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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风波迭起(1 / 1)

“你认为臣会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还是认为臣不忠不信?”

墨白语气冷淡,声调平常;然他一字一顿的说话方式;加上他冷漠而妖魅的神情,实在让他这番话带着几分杀伐沉决的力度。睍莼璩晓

皇帝半眯着狐长眼睛,目光仍闪动着似笑非笑的光芒。

眼光斜视而来,落在妖魅男子那隐隐透白的脸庞上扫了扫,“嗯,墨白你这是说什么?朕什么时候认为你不忠不信?朕没有说你撒谎也没有说你在开玩笑,朕只是想要看见其中一个当事人也出现在朕面前确认这件事而已。”

“陛下,那么现在你可以确认了。”

皇帝声音一落,余音仍在御书房里袅袅未散;门口处忽然传来一声略高的清脆女声。

墨白浑身震了震,皇帝随即抬头往日光交织的暗影望去。

只见那风姿绰约的绝色少女正笑眯眯,迈着优雅步子施施然走着进来。

皇帝看见她,目光也不觉亮了亮;就连嘴角也微微翘起,却又不自觉的减了几分帝王的霸气冷峻,反而沾了几分柔和慈爱。

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

竟敢不经通报,直接就往他的御书房闯。

可这个丫头,为什么看上的人偏偏不是他的儿子;他可记得曾经,他自认那三个都挺出色的儿子都曾为她而在这里同时请旨赐婚。

当然,他心里并不是不满意墨白这个侄子;墨白的优秀他也是心知肚明;这丫头看中的总归还是他风家的人;这点还算是让他心里多少有点安慰。

可墨白再亲再优秀,那也是他的侄子,跟他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不是血脉至亲;就是因为这层阻隔,他就算对墨白有点什么想法,也得顾全祖宗家法,不能做得过火。

不过,话又说回来。

就算他真能对墨白做点什么,但墨白的身体情况却……。这丫头看上这个侄子;他也不知是该替她高兴,还是为她担心。

皇帝安静打量着那悠然迈步的少女,心里念头却在霎时转过一层又一层。

“臣女参见陛下。”东方语笑眯眯走到近前,十分随意地对皇帝拱了拱手,算是行过礼。

反正,皇帝早就特许她不用下跪行礼。

而她也不知为什么,在看见这个外表威严眼神沉压的皇帝,竟然会不自觉的认为他寂寞,并且希望晚辈对他的态度是亲近而不是敬畏。

所以,她见到皇帝,笑容真实的灿烂,态度也是率性随意的坦然。

“免了,你这丫头。”皇帝爽朗一笑,眯眼又认真将她打量了一遍,“小语,朕听说前些日子你到别的地方远游去了,今天你难得肯主动进宫一回,有没有什么趣事说给朕听听?”

少女仍旧笑眯眯一副好性子的模样,眨着明亮眼眸,目光清澈而明亮,然而她眉宇间的神态却是极其认真,“陛下,臣女前些日子的确是到别的地方游历了番,增长了一些见闻,趣事自然也听到了一些;不过,陛下若是想听的话,得先让臣女说完正事之后才行。”

“正事?”皇帝目光往墨白方向瞟了瞟,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盯着那容光有丽的少女,道:“就你这丫头敢跟朕讨价还价。”

“陛下,臣女这可不是讨价还价。”东方语敛了笑意,明亮眼眸撑得越发的大,而那明光熠熠的清辉,便因她这努力一撑,显得格外明亮照人,“陛下想听趣事,臣女随时都可以说;但臣女记得陛下你曾经说过,你说只要确定自己做的是对的;那就一定要坚持下去,直至达成为止。”

少女明目流盼,转动间熠熠生辉,她看着皇帝,神态纯澈而认真,“臣女一直将陛下你这句话当成座右铭;陛下你该不会是因为政务繁忙,而将自己说过的话忘了吧?”

皇帝有些无奈地挑了挑眉,这个狡猾的丫头。

“朕当然没忘。”皇帝似笑非笑看着她,语气透几分难以捉摸的莫测高深,“你有什么正事,说给朕听听?”

