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情绪稍微平稳,我终于看着他,我想好好地跟他道歉:“鸿宇,真的对不起,上次回来了那么长时间,我都没有问过你关于你和依依的事情,我。。。我一直没有勇气。”
鸿宇终于笑了,脸上还带着泪,“凌曦,我曾经以为你在来见我的第一天就会问我,毕竟你出现在那次的新闻发布会上,我以为你是在意的,我以为所谓的订婚终于可以触动你,可是你只字未提,你说夏桐是你回来的唯一目的!”
“我骗你的,我回来,当然是为了你,可是我问不出口,鸿宇,我变了很多,我早已失去认识你,爱上你那时的勇气,我不敢问你,而且你也变了好多,在那天,我已经被你所谓的在商言商,所谓的付出代价气昏了头,我用夏桐狠狠地伤你。”我越说越小声。
“那以后呢?以后我们每天都见面,你都没有问过我。”
“以后,我越来越没有勇气问你,Joyce跟我说,你为依依在乌节路买地,你一手捧红了依依,你送她的礼物全都是大手笔,我还怎么问你,我没有这个勇气,好害怕面对这个问题。那我问你,为什么你不跟我解释?你就这样看着我吃醋,看着我嫉妒的昏天黑地,也不要告诉我?”
“你会吃醋?会嫉妒?我以为你一点都不会。你说你的男友是夏桐,你只在乎他。我还跟你解释什么呢?等到最后,我终于知道原来你根本不介意,我订婚还是结婚,对你来说都没有了意义,你已经有了夏桐。”
“鸿宇,我怎么可能不介意?其实在去圣淘沙那天,我已经去了嘉鸿66楼找你,那天我来了老房子,我们所有甜蜜的过去让我无法抵抗,我冲过去找你,我想找你问个明白,可是在66楼的电梯间里,我听到你跟依依说,你们的宝宝。。。”。
“宝宝?哈哈”他笑着摇头。“真是被你给气死了,凌曦,你偷听我们说话不要紧,那你可不可以听完整?听不完整不要紧,那你可不可以来问我?你什么都不要做,就给我判了死刑,如果我真的死了,真是个冤死鬼了。”
“对不起,鸿宇,如果不是依依去找我,现在我还在美国。”
“依依是个勇敢的女孩,她甚至比你和我都有勇气。只是我那时说的没错,你真是个傻姑娘,爱上我,却不相信我,你拿失明来让我死心,说我们的过去全是错误,是不是比我更心痛?”
看来鸿宇对我的了解比我对他的要多的多。
我终于卸掉了心里的大石头,觉得无比轻松,无比开心,无比欢快,我坐了起来,“许小宇,我爱你,你爱我吗?”
他也坐了起来,脸上终于带着那久违的笑意,“我爱你,曦曦,从来没有停止过。”
“再说一次,鸿宇。”
他又一次吻上了我,可惜第一次不准确,吻了我的脸颊,然后第二次准确地找到了我的唇,他微笑着,边吻边说,“我爱你,曦曦。我爱你,曦曦。我爱你,曦曦。再也不可以离开我。”他的唇带着冰冰凉凉的薄荷味道,他的身上有我最喜欢的草药味道,这一次,终于没有了愤恨,没有了报复,没有了痛苦,我彻底地沉溺了。
我狠狠地回应着他的吻,伸出舌,探寻更多他的味道,我的脑子里没有了任何其他的东西,只有我的鸿宇,已经不知道吻了多久,我终于放开了他的唇。
“许小宇,我得去冲凉,我坐了18个小时的飞机,然后又马不停蹄搭taxi。我都快脏死了。”
“现在有几点了?你割伤了膝盖,我去帮你拿防水胶布。”
我看了看表,“哇,12点多了耶,你不要动,让我去,我记得在哪里,地上都是碎片。”
我对老房子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找东西手到擒来,我拿来了防水胶布,还顺便把地上的碎片全都打扫干净了,然后我又回来了鸿宇身边,他一直在听着我的动静,“收拾好了?”
“嗯,把你的右手给我,我帮你粘个胶布,你的手割破了。”
“是吗?我都没发觉。”他乖乖地给了我他的右手。
我正要帮他包上,他忽然笑了,“凌曦,这里不能包上。”
“怎么?”
“盲文要靠这个手指来摸呢,你把它包上了,什么也摸不到了。”
我忽然觉得心里又痛了一下,手指割破了还要用?我把他的手拉了过来,还是坚持包上了,“鸿宇,就这两天,不要读什么盲文了,你要看什么,我帮你读。”
他甜甜地笑了,忽然抱住了我,头轻轻蹭我的后背,“我的曦曦回来了,真好!”
