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广州机场,我很开心,我在想还有几个小时就可以和凌曦汇合了,也许还能见到大哥,想到这我兴奋得等不了,我想打给凌曦,听听她的声音,没有和她在一起时,我真的特别想念她。
说真的,最近这一个月我都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凌曦回到我的身边,每晚她就和我同床而眠,每晚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闻着她的迷人馨香,我都会好怕,好怕再醒过来,一切都只是个梦。每当这时我就想把她抱紧,可我又怕吵醒她,只好轻轻地拽着她的一角睡衣,只有这样,我才能安稳睡去。即便她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即便她一次又一次说永远不会离开我,但都不如我能触摸到她,能抱着她有安全感。
认识凌曦已经快8年,期间虽然经历过6年的分离,经历过自杀和无数次绝望,但在我心里从来没有后悔过爱上凌曦,她是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好到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凌曦是我唯一的一点光明,即便放弃自己、放弃生命我也放弃不了她,这辈子唯一的后悔就是因为我让她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让她失去了自己最爱的舞蹈。
电话已经响了好多声,她还没有接,我猜她是不是在和大哥谈着,可是不是,电话接通了,却不是凌曦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像地狱里的恶魔一般,他曾无数次在我的梦里折磨我,曾让我失去理智般的和大哥吵架,间接导致了凌曦的车祸,这个声音虽然有6年没有听到,但我还是一句话就认了出来,是路航那个混蛋。
我的心立刻就跌到了地狱,凌曦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他的手里?凌曦被他掌握了?怎么会这样?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了。路航似乎根本没理会我在说什么,我听到他说了无数次瞎子,这么多年我早已不在乎,只要凌曦安全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听到路航说他要上演□□激情秀,他要□□凌曦,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太了解凌曦,我知道她一定是宁可死,也不会让路航碰她。路航如果要硬来,那凌曦一定有生命危险。
我好后悔让凌曦单独去了西藏,如果她再受一点点的伤,我都会崩溃,我更加不敢想到那个词,那个词只是在我头脑里滑过一次,我就觉得无法呼吸,是的,我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凌曦,如果我再失去她一次,我觉得我真的活不了。
我求路航让我跟凌曦讲话,我终于听到凌曦的声音,我拼命镇定自己,跟她说答应路航的任何要求,只要保护自己的安全,但是凌曦她没有给我任何回应,她按掉了电话。
在她按掉电话的那一刻,我闭上了眼睛,这一瞬我只觉得魂飞魄散,我知道凌曦一定想到了孤注一掷,她一定想到了死!那我呢?我的大脑虽然已经一片空白,但是我的心告诉我,如果凌曦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我一定随她而去,我根本已经无法面对没有她的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Mark过来扶我,跟我说要登机了,我想站起来,可是这时我才发现好像我的所有力气被抽走了一样,我几乎站不起来,我用手撑着座椅硬站了起来,可我只觉得头晕,又重重地坐回座椅。
Mark见我这样,伸出手几乎是架住了我,他问我:“MrKoh,您还能自己走吗?如果不行,我可以背您。”
我勉强点了点头,我一定得走,就是爬我也得爬到凌曦那里。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又响了,我立刻就接了起来,“凌曦?”我的心里只有她。
“Mrkoh,是我,阿全。”
“阿全,凌曦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我恨不得从电话里钻过去,我期盼奇迹发生,下一秒阿全就会告诉我凌曦没事,这只是个玩笑。
但阿全只是告诉了我现在的情况,原来大哥已经被路航放了,他们也全都安全,只有凌曦,只剩凌曦还跟恶魔在一起!他要的人是凌曦,我的曦曦,拜托你一定保护好自己,我只求你等我,等等我!
终于等到了可以上机,在飞机上我的眼前全是凌曦被路航那个恶魔折磨的画面,人的想象力确实可怕,我被自己幻想的画面吓得呼吸都有些困难,我想我此刻的脸色一定是如死灰一般,甚至都引起了空姐的注意。空姐问我还好吗,我只有点点头,我想说不好,很不好,可是这个时候谁能帮我救曦曦,谁能救救她?
我只能不停祈祷,就像那次她出了车祸,等在手术室外面的我一样,没想到6年以后,噩梦又要重新上演,为什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为什么又是我的曦曦?为什么不是我?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已经做好了决定,如果凌曦离去,我必随她而去。只要她还活着,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子,她都是许鸿宇的妻子。想到这里,我心里有几分释然,凌曦,无论你在天堂还是地狱,记得等我!