少女眨了眨眼睛,眼神无辜而清澈,在她这样清透的目光下,看得皇帝这样的人物都不自禁生出一丝心虚来。

“陛下,墨白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臣女进宫的正事就这一件。”

皇帝淡然瞟了墨白一眼;又看了看那笑意嫣然却目光狡黠的少女。

有心想要刁难一下他们。

“哦,墨白之前的确是跟朕提了一件事;不过在朕同意你们的婚事之前;朕还有一个问题想要当面问问你。”

皇帝盯着东方语,沉吟了一下,才淡淡道:“朕想了解一下,你到底看上墨白什么呢?朕记得,朕其中三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同样心仪于你;他们还曾因为你,在这里同时请旨赐婚;朕记得你当时拒绝他们的时候,曾经说过,除非那个人愿意为你这一生一世只娶你一人为妻且记不纳妾,那个人还得愿意包容你的所有,你才会对那人动心。”

皇帝视线一转,目光凉凉瞟过那妖魅的白衣男子,“朕现在就要你说实话;难道墨白已经做到这些了吗?难道他比朕三个儿子都优秀吗?”

“陛下。”少女恭恭敬敬朝皇帝行了一礼,随即隐去笑容,认真道:“你一直不曾真正爱上一个人;如果你曾经有过爱人的经历,你就能切身的体会到,我为什么选择墨白,而不是三位殿下中的其中之一。”

“爱情,从来都是专一而自私的;况且,缘份这种东西,它本身就很奇妙;它来的时候你挡也挡不住;可它走的时候,你想留也留不了;真正喜爱一个人是没有任何前提条件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若是还有许许多多的前提条件作附加,那不是感情;那是买卖。”

少女略略停顿了一下,看着有些深思发怔的皇帝,又缓缓道:“三位殿下并非不够优秀;只不过,他们都不曾真正明白什么是感情;最重要的是,我与他们之间任何一个都没有合适的缘份。”

少女一席话;不但震憾了龙案后那九五这尊的男人;同样也深深震撼了站在她身旁那妖魅男子。

良久,淡淡日光似乎都在呼呼寒风中散去。

皇帝才爽朗一笑,看着少女的眼神,透出几分欣赏与欢喜,缓缓道:“看来你是真的领悟到什么是感情;看来你和他之间所产生的感情是真挚而令人羡慕的。”

少女仰起小脸,微微含笑看着皇帝,目光闪亮中透着淡淡的骄傲,“陛下,我和墨白之间是自由恋爱;感情自然是单纯而真挚的,你就祝福我们吧。”

皇帝闻言,为她的坦率直白怔了一下,随即爽朗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小语,看来朕若是再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可就是朕这个老头顽固不化了。”

少女笑眯眯看他,却没有言语。

但她透亮而坦荡的眼神却已在无言中表明了一切。

墨白适时上前一步,对着皇帝施了一礼,随后诚挚道:“臣,叩谢陛下成全。”

东方语见状,只得抽了抽嘴角,也跟着对皇帝行了一礼,笑吟吟拱手道:“陛下,臣女也多谢你的恩典。”

皇帝挑眉,看了看这一双俊俏的少年男女;顿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人家双双把恩典都谢了;他若再不下旨赐婚,那就是他不近人情;还似乎有点食言的嫌疑了。

想到此,皇帝不禁皱了皱眉,有些困惑在想,他刚才有说同意他们的婚事了吗?

他们这恩谢得也太快太前了吧?

墨白见状,悄然与东方语对视了一眼;俱从对方眼眸里看出了然的狡黠闪光。

他们自知皇帝有意刁难;还不趁机联手逼皇帝先下旨赐婚成全了再说。

难道真要傻乎乎地站在这里等皇帝一二再的考验他们吗?

“好吧,朕这就下旨……”

“慢着,陛下;这旨你不能下。”冰冷的女声带着几分焦急,似外面瑟缩的冷风一样,嗖一声灌了进来;干脆又利落地打断了皇帝将要说的话。

“母后?”皇帝眼神一跳,在看清那自门口疾步迈进的身影后,眉毛无声抖了抖,“你怎么过来了?”

