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卿眼神一闪,向方信那里看去,将他招来,问道:“怎么样,我们的人伤势如何?”
方信拱手道:“那吴华还有其他一些受伤严重的兄弟,属下已经帮忙封了穴止血,也给了一些药,还有两三个兄弟没什么大碍。至于杨兄和一些兄弟,就......”
郭长卿见他吞吞吐吐,就问道:“就怎么了?”
杨克低着头,做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叹气道:“就回天无力了。”
郭长卿却什么也没有说,只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真可惜了杨克了。”便不再说什么了,他见常光和吴华互相搀扶着来了,便对众人道:“你们这次都立下了大功,回去之后,求权得权,求利得利,谁也亏待不了。”
说完又道:“想必你们都知道,杨克他,不幸去了,从现在起,你们就先听常光的吧,回去咱们再慢慢计较。”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都是吃惊,刘霭文低着头,偷偷瞟了一眼方信,只见他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只将牙咬的铁紧。
刘霭文心里也不免疑惑,方信能力明明在常光之上很多,这郭长卿也是知道,就连去沈家,也是派方信去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却让常光拔了尖?究竟刚刚他们不在,破庙中发生了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
那常光却是一下得意起来,连忙眉飞色舞起来,道:“多谢先生,多谢先生提拔,我一定好好报效先生。您看,我现在,应该带着弟兄们做点什么呢?这些尸体,是不是要处理了?”
郭长卿摆摆手道:“你们都是我手下的得力之士,岂能要你们干这些呢?我已经派了人去叫人了,他们会处理的。”
刘霭文闻言,心念一动,道:“我们还有人可以叫?”
郭长卿大笑道:“当然了,不然你哥哥总要人看管的吗?不过那些人都是些无能之辈,只能看管看管人了。”
刘霭文听他这话,既当面戳破了自己的意图,没给自己留面子,又讽刺自己的哥哥比无能之辈还无能。一团怒火蹭一下便涌上心头,但一想到哥哥还在他的手中,又发作不得,还得赔笑道:
“郭先生,您看,这伏岳刀已经到手了,是不是可以把我哥哥放了?”
郭长卿笑了笑,道:“刘姑娘,这可不对啊,咱们约定的可是那到风渊剑啊,这刀只是你拖延了这么多日的利钱。”
顿了顿,郭长卿又道:“当然了,伏岳刀已经到手,刘姑娘功过相抵,若你想走,随时可以走的。但你哥哥就。。”
言下之意自然就是死。
刘霭文听了这话,眼神忽明忽暗,最后才道:“约定自然不敢忘,但凭先生驱使。”
郭长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吴华道:“你的手没了,我也很痛心,我安排一个地方,你先和几个受伤的兄弟回去休息休息。”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包药,道:“这药你们回去服下,能止痛去热。”
常光见了,忙替他接了过来,连声致谢,然后便帮着打点他们回去了。
然后郭长卿又将刘霭文和方信招到一边,斜着眼看了看几个人,道:“我仔细想过了,刘姑娘说的对。咱们就这几个人了,也实在不必去沈家犯险,不如趁着现在他们没有喘息之机,尽快去陈家夺剑,也省的节外生枝。刘姑娘,你那里没问题吧。”
刘霭文冷冷笑道:“反正就算是沈家灭门,他也有旧眷故朋,既为鱼肉,我也不在乎刀俎多一点,听天由命吧。”
郭长卿摆了摆手道:“哎,不要这么说,他们沈家现在元气大伤,拿到风渊剑,我们立刻就散了,你们隐入洛阳,他能奈你何?”
刘霭文也不想听他敷衍,便道:“若不去沈家,我们就早点回城吧。”
郭长卿道:“沈家失了刀,要是托人在城内搜索,我们也麻烦,不能住在城内,还是依旧住在城外吧。”
说完便叫来常光,对他嘱咐了几句,便骑着马走了。
那常光便将众人招来,对大家言道:“郭先生说大家都辛苦了,让我安排大家回去,那么大家就跟着我。往回走吧。”
他说这话时,眉眼中都是止不住的得意,说完又看了方信一眼,道:“方信啊,你武功好,就麻烦你断后了。”
方信听了,低着头,闷声说了一个好,就不再言语了。
常光又走到了刘霭文跟前,笑道:“刘姑娘,那咱们走吧,你跟着我好了。”
刘霭文盈盈笑道:“我受了伤,马不能骑快,只怕要拖累你的。”
常光还要再说,那刘霭文又指了指郭长卿道:“你看,先生已经骑马走了,你还是赶紧保护他要紧。”
常光犹豫了一下,还是朝郭长卿方向追了上去。
刘霭文看了方信一眼,也不多言,便骑上马悠悠出发。那方信等众人都走了之后,才骑着马紧跟其后。
刘霭文慢慢骑了不久,方信便从后面追了上来,和他并排而骑,也不说话。
刘霭文看了一眼方信,见他眉头紧锁,眼神阴郁,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于是淡淡言道:“看起来你不是很开心啊。”
方信抬头看了看月亮,道:“你明知道我的心思,这话听起来倒像是讽刺了。”
刘霭文挑了挑眉,笑道:“你若不服气,为什么不敢当着郭先生的面说。”
方信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不敢,是不愿,邀功抢权,又有什么意思呢。”
刘霭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一愣,朗声道:“奸人盗名于暗世,上位者昏聩,才致贤人无立身之处!”
方信听她语气激烈,也是愣了一愣,道:“不至于这样,也许刚刚常光做了不得了的事,只是我们不知道。”
刘霭文意识到自己失态,也不好意思,笑了一笑,道:“我不仅是为你,也为的是这世上实在有太多不平的人,不平的事。”
方信看了看刘霭文,看她神色,似乎勾动了心怀,却不知所为何事,也不好去问,只长叹了一口气,与她一起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