在拔掉一片蛇鳞后身体顺势搬正,等于是直立着落在地上的,双脚先着了地,膝盖弯曲时一定意义上卸掉了力,才一屁股坐在松软的泥地里摔昏了过去。
如果我是水平躺着或头部先着地,必死无疑,即便是臀部先着地,也会导致盆骨粉碎性骨折,再加上内出血也活不了,就算侥幸活下来,估计也得落个终身残疾,而现在,我只是双腿打着石膏板不能动,大夫说我只要好好休养两三个月就没什么大碍了,大难不死实属庆幸,而我关心的倒不是自己伤势如何,是那条巨蟒……
我问白薇时,白薇脸上露出了异常激动欣喜的表情,嘿嘿笑着说:“那位黑老太爷以前肯定作过不少孽,所以才一直躲在地底下不敢出来,它怕自己作孽太多会遭天谴,结果还是没躲过去……”
随后帮我喂水时,白薇简单讲了一下我昏死后的情况:
当晚那条大蟒蛇被雷劈中后浑身再度起火,后来缠着电塔挣扎了两分钟左右才摔了下来,落到地上时整个身子都已经劈糊了,焦糊的身子在地上扭摆了一会儿才不动弹了。
那雷不偏不倚击中了蟒头上的鸡冠,顺着鸡冠裂开了脑壳,又一贯而下豁开了蟒的肚子,等白薇带着人过去检查蛇的尸体时,那蛇肚皮上裂开的痕迹清晰可见,肉都是往外翻着的……
白薇说,这是劫数,是因为这蟒以前作孽太多所以天都不能饶它,这就叫‘生前不学好、活该遭雷劈’。
不过可惜的是蟒蛇摔下来时身子压断了塔上的电线电缆,导致我们全镇都停了电,这两天电工们一直在抢修线路。
当然了,这些都是小事了,听白薇叙述完那位黑老太爷的死状,我只觉得大快人心,就又问她说:“那么,那条蟒的尸体呢?怎么处理了?”
白薇没好气地扫了一眼立在旁边的陈国富,说:“还能怎么处理,早被人家5o7所的人秘密运走了,连你家的铜鼓都被人家收去了,他们对这些玩意儿最有兴趣。倒是便宜了这个死胖子,屁忙都没帮上,这次反倒成了大功臣。”
陈国富嘿嘿一笑,恬不知耻地道:“老妹儿,你看你着相了不是?出家人怎能贪慕虚名呢?再说了,什么叫屁忙都没帮上,我为了收那些柴火啊、汽油啊、硫磺啊什么的,把十里八乡都跑遍了,花了不少钱呢……”
“得得得,我也懒得跟你废话,总之你把残局收拾好就行,当晚没造成其他伤亡,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说完话白薇也嘿嘿笑了起来,毕竟解决了那位黑老太爷,大家都了却了一桩心结。
可当时白薇我们都不知道的是,二仙姑头七回魂时所说的‘阴山万骨枯井’,所指的竟真是藏在那怪洞最底下的一口古井,我们还都以为只是对那蛇洞的称呼呢,而陈国富已经在处理完巨蟒尸体的当晚,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派专人下洞开始了研究……
当然了,这些事我们本就不大关心,随后我又问白薇说:“白薇,五爷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我这话问完,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许久之后,白薇微微笑着说:“你放心,他老人家……挺好的,能吃能睡,只是身上有伤所以不能来看你,等你安心养好伤出了院,我带你去黄家沟子拜访他……”
“好嘞!”
我倒也没多想,早已被除掉巨蟒的胜利喜悦冲昏了头脑。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留在医院里养伤,因为年轻力壮身体恢复得快,再加上我爸妈、白薇甚至陈国富隔三差五就带着补汤补药过来看我,没过多久我就能拄着拐杖下地走路了,等两个多月后出院时,我已经拆了石膏板,也扔了拐杖,大夫说只要别进行剧烈运动,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爸把我接回家时是中午,村里竟然凑钱摆了几桌酒给我接风,因为爬高压电塔引走巨蟒的事传开后,我已经成了村里的大英雄。
可我的心思根本不在什么接风宴上,吃完饭骑着我爸的车子就去了黄家沟子,去看五爷,这两个多月下来,我几乎没有五爷的任何消息,每次问白薇他们,他们都是支支吾吾转移话题,要么就是告诉我五爷挺好的就一带而过,我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我。
到了黄家沟子,我本想先去找白薇,因为在医院时就听说,她要在我们这儿多住一段时间,就在二仙姑的老宅子安了家,可又仔细一想之后,我还是自己先奔了五爷家一探究竟,哪知道没等到达五爷家院门口呢,我就已经觉出了不对来,往前看,五爷家院门左右插着两支幡,还靠墙摆着几只花圈,连门框上都绷了一层白布……
难道五爷他……
一时激动,我扔下车子就冲了进去,到院里一看,正对着中堂门口摆着张法坛,五爷的儿子老四和孙子小三子披麻戴孝地跪在法坛前,而法坛的后面,两个戴着墨镜的道士正在专心致志地舞剑念咒,竟是杨左生和他的师姐张小茹……
我赶紧冲了上去,一把攥住杨左生的衣领子,惊问道:“姓杨的,五爷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