“哀家听说你准备给墨白赐婚,这就赶过来看看。”太后半眯着眼睛,凌厉目光似锋利的刀一般,直接往东方语面上刮去。

她一来,也丝毫不客气,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冷然打量了东方语一眼之后,立时道:“陛下,哀家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这赐婚圣旨你不能下。”

皇帝似笑非笑看着她,目光幽深难测,“哦?母后倒是说说,你为什么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据朕所了解,他们可是两情相悦,自己主动到这请朕下旨赐婚的。”

“陛下,就算他们两情相悦;墨白在你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晚辈;他的婚事何时轮到他自己作主。”太后冷冷一瞥,又一记凌厉眼风狠狠刮向东方语,“他父王不在帝都;可哀家还在,陛下也在;就算要成亲,也该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来决定。”

东方语被太后接二连三的冷眼瞪来瞪去,瞪得她心里怒火渐生。

她没有看太后,也没有对太后行礼;反正她觉得,她行不行礼;太后对她都一样不喜;她才懒得费这无用的功夫。

她看着皇帝,目光澄亮透澈,神色却极其认真,“臣女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陛下。”

皇帝侧目,漫不经心瞄了她一眼,道:“你有何疑问,尽管说来。”

“谢陛下。”少女隐了笑意,那绝色容颜便自生一股威慑气质,这种气质自发流转于她眉眼之间,令人绝不敢小觑她,“陛下,臣女想知道,东晟哪一条律法规定,子女的婚事一定得由长辈同意或作主?”

闻言,皇帝神情一怔;而太后眼神却蓦然缩了缩;看她的目光竟似钉子一样,透着戾气似乎要将她钉死一样。

沉默,随着冰冷的空气在御书房里蔓延开来。

少女不避不让地正正直视着皇帝;她眸光清亮,眼神端正;她一瞬不瞬看人的时候,无形之中便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威慑的压力。

即使皇帝面对她这样的眼神与气质,心里竟然也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在渐渐无声迫来。

半晌,皇帝挑眉,眼神似笑非笑,“这个……朕记得,并没有任何一条律法作了此规定。”

少女凉凉一笑,这笑容却是露给太后看的。

“多谢陛下为臣女解惑。”

太后看见她那挑衅式的笑容,觉得实在心里发堵;东方语那闪亮的目光就像无数针芒一样,一下一下扎进她心里,让她又堵又痛。

“哼,这种事哪里需要列入律法作明确规定;这本来就是约定俗成的事;大家都应自觉遵守,遵照这样的规律来办事;自古以来,子女的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决定的;哪有人如此厚脸皮,跑到长辈面前,自己作主要与谁成亲。”

太后这一番话下来;讥讽的可不止是东方语了;连墨白也给捎带上一齐骂在其中了。

东方语笑吟吟迎上太后凌厉不耻的眼神;正欲再反驳。

这时,那一直安静的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将事情交给他来处理。

他同样没有看向太后,而直接凝视着皇帝,手一拱,谦恭道:“陛下,臣记得,按照臣世子的身份;在婚姻大事之上,的确需要先向你报备,征得你同意才行,对吧?”

皇帝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笑意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凉,目光在太后阴沉的脸上转了转,又往墨白脸上扫了扫,随后才不轻不重地“嗯”一声。

墨白淡漠地掠了那满脸怒火的太后一眼,又缓缓道:“如今,臣已经向陛下你报备过此事;你刚才也已经同意了臣与小语的婚事;那现在,臣是否可以领旨告退了?”

少女闻言,在旁边隐约地露出几分凉笑。

墨白这话说得好;无形之中等于狠狠还了太后一巴掌。

凭什么关键时候,太后就以一个长辈身份出来干涉他们。

皇帝垂下眼睫,嘴角微扬,露着若隐隐现的笑意。

“朕觉得……”

太后瞪了东方语一眼,又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掠了墨白一眼,却是再次利落地打断了皇帝,“陛下,哀家绝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赐婚一事,陛下万万不可为。”

皇帝住口,目光幽幽荡过,轻轻扫落墨白脸上。

太后并不给任何机会墨白申辩,语气一顿,立即又接着道:“陛下,虽然二小姐医术不错;可其他方面,哀家要不认为她能够与墨白相配;无论如何,她之前曾与情儿订过亲那是事实,纵使后来解除了婚约;谁也不会忘记她曾经与墨白堂兄订亲的事情。”

“一个世子娶一个堂兄不要的女子;这种事情传出来,我们皇家颜面何在。”

