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张尚,易洋躺在床上烙起了大饼,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眼睛还是精神的跟个灯泡儿一样。www.ㄟ.
她是日本人啊,还是个很神秘的人。明知道这段感情很不靠谱,可是心里却有种不舍放下的执念,难道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矛盾复杂的滋味吗?
斗争了半天,也没有任何清晰的结果。少年心性的易洋,索性开始转移起自己的思绪。球还没打明白,就惦记这种事情,简直太没出息了。
哥哥还昏迷在病床上,易洋啊易洋!你能不能长点心呢。想想在遥远的中国,还有谁是自己最为挂念的?高中同学闫书祥?能算上一个!恩师张炎龙,那是必须的。
我靠!怎么把这个茬给忘得死死的!这岂不是一百年的小公鸡艹老蛋了!自打易洋来到美国起,整整快一年了,却没有和张炎龙教练通过一次电话。
顾不得已是深更半夜,易洋轱辘的爬起身来,旋开了床边的台灯按钮,抓过手机找到久久藏在那里的电话号码,随即快的拨了出去。
嘟嘟的蜂音伴随着易洋激动的心跳,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喂?谁呀,是不是打错了?”一个沙哑的男子疲惫夹着气愤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过来,显然是被这夜半神秘的电话惊扰了一床好梦。
“师父!是我,易洋...这么晚打搅你休息......”
“洋洋!是你吗?真的是你!好你个小兔崽子,去了美国一年,都没说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是不是觉得自己名气大了,眼睛里没有你这个师父了。”
没等易洋道歉,男子惊喜而又气愤的在电话里叫骂训斥着。听到这熟悉亲切的称呼,少年眼睛一热,嗓音也变得有些哽咽。
“师...父...是易洋不对,您老多多担待。不是徒弟不惦念您,刚来nba那一个赛季,我实在没脸和您通话。出国的那天,我抱着您说,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但是...我没做到。现在...”
“那意思,你今天出名了,牛性了是不?有脸和我说话了是不?要是不牛性这辈子也不联系了是不?”
张教练的对弟子失联的气一时还没有顺,抢过话把,声音已经不再沙哑,浑厚的像头老倔牛。
“不是,弟子错了。我没那个意思,我是真想您了......”想起这么多年的教导扶助之恩,自己坎坷离奇的境遇,易洋就差点泣不成声了。
“好了,洋洋。师父没有怪你,别像个娘们一样!师父只是惦记你,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只能从新闻报导中得知你的动向。看到你的表现,师父也很欣慰。在公牛呆得还行?”
“嗯!挺好的,就是有些想你,也想师娘的酸菜炖白肉了。”听到张炎龙的语气缓和下来,易洋也像个孩子一样亲热的和师父撒起了娇。
“臭小子,还是那个毛病,嘴壮!下次回来一定告诉师傅,让你师娘给你好好炖上一大锅,可劲造!”
“对了,听说你哥哥出事了?有没有康复的希望?缺钱吗?师父这里还宽,别和我外道。易明的命啊,真是太苦了!唉......”
爽朗干脆变成了一声心酸的长叹,易洋心里既温暖又难过。想当初师父一家可没少帮衬自己,这个恩情是无论如何也还不清的。
“哥哥会康复的,您放心好了。我现在的薪酬足够支付他的治疗费用。对了,师父,你是听谁说的?还有,你在广州还好吗?球队怎么样?”
前些日子回国和湖人的季前赛二番战,易洋与赵主任通了电话,并把制作好的几次比赛视频快递了过去,哥哥的身体机能已经恢复正常,只是仍然处于小意识昏迷状态之中。
师徒两人足足煲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方才恋恋不舍的挂断了通话。
张炎龙所在的广东神龙队上个赛季在cba的表现很是一般,勉强搭上了季候赛的末班车,却在轮惨遭淘汰。
本以为自己会被俱乐部下课炒掉,却不成想,神龙队反而加薪续约了自己。本赛季球队阵容也得到了补强,目前成绩非常不错,积分榜排名第二位。
师娘韩春香仍在丹江任教,夫妻二人过起了两地分居的生活,不过感情却是越来越好。每年寒暑假期,韩春香都会到广州陪伴他一段时间。
师父的独生女儿张萍今年也考上了东北大学,选的专业非常不错。得知师父一家过得都很如意,易洋的心也平静踏实了许多。
张炎龙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严肃男人,但是对易洋却是爱护有加,俨然已经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
易洋知道自己师父的脾气,耿直豪爽,从不求人。做人做事原则性很强,典型的一个地道的东北汉子。
和张炎龙通过电话,自己心里的一块悬了很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就这样在游离的胡思乱想中,易洋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还是那个青山绿水的小山村,一条清澈的河水绕村而过,夕阳西下,两个单纯快乐的少年嬉笑着跑进一座破旧的泥房内,金色的阳光洒满了院子。
炊烟阵阵升起,哥哥灰头土脸的端着一碗黝黑焦糊的东西走了过来,没等易洋笑,易明的身影却如同烟雾一样,渐渐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哥!哥!......”
悲痛欲绝的情感,如同刀子一样狠狠剜着易洋的心,想哭却哭不出来,憋闷的胸腔说不出的难受。猛然睁开双眼,却现一切只是个离奇荒唐的梦。
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抽搐的心仍然隐隐作痛。唉!这个古怪的梦为什么总是出现在自己的睡眠中,难道是意味着什么吗?不都说双胞胎有种强大的心灵感应,梦境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都说反梦反梦的,那也就是说哥哥一定会吉人天相,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