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第二天。
孔芳华直播带货，带的是一款性价比较高燕麦片。
直播前，她做了不少功课，信心涨了不少。
她喜欢跟人聊天，直播时，跟粉丝们互动自然亲切，没有一点偶像架子。
商家也在直播间看着，觉得不错。
孔芳华得直播一个小时，后期时，有些粉丝涌进来，吐槽孔芳华的普通话不标准。
粉丝说孔芳华的皮肤好，询问怎么保养的；黑子就说她整容拉皮什么。
孔芳华说燕麦片价格便宜，直播购买买一送一；黑子就说xx牌子不搞优惠都比你的实惠。
孔芳华说着燕麦片又美颜抗衰老功效，多吃有益处；黑子就说几十块钱一包的燕麦片，哪有那么大功效，昧着良心赚吸血。
各种毛病挑。
弹幕上的好评全部被冲散，导致孔芳华无法互动，最后提前下播。
黑子们录制了她直播的视频，到处散播，将孔芳华气得不行。
商家考虑到黑粉的抵制，怕引火上身，原本谈好的合作，也没后续了。
一想到马上就过年了，孔芳华想让家里人过个好年。
算了，清者自清，忍一忍就过了。
……
天气冷，盛山荇披着军绿色的大棉袄去拿快递。
在快递驿站签收时，一个小孩子喊他，“叔叔，能不能帮我系一下鞋带？”他不会系蝴蝶结。
盛山荇当场石化。
他十七岁都不到，有那么显老吗？
“小朋友，叫哥哥。”
“叔叔，能不能帮哥哥系一下鞋带？”
盛山荇：“……”
认命系好鞋带，盛山荇签了名，转身碰见了阎甜甜。
她怎么在这里？
盛山荇脸色有些不自然。
阎甜甜走过来，解释，“写错了地址，快递寄在这里。”
故意写错的。
放假了，见不到他，就期望着能偶遇一下。
拿了三个快递，终于碰上了。
她脸上的高原红偏绯色，有点可爱，“盛山荇，新年快乐。”
礼尚往来，这是礼貌，“新年快乐。”
阎甜甜心里乐开花。
期待着以后能和他一起跨年。
*
何玄白在何宅跨年，这是提前就说好的。
盛一南觉得很正常，哪怕何玄白在随风居，她也是要跟子孙们跨年的。
不过，她发现子孙们对随风居的人，有很深的敌意。
除夕这天，吃午饭时，她问子孙们：“你们是不是对何先生，有误会？”
子孙们异口同声，“没啊。”
一个个说得理直气壮。
盛一南没法子接话。
隔了一会，孔芳华掏出手机，点进京城晚报的官网，“你们看新闻了吗？这个何玄白，有喜欢的女人。”
子孙们对视一眼，眼神唾弃。
渣男！脚踏两只船，还想泡他们家小祖宗！
幸好他们火眼金睛不上当。
以后得防严谨点。
在他们心里，他们家小祖宗风华绝代，多才多艺……世间所有的赞美词，都无法描述出小祖宗的好，跟乡巴佬女人绝对搭不上边。
午饭之后，盛家张罗着准备年夜饭。
往年的日子穷苦，也没什么钱买菜，随便炒几个蔬菜就算了。
今年不一样。
盛姣姣和盛山荇在门窗上张贴对联。
红色的对联，看得心头一阵火热。
盛一南站在下面，磕着瓜子，指导粘贴位置，“往左边，有点歪，再上点……”
福桃没有回京城。
何鸠江对狗毛过敏，不方便带去何宅；三秋园的雇工们，都回家过年，带回去没人照顾。
留在盛平家，正中福桃的下怀。
盛地做的饭菜，比狗粮还好吃。
盛地之前去参加金勺子大赛，还拿了个较好的名气。
拿到这个名气，连盛地都有些意外。
当时，他听说只要上了电视，不管拿不拿得到奖，都有两千的奖励。
冲着这两千，加上他喜欢厨艺，参加了。
填表的时候，各个厨师都是知名糕点厨艺院校毕业，在五星级的饭店上过班，经验丰富。
哪像他？什么都拿不出手。
意外地，评委都给出高分和赞美。
上台领奖，主持人问他有什么感言。
望着底下黑压压一片人头，盛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点，笑容璀璨，“感谢我家人对我的支持，特别是我家的小祖宗，出钱让我来参加。”
他不是个很聪明的人，从未出过远门。
稍微能拿出手的，也就是做饭了。
当时孔芳华都觉得他比不过人家，上不了电视，劝他不要去白走一趟。
是盛一南，给他打点好一切，送他参加比赛。
……
晚上七点半，盛平在门外打了一串爆竹。
红色的爆竹衣铺洒在雪地上，色彩鲜艳。
再冷的天，也挡不住春节的热闹。
全家正式吃年夜饭。
村里其他人家，陆陆续续打爆竹，吓得福桃躲进了盛一南的卧室。
饭菜是盛地做的，色香俱全，将外面玩耍的孩子，吸引进来。
粉嫩粉嫩的团子，惹人疼爱。
康雯正要给团子盛饭菜，团子的母亲过来，笑着说了句打扰，抱着团子回家吃团圆饭。
盛家人都换上了偏喜庆的颜色。
动筷子前，子孙们给盛一南敬酒，“祝小祖宗喜乐平安，身体健康。”
最简单的祝福，最真挚的期望。
“同福相祝。”
盛一南发红包，二房跟三房不好意思收。
“我们都三十多了，哪有拿红包的说法？”
四个人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大红包，递出去，“按理说，应该我们给您红包。”
“新年好心情，大家都拿。”
盛一南接了他们的红包，眉眼带着笑意。
盛山荇今年期末考得不错，大家都给他发了丰厚的大红包。
小祖宗亲手制作的红包，特别好看。
他小心翼翼将红包收藏起来。
不舍得在朋友圈炫耀，怕盯上。
……
吃完晚饭，大家围坐在客厅，看看新春节目，吃点东西聊下天。
子孙们都没有熬夜的习惯，一到十点多，就困。
盛一南让他们去睡觉。
盛一南回到房间，床上放着一个盒子。
时不时看一下手机和时间，有些烦躁。
何玄白都没一句新年祝福？
可能正在忙吧。
窗外，陆续有人家开始燃放烟花。
除夕夜的月亮很亮，很圆，暗黑的天空挂着几颗碎星。
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盛一南洗了澡，擦了护肤品，刚躺在床上，手机铃声就响了。
“阿南，来阳台上。”
盛一南跳下床，走得有点急，连棉拖都没穿。
福桃看她跑，也凑热闹乱窜，差点将她搁倒。
楼下，何玄白穿着红色的风衣，身形修长，站在雪地上。
是整片雪地里最靓的一抹风景。
他仰头，望着她笑，笑容能逼退锦绣繁华，“阿南，新年快乐。”
嗓音低沉，醇厚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