太后说着,目光冷冷瞟过,落在少女面上便是痛恨的一戳。

若非当着皇帝的面;她说的话大概要更难听一些;她何止介意东方语曾与风情订亲;她更介意东方语一直与她几个孙儿纠缠不清。

这样一个女子,要么擅长狐媚手段;要么心术不正;才能将一众优秀的皇室子弟玩弄于鼓掌之间;她怎么可能同意让这样的女子嫁进安王府……。

太后这番话,无疑将东方语激得怒从心底起。

她瞟了墨白一眼,制止他说话;而决定站出来,为自己正名。

少女看着太后,除了笑容越发灿烂之外;眼神也越发清澈明亮。

“太后,若据你这么说,不管之前是不是我的过错,反正我被退婚就是我的不对;在你眼里,是不是被退婚的女人都该自己羞死?”

东方语心头大怒;是以面对太后,以谦称也不用了;直接用上我来代称;反正太后看她不顺眼,她再谦虚也没用;还不如让自己活得痛快些。

“嗯,就算不羞死,也该躲起来,或者一辈子躲进庵堂里不见人;或者找个山拗角旮的人嫁掉,而绝不应该再想着攀附什么权贵,以免丢人现眼。”

“太后,你是这个意思吗?我们身为女人的,不管自己有没有错;总之被退婚了就是女人不对,被退过婚的女人还想再嫁就更不对,是这样吗?”

东方语笑眯眯看着太后,可她的语气却一句比一句辛辣,一句比一句凌厉,这几句话下来,她完全摒弃了往昔温软可亲的模样,虽然她依旧笑嘻嘻,可她的语句却十足的咄咄逼人。

太后被她接二连三的质问,脸色变了又变。

心里其实也在震憾着;为东方语字句里替所有女人鸣不平的震憾。

她其实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觉得按照习俗来说,被退婚的女人,自然是自身有问题,才会导致男方退婚。

所以被退婚的女人被大家嫌弃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太后此刻也没有为女性同胞抱不平的想法;她只是不愿意东方语嫁进安王府,更不想让东方语成为未来的安王妃。

一个堂兄不要的女子,回头却成了堂弟的王妃;这该让百姓如何看待他们。

这桩婚事,她无论如何也要阻止。

太后脸色生变,眼神依旧凌厉,头微微昂着,冷冷瞪着东方语,沉默不语;等于默认东方语的说法;被退婚的女人该感到自行惭愧;该自己找地方躲起来了却残生;而不是像东方语这个样子,四下招风引蝶;还勾引她最疼爱的孙子。

东方语看太后那阴森的眼神;再掠过太后那紧闭的嘴皮;忍不住低低地冷哼了一声,继而露出森森白牙,笑得越发容光灿烂。

“那么,太后;我是否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太后闻言,目光警剔地掠了过来。

少女灿然一笑,才不管她警不警剔。

红唇一扯,嘴皮张开,便飞快道:“我记得幽兰郡主冷兰若也曾与六殿下订过亲;她也同样被六殿下退了婚事;可后来你怎么同意她代表我东晟嫁到阿布罗去了?”

“按照你的说法,她不是该躲在家中自行惭愧,后半生凄苦度日吗?可我看当时,太后你分明十分赞成让她代表我们东晟嫁到阿布罗去啊。”

少女定定盯着太后那变来变去的脸色,笑容明光熠熠,“既然同样是被婚婚人氏;为什么却被区别对待;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是郡主?还是因为她也跟太后你一样姓冷?”

东方语这番直白的话,不啻于直接打了太后多个耳光。

太后听得胸口起伏,分明被气得不轻。

想起冷兰若的事;心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心疼。

那个孩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立心要培养成皇子妃的;要不是眼前这个丫头;兰若最后怎会落得要远去异国他乡和亲的局面。

兰若被退婚;被逼最后到阿布罗和亲;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丫头所赐。

旧疤揭开;太后心里愈加怒不可遏;也越发坚定要阻止东方语嫁进安王府的决心。

一眼掠过,太后沉沉道:“凭你也敢跟幽兰郡主相比?简直不自量力;你与她的差别何止云泥;哼,再说,她去阿布罗和亲;为了可是我东晟的安定;她可不是被退了婚才去阿布罗;她是为了大义主动解除婚约前去阿布罗。”

