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给映月开了门道:“哟,映月姑娘,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可是太后她老人家片刻都离不得的人,今儿个有空?”
映月道:“我哪有偷得浮生的那半日,太后娘娘懿旨,命公公带人前往十王府,彻查十王府奴才逾矩使用金银器的事情。”
慵懒着的卢永精神陡然一震,道:“姑娘可否指点,是谁惹了娘娘?”
映月道:“还能有谁,凌潇潇呗。”
卢永道:“查到了怎么个处置法?”
映月道:“凌潇潇都把淳安殿下气哭了,公公认为该如何处置?”
卢永捋了捋袖子:“哈哈,终于轮到他们了,仕元,我们走。”
柳仕元见卢永杀气腾腾地,吃了一吓,道:“干爹,我们这是去?”
卢永道:“你已经瞧见过净身的场面,今日干爹带你瞧一瞧后宫是如何严惩人的。映月姑娘,要不要随我通往?”
映月道:“淳安公主是我们伴着长大的,她被凌潇潇欺负,我自然是想去的,但是我毕竟是慈宁宫的人,娘娘只点名让你前往,我若去了,是会被人说东道西的,唉,我嘛,还是算了。”
卢永拍了拍手道:“既如此,仕元,跟爷们儿闪吧。”
就在这个时候,柳仕元问道:“干爹,像十王府,在管理上,什么时辰最为松懈?”
卢永道:“其实十王府在什么时候奴才们都是散漫的,不过要说最松懈的时候,当属入夜后。尤其是现在,天气寒冷,一旦入夜,很多奴才便会聚到一起,喝酒取暖。”
柳仕元道:“那我们何不等到那个时候再去?”
卢永道:“嗯。不错。”
他指了指柳仕元道:“你呀,幸亏心地善良,要是大奸大恶之徒,必定能掀起不小的风浪来。”
柳仕元嘿嘿笑了笑,道:“都是干爹调教地好。不过干爹,那个时辰,我们能出的去吗?”
卢永道:“出不出的去还不是太后娘娘说了算,今儿个咱们是去办大事儿,只要有太后娘娘的懿旨,哪里都去得猎尸追毒最新章节。何时都走得。”
卢永点起了人马,早早出了宫,他们在十王府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地儿。静候天色暗下来。
在差不多入夜的时候,凌潇潇和一群十王府当差多年的老妈子暖着酒,支起了火锅炉子,海吃海喝了起来。
由于亲眼见识了凌潇潇臭骂蔡震等四位驸马的威风,老妈子们纷纷引凌潇潇至上座。
凌潇潇倒也来了个“当仁不让”。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年长者才坐得首位。
“凌宫正,宫里面都传言你铁面无私,今日我们算是真正见识了。”坐在凌潇潇右手边刘姓老妈子舔着脸拍着凌潇潇的马屁。
凌潇潇道:“那是当然,我就九华宫贵妃娘娘手下当差那阵子,别的事情没有学会,跟娘娘就学会一样本领。不屈服于任何皇亲权贵。别说是四位驸马爷,就算是八位驸马爷来,有祖宗家法在。那也是寸步不后退的。”
刘姓老妈子道:“听说这蔡驸马是出了名的刺头,宫正和他也正面交锋过几次,他会不会另想别的办法对付宫正呢。”
另一位老妈子道:“说的是呢,宫正,刚才淳安公主哭着跑出了十王府。说是要面见太后娘娘,事情是不是闹得有点大呀。”
凌潇潇把一块羊肉涮熟了后。沾了点酱料,得瑟地嚼了两口,向她们招了招手,让老妈子都凑到她的面前,道:“咱们可都是坐在贵妃娘娘这条船上的人,我也就不瞒你们,现在哇,太后娘娘哇,得让着咱们娘娘,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刘姓老妈子拍了拍肚子道:“因为贵妃娘娘肚子里怀着咱们朝廷的小主子呗。”
由于高兴,凌潇潇已经有些微醺,道:“着哇,平日里太后娘娘都让着咱娘娘三分,更何况咱娘娘马上要母凭子贵,更上一层楼,别看娘娘皇贵妃的事情没了下文,那以后呢,以后小主子继承大统,咱娘娘是什么身份?圣母皇太后。”
在酒精的作用下,一群老妈子两眼开始放光,道:“凌宫正,那你岂不是又要高升了?”
凌潇潇得意洋洋道:“高升?也就是眼前的事儿。”
刘姓老妈子赶紧讨好地倒上一杯酒,道:“宫正,说出来给我们听听,也让我们分享分享。”
凌潇潇道:“尚宫,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该改称我为凌尚宫了。”
“是嘛,哎哟,那可得恭喜凌尚宫。”
凌潇潇拿着筷子一一点过老妈子的脸,道:“应该是同喜才对,我若走了,十王府宫正的职位便空缺,人从哪里出,还不是从你们当中选出来。说说,是不是该同喜?”
