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带兵直接将鬼岭山给灭了吗？”高琳华盯着柳子珩，让柳子珩“不能”两个字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没法说出来。
他带兵过来剿匪，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对于凤翔府来说，却是千难万难啊，对凤翔府的影响太大了。
凤翔府本就不是一个富足之地，之前又经历了天灾和人祸，正是最糟糕的时候，如今再出兵的话，本就会引起恐慌。
更何况，鬼岭山的土匪全都是周围的百姓组建而成的，谁也不知道哪家是哪家不是，就算是真的剿匪成功了，鬼岭山周围也得十室九空，这样的局面，对于高靖生的政绩来说，会是很大的影响。
所以，高靖生不管是为了自己政绩，还是为了凤翔府的百姓，他最终选择了只身上鬼岭山劝降。
而现在来看，虽然过程有点糟糕，但是顾芸娘跟着高靖生下山，成为他的侍妾，那鬼岭山自然能够不攻而破，结果将会很好。
这是解决鬼岭山最稳妥的办法。
他知道，其实高靖生也是考虑过的，毕竟鬼岭山一去，对百废待兴的凤翔府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而高靖生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就是纳一个侍妾罢了，还是国色天香的侍妾……嗷，不对，她已经被自己毁容了。
只是，这些对于将把父亲看的比自己还重要的高琳华来说，都是最难以接受的。
一个土匪头子给父亲当侍妾？柳子珩是不是疯了，竟然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看着柳子珩那么长时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高琳华紧紧咬着唇，直到听到水盆的声响，才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柳子珩离开。
秦嬷嬷回来之后，便发现高琳华的脸色不太好了，“小姐，您别生气了，我看到，昨晚白黎大夫过来的时候，眼里面全是血丝，可吓人了。”
她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并不喜欢安远侯和他的人，可是这一次，她是打心底里感激他们。
要是他们及时赶过来，她真的不知道老爷要怎么办，华姐儿要怎么办。
“他……”高琳华喃喃，白黎眼里都是血丝，柳子珩能好到哪里去？
就算是凑巧，想来也在收到信之后，快马加鞭了吧？
自己……她非但没有关心一下，反而是将人给吓走了？
高琳华手里握着柳子珩给的那块玉佩，或许，自己不应该那么激动的，他既然会提出那样的要求，肯定因为那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不过这件事情，她始终是要先和父亲讨论一下的。要是父亲真的很愿意纳妾的话，那顾芸娘也就用不着使那么多的小手段了。
看到秦嬷嬷担忧的神情，高琳华笑了笑，“嬷嬷不用担心，我没事儿了，你也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如今，高靖生的身体还没好彻底，所以高琳华不会跟他去谈顾芸娘的事情，但是过几日，她总是要和父亲摊开来说的。
而这之前，她最好还是能够心平气和的和柳子珩聊聊。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主动过来找我。”柳子珩看着面前的高琳华，有点不敢相信。
他本以为，高琳华就算不气个半个月，也要个十天的，可是这才过了一天，高琳华就来找他了，如何能够不让人惊讶？
“顾芸娘的事情，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高琳华也不管柳子珩，自顾自的坐下，虽然在说着话，可是眼神却是看着自己鞋尖上的小珍珠。
“那珍珠太小了，以后给你换颗大的，看起来才舒服。”柳子珩见她那小媳妇儿样，忍不住调戏到。
高琳华气得嘟着嘴，“不想说，我立刻就走。”
下一秒，“顾芸娘的父亲，才是那个真正能够带领鬼岭山的人，只是那个人已经逝世了，就在前两年。
那个时候，鬼岭山差一点就解散了，可是有些人总是不甘心的，毕竟白手得来的东西，太容易了，所以，他们推举了顾芸娘上台。
因为她父亲的缘故，所以大伙儿也都信服她，鬼岭山才得以继续，只是她的管控力到底是不如她的父亲了，所以才会在这样的灾年，都对无辜的穷苦百姓出手。
如今，鬼岭山内部其实也有分歧的，只是并不明显罢了，而现在顾芸娘下山，就是一个突破口。
她若死在了山下，那如今有分歧的鬼岭山，也会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可若是顾芸娘是下山嫁人，那么剩下的大部分人，都应该不会做土匪了，只余下的一小部分，很容易就会被歼灭的。”
高琳华看着柳子珩，苦笑着，“这就是所谓的杀人无无形当中？用我父亲来换所有鬼岭山土匪的降服？”
“若是你不愿意，我亲自带兵攻打鬼岭山。”不知道怎么的，看着高琳华那模样，柳子珩脱口而出。
这完全是违背他的意愿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而且，他不后悔。
要是高琳华真的开口，他会那么做，至于代价是什么，不需要去考虑。
高琳华摇了摇头，“不用了，只是这件事，我肯定是要问过我父亲的，毕竟那顾芸娘喜欢的人是我父亲。”
高琳华想，其实她都不用问，只要她点头，父亲是肯定愿意的，要是父亲真的想要武力解决，又怎么可能一个人上山呢？
柳子珩分析的那些，父亲肯定心里都有数，而父亲之所以犹豫不答应，应该是不想自己不开心罢了。
不过，顾芸娘也不要太放肆，她最好不要栽到自己手里，不然的话，有她好看！
她和父亲总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凤翔府吧？也就三四年的时间。
她倒是要看看，离开鬼岭山的依靠，顾芸娘孤身一个人，有什么嚣张的资本。
柳子珩看到高琳华眼神闪出的火花，嘴角抽搐，以后还是少惹点她为好。
“对了，你要不要见见顾芸娘？”
听到柳子珩突然这么说，高琳华有些狐疑，他这是怎么了？明知道自己不待见顾芸娘，还让自己见顾芸娘？
“你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