东方语凉凉瞟了太后一眼;嘴角笑意闲散。

是,她与冷兰若确实是云泥之别;不过,太后大概没弄清楚,到底谁是云谁又才是泥。

提起这事;太后心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那会,她记得她原本是想将东方语这个丫头结远远支到阿布罗去的;可恨这个丫头精明奸滑;居然不肯接受郡主的封赏;才让她逃了那件和亲的事。

东方语轻轻嗤笑一声。

所谓偏心;眼前太后的作为便是最典型的例子。

到了此刻,太后还口口声声维护冷兰若的颜面。

在场的人,有谁不知道冷兰若是什么货色;后来又是因什么才会自甘到阿布罗和亲!

她一声轻嗤;皇帝自然没有将她表现出来的这点不屑放在心上;墨白对她是完全无条件的支持;无论她说什么;墨白也绝对站在她身边;唯一对她这嗤声觉得讥讽难受的自然只有那个意图维护冷兰若的太后了。

“二小姐,你说什么也没用;就算撇开曾经遭退婚的事不说;就算哀家不在意你曾与情儿订亲的事;凭着你现在的身份,你也万万配不上白世子;当然,若是你肯委屈自己做妾的话;哀家倒是无话可说;不过,这纳妾,既不可以越过正妻纳在前头;也用不着陛下下旨;妾,是没有资格跟世子站在一起的。”

妾?

少女挑了挑眉,目光晶亮如雪,含了幽远的风,也带着冬日森森的寒,自太后脸上滑过,慢悠悠地瞟向那一身挺拔的妖魅男子。

他若敢将她当妾来纳;那她上面就别想有正妻;他若敢有一点点二心;她担保下次给他治病的时候,手一定会不小心抖上一抖;这不小心一抖,手里若是拿着锋利刀片什么的自然也会被抖落;这落下的地方到底会在哪里,这可说不准;也许这连串的一不小心,那锋利的刀,正掉到他命根子那个地方去呢!

墨白撞上她幽幽森寒的眼神,回以无奈的温柔,挑眉,漫漫如冰般掠过太后,道:“臣这一生,除了小语;谁也不娶;不管是妻是妾;终臣一生;只会是小语一人。”

少女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目光亮亮地又瞟了过来。

这还差不多。

早知道今天进宫会遭到太后的百般阻挠,她就不进来了;嗯,也不让墨白进宫请这什么旨;不介意自动将自己降级为妾;反正以后这妻是她妾也是她。

念头一起;东方语越想越兴奋。

干脆不管太后与皇帝,他们自己出去,就按妾的制度成亲得了。

皇帝看着她目光闪闪的模样,深邃眼眸泛过一抹亮光,他斜斜盯着少女,慢悠悠道:“小语呀,朕记得你曾说过,你选择夫君的标准首先便是不能纳妾;除你之外不能再有任何女人;莫非你看上墨白的正是因为这个?”

东方语心下怔了怔;对皇帝这话的用意表示怀疑。

太后不满地掠了皇帝一瞥。

东方语瞟过太后阴沉的脸色,立即笑眯眯接口道:“陛下说得不错;我未来的夫君,只能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他连这点都做不到,我东方语绝不会将他列入考虑的人选。”

皇帝眉梢动了动;似乎终于彻底明白,自己那几个看起来都不错的儿子败在什么地方了。

说起身份不配。东方语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陛下,不知你可还记得梅约这个人?”

东方语直接略过太后,目光晶晶地盯着皇帝;心想也许她该用用她老妈留给她的底牌。

梅约这个名字一出。皇帝立时心头大震。

在他第一次看见东方语的时候,就觉得她的神韵与心底那人十分相似;而他一直对这个丫头多有包容,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将她当女儿来看待,也是因为心底这个丫头身上,有着那个故人的影子。