刘姓老妈子一听,道:“可不是同喜,老姐妹们,我们共同举杯,祝凌尚宫高升,也祝我们能像凌尚宫一般,步步高升。”
所有老妈子像打了鸡血一般,举起杯子站起身,“嘭……”地脆响,几个杯子碰到了一起。
凌潇潇伸出手指,醉醺醺点了点道:“不过,先不许叫我尚宫,传出去是要出事儿的。”
刘姓老妈子道:“瞧宫正说的,咱们是那种没有心数的人吗?这不是关起门来就我们自己嘛,宫正,听我们唤你尚宫,心里舒坦不?”
“舒坦,太舒坦了。”
“那咱们把这杯酒干了。”
“干了,我们应该痛饮三杯。”
说完,她们一饮而尽我和26岁美女上司。
就在她们满起第二杯酒,准备再次碰杯的时候,上了栓的十王府大门被别人拍得震天介响。
“开门,开门,快点给爷们开门。”
刘姓老妈子担心着向凌潇潇道:“宫正,是不是那蔡驸马去而复返?”
凌潇潇把竹筷子往狼藉一片的桌子上一丢,道:“瞧你那怂样,就这么点事儿都经不住,以后如何跟随娘娘做大事儿。他蔡驸马不是想把事情惹大吗,那就来哇,各位姐姐尽管坐着看妹妹给你们演一出好戏,包准让他气势汹汹而来,灰头土脸而去,临了还得双手捧上大把大把的银子给我们买酒喝。”
一众老妈子起哄道:“既如此,我们就等着看妹妹的手段了。”
刘姓老妈子道:“宫正,声音不对,不是蔡驸马。”
凌潇潇道:“哟呵,看样子是又叫了别的得力帮手来,可是就凭他一个小小的驸马,能结交到怎样的能人,好哇,叫的人越多越好,我看看他蔡驸马如何收场。”
凌潇潇和老妈子们吃酒的地方在一个小亭子里,四周用厚厚布帘子围着,距离十王府大门不远,拐个弯就到。且从小亭子往十王府大门看,一眼便能瞧到。凌潇潇晃晃悠悠往大门而去,老妈子们端着酒杯,夹着菜,站起了身,等待好戏登场。
凌潇潇卯足了劲儿,准备好了说辞,才把门闩拉开,异常傲慢地把一扇门打开,说道:“我说蔡驸马?您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不能明天说,非得上赶着今儿个晚上催命?”
在十王府打开一扇门的时候,卢永用一只手扶住,顺着凌潇潇拉开门的劲儿略略施加了点力道,推开了门道:“有些日子不见,凌宫正的威风倒是长了不少哇,说起话来,霸气十足。”
低着头,不准备多看一眼的凌潇潇听着话音不对,连忙抬起头,见是卢永,马上换了个脸色道:“我说这声音听着那么熟悉,原来是咱们卢公公。卢公公,您在太后娘娘那儿当差,忙得很,怎么有空到十王府来呢?”
凌潇潇当差多年,怎么会察觉不出卢永这一拨人来者不善呢,只是她不知道哪里被人抓住了尾巴,只能强自镇定应对着。
卢永根本连理都不想理他,跨过十王府的门槛,就要往里面去。
凌潇潇见状,从门后窜了出来,张开双臂,拦住了卢永道:“我说卢公公,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往里闯。”
卢永道:“这里是十王府。”
凌潇潇道:“既然知道这里是十王府,而我当差的是公主们住的地方,没有皇上和太后的首肯,宫人们是不能踏进一步的。”
卢永道:“爷们儿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淳安公主陪着太后说话,太后特命爷们儿趁公主不在的时候前来,有些事儿,不能让公主瞧见。”
一听到这话,凌潇潇的心咕咚一下沉了下去,再瞅瞅紧随卢永的宦官,一个个捋起袖口,目露凶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了凌潇潇的心头。
卢永靠近凌潇潇,闻到了她身上浓重的酒肉气。他大踏出几步,转过身看了看企图闪身的凌潇潇,道:“凌宫正这是要何往?怎么,到了你的地盘,你不准备给爷们儿带个路吗?”
凌潇潇道:“卢公公,瞧你这话说的,此处是公主们住的地儿,我一名小小的奴婢,怎么敢说这里是我的地盘呢?”
卢永道:“不对哇,一提到十王府,人人首先提到的可都是你凌宫正。凌宫正,你就别谦虚了,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