“鸿宇,我要去冲凉,不过我从美国过来,什么都没带。”
鸿宇笑了,“你要什么?睡衣穿我的,内衣。。。你的房间还有你以前的,应该还有新的没打开的,你去看看。只是不知道现在还合不合你穿。”
鸿宇说到这,忽然脸红低下了头,可爱得让我又想吻他,“哈哈,我比那时还瘦,不过我带了内衣了。”
我转过身,拿了一件他的睡衣,亲了亲他,“我先去冲凉了。等我。”
没想到他反而紧紧地抱住了我,“曦曦,我好怕,好怕这一切都是个梦,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都觉得刚才是个梦。因为我已经无数次做过这样的梦,无数次醒来刚才的一切就都是假的。”
我知道他已经像是惊弓之鸟,“鸿宇,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我总是喜欢承诺,这毛病一点没变。
我在鸿宇的房间冲凉,站在花洒下,任热水从头彻尾的淋过我的身体,无比的舒服,无比的惬意,无比的温暖,我捂上了自己的脸,我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一定好好爱鸿宇,一定相信他,信任他,再也不离开他。以前所有的误会,所有的委屈不甘都让它过去吧。
我太享受热水舒服的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鸿宇敲门的声音,“曦曦,你怎么洗这么久?你没事吧,回答我,曦曦。”
我这才赶忙关了水,“我马上出来。”。
擦干身子,穿了他的睡衣,拉开门,他还在门外等我,脸上带着担心,“曦曦,怎么洗这么久?”
“洗的太舒服,舍不得出来,嘿嘿,许小宇,抱我。”我又圈住了他的脖子。
没想到,他真的用力,打横把我抱了起来,“曦曦,你瘦了好多,我可不可以把你养胖起来?”
他慢慢走到床边,把我放在床上,然后拿起毛巾,摸索着帮我擦头发,“鸿宇,我累得要死掉了。”现在我才发现,我的腿又有了那种麻木的感觉,一定又是因为累了,算算,我差不多已经有超过24小时没有睡眠了,现在洗完澡,全身放松了,才发觉仿佛所有力气都被抽走,累得像散了一样。
“你的腿会痛吗?明天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我想起了那位八卦医生,“不需要,你总是小题大做,不过你要是想去跟那位八卦医生炫耀一下女友,我愿意奉陪。”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蛋,“赵医生对我很好,看得出来他一直帮我,偏袒我。”
“我还以为你只是auntie杀手,不知道你还是uncle杀手。说,赵医生是不是你请来的内应?”
“哈哈,Steven也是我的内应,你信不信?”我看着他,好开心他终于可以好心情地和我开玩笑。“曦曦,你。。要回你的房间去睡吗?”
“什么,今天?你居然想赶我回我的房间去睡?”我抱住了他的腰,“我才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睡。”他又脸红了,在偌大的舞台上唱歌表白,也没有见他这么脸红。
“那快点睡吧,时间真不早了,好在明天是星期天,我也不用上班。”
我迅速爬上他的床,拍拍他那边,“快过来,许小宇,给我好好欺负欺负。”
鸿宇笑着躺下了,我关了灯,黑暗中鸿宇紧紧地贴着我,把我抱在怀里,我的手不安分地伸进了他的睡衣,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背,“许小宇,还记不记得我18岁的生日?”
“记得。”
“你说我还小,现在,我长大了,嘿嘿。”
我听到鸿宇低低地笑了,他轻轻地捋顺着我的头发,轻轻地吻我,“睡吧,曦曦,能这样抱着你,我都已经满足得飞上天了。”
我在鸿宇的怀里,觉得无比的安稳,无比的舒适,无比的妥帖,再也没有了缺失和痛苦。这里有我最熟悉的温度,最温暖的怀抱,最好闻的草药味,在他怀里,我的眼皮马上就沉重了起来,连日的奔波劳碌,身体上、心灵上的煎熬,让我不堪负荷,我很快就变得朦朦胧胧,快要失去意识了,我的一颗心再也没有任何负担,那个流着血的大洞,终于在这一刻愈合。
就在我要沉沉睡去的那一刻,我听到鸿宇轻轻地说:“曦曦,如果这一刻是做梦,那我愿意后半生都长睡不醒。如果这一刻是真的,那我要永远抱着你,再也不让你离开我。”
我本想笑他怎么还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在他温暖舒适的怀抱里,我终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