可曾经,他记得他曾询问过这丫头,是否记得自己亡母的模样;这丫头的回答当时却是说因为亡母逝世时,她年岁太小,是以根本不记得了。

后来,他纵然心里怀疑;可也没有派人去调查东方语亡母的身份。

一则,斯人已逝;即使调查证实了什么;那也不过徒增伤感而已。

二则,他若让人暗中调查一个臣子的亡妻;这事一不小心被人知道,除了会引起东方夜的犯忌之外;实在没有任何好处。

他以为他早已经将那个人放下;珍藏在心底最遥远的地方;偶尔寂寞难禁的时候拿出来想念,排遣一下青葱岁月的怀念。

再加上,他时常可以看到东方语这个丫头;心里下意识的已经将这丫头当成了心底那人的后人。

他才会逐渐淡忘那段欢乐的青年时光。

可现在,突然的。

被这个神韵与故人相似的丫头如此突兀地提到那个名字;他发觉自己垂暮的心跳竟然还会因为那个名字而颤动。

连带着,让他的声音也有些难控的激动颤抖。

皇帝定定盯着东方语,语气透着几分隐约急切,“小语,你认识梅约?”

“认识。”少女看着他眼底隐藏的急切模样,心里咯噔了一下,却对接下来的事有了更多的把握,“确切来说,我只是在纸上认识她的;因为我知道她有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早就已经不在人世。”

从极大的喜悦到极大的失望。

皇帝在这短短的眨眼功夫里,从她淡淡几句话里就经历了一遭。

眉毛也在她最后那句话里耷拉了下来;眉宇间不见有多悲伤;或许在他心里,早就将她当成已故之人来看待的缘故。

可欢喜落空,心头总有些空落落的难受说不出来。

皇帝没有什么神气地投一瞥过来,“哦?”

太后见状,立时便要再插口;她来这里,为的是阻止皇帝下旨赐婚;可不想听那些不相干的陈年旧事。

不过,东方语早洞悉她的心意;自然不会给机会她插话进来打断自己。

“陛下,其实臣女的亡母也姓梅;只不过她的名字不是单名约;而是如歌。”东方语目光灼灼地盯着皇帝,她要将皇帝最细微的变化也收进眼中,“想必陛下还记得抚城的月下小楼。”

抚城月下小楼?

皇帝浑身都微微震了震。

他霍地抬头,目光再度溅亮。

盯着那笑意晏晏的少女,居然激动透着急切;还是不回掩饰的急切。

那个地方,他只有年轻还未做皇帝的时候去过;而那个地方如今早已改名;他在那个地方只邂逅了一个让他终生难忘的女子。

而那个女子就是梅约;让他魂牵梦萦了一辈子的梅约。

东方语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

难道说她真是梅约的后人?

东方语看着神色生变的皇帝,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又慢吞吞道:“其实亡母未成亲之前就曾用梅约这个名字四下游历;而我也是在最近看过她留下的遗物,才知道有这么一段旧事。”

她此话一出,皇帝僵直的背呯一下碰到了椅子靠背。

嘴唇却了动,声音低若无声喃喃:“想不到,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看来陛下是想起了什么?”东方语不避不让,并没有因为皇帝身为帝王天生所带的霸气与威严,而心生畏怕,她目光清亮,神辉熠辉,“既然陛下想起了旧事;那一定不会忘了你曾对梅约所许下的承诺。”

虽然那时的皇帝还不是皇帝;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天的皇帝面对目光清亮中透着狡黠的少女;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其实他已经从她绕那么一大圈,拿出亡母身份来说事这方向,就已经猜到了她的用心。

这丫头,果然是狡猾而大胆的。

连朕的话都敢诓。

“几十年前的旧事,朕未必记得清晰;不过既然是朕当年曾经许下了什么承诺;朕多少也会有些模糊印象。”

东方语闻言,眼神十分满意,朝皇帝眨了眨。

她轻轻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陛下当年不过对梅约许了一个听着有些奇怪的承诺而已;我为什么说它奇怪呢;自然是因为这个承诺本身就是一句空话。”

太后满脸震惊瞪着皇帝;震惊之余,凌厉眼神里又透着几分狐疑。

一句空话的承诺,岂不等同于一张空白圣旨;任由别人在上面填什么。

这样的事岂能儿戏!