赶到医院的门口,第一个握住我手的人,我知道是大哥。他跟我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我们什么都不想再说,大哥只跟我说:“凌曦的伤势很重,脾脏受损,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我们要想办法把她送到大城市或者回新加坡。”
“大哥,我要见凌曦。”
“凌曦在昏迷,她不省人事,情况非常危险。”
“带我见她!带我见她!”我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量,我本对大哥心有抱歉,但这个时候我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我不应该迁怒大哥和别人,但这个时候生死未卜的人是我的爱人,要我怎么冷静?
“鸿宇,你冷静点,凌曦情况危险,你见不见她都没有什么用,重要的是安排她离开这里,去医疗条件好的大城市。”
“我要见到凌曦,我要摸摸她,大哥求求你带我去见她。”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苦苦哀求大哥。
大哥拉着我,带我到一个房间的门口,为我打开门,又带我到了一张床前,我能听到的只有机器的声音,那滴滴的声音是在监测凌曦的心跳吗?我在心里默默感激上苍,至少凌曦还活着,只要她活着。
大哥拉着我的手放在了一个地方,说“小心点,是呼吸机和氧气导管。”
我的手不敢乱动,我轻轻地在拂过那些管子,才找到凌曦的脸颊,我的心又颤抖了,凌曦,我的曦曦,全身都插满了管子,连呼吸都不能自己控制。我趴在她的耳边,轻轻叫她,“曦曦,曦曦,我是你的许小宇。”
我多希望下一秒是她甜甜地叫我鸿宇,可是没有,我的耳边还是只有那滴滴的机器声音。我趴在她的身边哭,凌曦,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这比用刀剜我的心更让我痛苦?
“鸿宇,起来吧,我们得抓紧时间,医生说凌曦非常危险,我们得快点把她转移到条件好的医院,她的情况随时都可能恶化。”
我没有时间再悲伤,我转过头,“大哥,去哪里比较好?”
“广州医疗条件应该算是很先进了。”
“好,那现在就安排,找广州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
有大哥在,一切都安排得很快,在路上,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凌曦想用刀自杀,这个傻丫头,骗了我一次又一次,说了那么多次永远也不离开我,但在关键时刻,还是打算离开我。
她受伤以后,幸亏路航那个恶魔还有点良心,也许是他怕真的弄出人命,总算决定送她去医院,在那时大哥和当地的一个藏民,据说是凌曦帮过的一个人,才一起救了她。可是那时我的曦曦已经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
其实一切的一切我早已不在乎,只要凌曦安全,我什么都不在乎,哪怕她被路航欺负,被路航强占,她也还是我最纯洁的曦曦,可是她却那么傻。想着想着,凌曦忽然有小声的呓语,我像溺水的人忽然看到了救命稻草,马上扑了过去,我问她,“曦曦,曦曦,我在这里。”
我并没再听到曦曦的声音,反而是大哥扶住了我,“小宇,凌曦还在昏迷。”
我跪在她的床前,祈求上天能让她和我说句话,哪怕只是叫我一声我的名字也好。
直到到了广州,为凌曦找好医院,她还是迷迷糊糊,没有什么意识,广州的医生建议立即手术,他们说凌曦的脾脏受损,非常危险,我只能在医生面前强装镇定,这个时候我一定不能垮。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终于听到了我的祈祷,在医生就要给凌曦手术前,还没打麻醉剂,我终于听到了一声微弱的“鸿宇。”
大哥说我听错,但我连滚带爬摸着地来到凌曦的床前。
“曦曦,曦曦,是我。”
凌曦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到。“鸿宇,鸿宇,离我近一点。”
我努力凑近她,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只手摸着她的脸颊。
“鸿宇,别哭。”
我并不知道我在哭,可我知道她在哭,她的脸上都是泪。
“鸿宇,答应我。。。答应我两件事。。。”
她根本说不了话,还拼了命在说,我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他要我答应什么,我只能摇头。
她大概看到我这样,忽然剧烈地咳嗽,我恨我自己看不见,我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握紧她的手,“曦曦,曦曦,你别急,你要说什么。”
她平息了一下呼吸,又是在拼命地说:“鸿宇。。。答应我,答应我好好活着,还有。。。开始新的生活。”
她居然让我答应她开始新的生活,她说什么我都答应她,但是这个!我第一次对她凶,“曦曦,我告诉你,不要妄想了!我死过一次,不怕第二次,你等一下如果没有出来,你就在那边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去找你!所以你等下无论遇到什么,都最好给我拼了命地选择活着,我要你活着出来见我!”
我能感觉到她的颤抖,我的手触到她的眼泪不断地往外涌。
我只好把语气软了下来,泪水不断往外涌,我哽咽着说:“曦曦,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留我一个人。。。我求求你,好好地出来。”
她没有再说话,医生给她注射了麻醉剂。我觉得我的心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