皇帝没有理会太后皱高的眉头;也没有理会太后那狐疑又凌厉的目光。

他想了想,看着那笑意微微的少女,忽然道:“似乎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可惜,如今她人已故去;就算朕曾经对她有什么承诺,这个承诺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不,陛下;这承诺对她也许没有用;可对你却是必须要实现的。”东方语嘴快,口齿又伶俐,一下就抢在了太后前头,“你身为一国之君;既然知道当年有过承诺;若是不实现的话;岂不要被天下人耻笑陛下你……”

她略了后面半句;不过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相信只要有耳朵的人都听得明白。

皇帝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无奈地叹了一下,他两手摊开,又捏了捏自己眉心,似是犹豫着;太后见状;想要说什么来阻止;却也不得不沉默下来,她这个时候若是站出来阻止,那已经承认自己曾经许诺的皇帝实现诺言,岂不等于亲自打皇帝嘴巴。

这事她自是万万做不得;可眼睁睁看着那少女目光得意的模样,她心里又万分万分的不舒服。

一口气堵在心头,实在将她呕死了。

想也知道,那奸狡的丫头兜那么一大圈,不惜拿什么亡母身份来说事;绝对不会是为了让皇帝怀旧而已。

“小语,朕觉得不如这样,为了弥补朕这迟到了十几年的践诺,朕决定钦封你母亲梅约;哦是梅如歌对吧?”

东方语笑吟吟地点了点头,飞快答道:“是的,陛下。”

太后一看这架势,顿生不妙之感;不过她这后知后觉的反应;自然阻止不了皇帝金口这一开了。

“朕决定钦封你母亲梅如歌为一等公爵。”

“陛下圣明;臣女代亡母叩谢圣恩。”少女一声欢声,双腿弯得飞快,扑一下就跪了下去;在太后惊诧未及反应的时候,已经将三个响头连续一口气叩完了。

太后就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人家恩都谢完了,等于皇帝圣旨已下。

有谁听说过,皇帝下过的圣旨还能再更改的。

少女谢完恩,又笑嘻嘻自发站了起来;容光焕发的俏脸上,尽是欢喜与满意的神色。

心想皇帝不愧是皇帝;一下就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

太后不是嫌她的身份配不上墨白的世子身份么?

哼哼,现在她的生母是一等公爵;换句话说;她作为梅如歌唯一的亲生女儿,是完全无条件的可以承袭这个一等公爵头衔的。

太后瞧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简直差点当场气得呕出一口血来。

“哼,不管如何,哀家绝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太后见状,自知自己阻止不住;最后忍不住发狠拿出身份来压,“陛下你在下旨赐婚之前,还是先听听安王爷的意见为妥。”

皇帝眉头几不可见地挑了挑。

东方语心下一紧;为太后居然犯如此低级的口误。

这岂不是说皇帝没有权力决定的事;安王爷才有权决定么!

假如皇帝心里有什么想法;太后这话岂不等于暗中惹了皇帝不满;就算那是皇帝的兄长;就算墨白是他兄长的亲儿子;可说到底,这东晟所有子民;包括他的兄长与侄子;除了那层亲缘关系;全都是他的臣民。

为君者,要听从臣子的意见来做决定。

这岂非等于间接说皇帝无能。

若是平时,这些话用在决策政事上面;那又自应另当别论;那是皇帝要善于纳谏,身为明君的必须条件。

可眼下,不过是下旨赐一件婚事而已。

皇帝心头果断地因为太后这句话而生出不悦来。

墨白瞟见皇帝那微闪的眼神,心中暗道不好。

他立时站出来,对皇帝拱手,淡淡道:“陛下,臣的婚事,自然该陛下你作主;不过臣已经说过;臣除了小语,这辈子谁也不会娶;还请陛下成全臣一片痴心;为我们赐婚。”

太后却似乎对自己刚才心急之下所犯的口误浑然不觉;见墨白居然不顾她强硬的反对,还站出来再三请旨;不由得怒火直冒。

她皱着眉头,眼神不改一贯的凌厉;神态依旧强势,“陛下,自古以来,婚姻大事,自当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决定,就算安王爷目前不在帝都;但这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这赐婚一事自然也不急于一时;哀家请陛下还是等等再做决定。”

等等?

皇帝微微勾起嘴角,眯起眼睛往太后望过去,他眼神幽深难测,却泛着似笑非笑的光芒,“太后你不要忘了,安王爷目前不在帝都;可朕也算是墨白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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