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与时间大道?”
他惊叹于此道。
宇宙大道最难领悟,他盘狼甚至未曾触碰到道的边界。
而此刻,他的头颅落地,但很快又长出一颗新的头颅来,那颗落地的头颅变化成星星点点的光辉,重新回到了狼祖的身上,两颗头颅同时抬头,瞥见始皇帝收回的太阿剑,那口宝剑上浮现出各种神异的光辉,这其中九州的倒影显得无比真实。
这令他诧异不已,狼祖向后退,与始皇帝拉开一定距离,而后徐徐道:“这法术,在道之外?”
始皇帝不曾回复,连点头也懒得点头,他剑光斜指狼祖道:“盘狼,朕说过,今夜草原尽恸哭之音,今日,你必卒于剑下!”
始皇帝身上杀机浓郁无比,让狼祖感到窒息。
他成长的几千年来,也许死在他手中的,还没有或直接,或间接死在始皇帝手中的多。
传承于东周的秦,由弱小到强大,从而大一统,这其中所逝去的,战死的,枉死的,他们的业障,最终都汇聚在始皇帝一人身上。
他伏剑扫去战国阴霾之时,也将战国所有的一切,背负在身上。
此刻,从他身上涌现的滔天业障之力,是九州混乱时代中死去的百万人的亡魂凝聚。
狼祖再强,再古老,也未杀过百万之人。
这一刻,他开始颤栗,那股杀机以及这超脱于大道之外的剑招,令他感到深深的绝望。
但他不认为自己会死,他死了,就祁连山神,大黑天他们,根本对付不了这尊强大无比的帝,更何况九州之中还有昆仑山神这样强大的存在。
侵略九州,只会是一句戏言而已。
始皇帝抬手一剑,千万人齐呼啸,仿佛九州中无数人,不论老幼,都同时挥出长剑,而长剑落下生出的光辉中,每一寸,每一厘,都是土地,都是人影。
狼祖余光看向他处,最后竟束手就缚般一动不动,立在原地,任凭这一道剑光落在身上。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从前方响起,无数道剑光四处散逸,抵御这一剑的是一枚庞大无比的印玺。
这印玺之上盘踞着一条长龙,长龙似山脉连绵,最后化为祁连山脉。
来人是祁连山神,他站在狼祖身前,收回印玺,看向始皇帝。
狼祖三个脑袋,同时冷厉地开口说道:“见过山主!”
祁连山神在天之下,是草原上一切神的源头,是主神。
天穹之中,出现了一张令白衡感到熟悉无比的脸庞,是大黑天。
地面之上,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之音,草原上连绵而生的一片巨大火海,层叠而生的十八层地狱中,地节尊者光着脚,从十八层一直走到地面之上。
一瞬间,地节尊者,大黑天,祁连山神,狼祖四尊强大无比的神只将始皇帝团团围住,他们气息无比强大,撼动始皇帝的分身,也撼动了藏在体内的青州鼎以及手中的太阿剑。
白衡心中一紧,这么多强大的存在,他回头看,就见昆仑,黄河,酆都如旧,没有任何波动,代表着九州最为强大的四位存在,只来了一人。
其他人似乎都在观望,似乎也在看着就凭始皇帝一人,能否将这四位强大的外神镇压。
而始皇帝面色不改,面对身前的四位神只,就好像在看着四座沙丘一般,伸手可断。
“见过秦王!”
三位后来的神只见到始皇帝后,不由躬身行礼。
即便是他们,也对这一尊帝敬仰已久,四人就好像许久不曾见面的老友一样开始互相问候。
而下一刻,始皇帝眼中神光涌现,喷薄出两团赤霞,赤霞连天,好像将整个天空燃烧了一样恐怖。
与此同时,祁连山神握着印玺,将这连天的赤霞所镇压。
而后,四位神只占据四方,仿佛撑天的柱子一样屹立不倒,他们结成诡异的阵。将始皇帝围在其中,隔绝了天地间的灵气,也隔绝了白衡。
“秦王何必如此着急,想要动手斩杀我们四人,何必急于一时!”
祁连山神缓缓地笑着,四位像是看着一件精妙无比的法宝一样看着始皇帝,似乎想要凭借眼睛剖析始皇帝的道和法。
尤其是那一超脱了道的剑光。
“你们能锁得住朕吗?可笑!”
始皇帝身上涌现的法力,而后一瞬间又溃散了,这四人站位似乎不同凡响,能借天地之力,将始皇帝排斥出天地之外,大道之外,他好似变作是无根浮萍一样,在空中摇摆变化着。
“你逃脱得出来吗?毕竟这可不是真身,不过,你这分身很是古怪,竟能发挥出本尊的大半力量,不过,你……”
祁连山神话未曾说话,令他震撼的事情就发生了。
他看见始皇帝身上涌现出无穷无尽的力量,这力量虽然在被大道排斥,但最终完完全全地融合入手中的太阿剑中,无尽剑光涌动,一座座山出现在此地,一条条河外他脚下流淌,无数的九州之人站立在始皇帝身后,他们一声声高呼,仿佛这地方就是一方世界一样。
“怎么会?他是如何来的力量?”大黑天诧异地感应着大阵之中的一切。
而地节尊者则看向白衡,最后所有人都看向白衡。
白衡的身后仿佛有些一股特殊的力量,在勾动着天地间的力量,而后凭借着与始皇帝强大的羁绊之力凝聚成一道长桥,输送无尽的灵气汇入始皇帝的体内。
而他们都看出了这一切的异变,似乎是因为丹田中一颗悬浮的小小星辰。
这是一切异端的源头,于是,四人引力扫向白衡,顷刻间凝聚成一把巨大的箭羽。
“好胆!”始皇帝怒喝一声。
他身上流动的时间与空间两条奔流不息的长河不断变化。
始皇帝体内流淌的炁在造化一切,造化阴阳,造化星辰,造化山川大海,就在这神异被大道排斥的地方。
再造山河的力量爆发出无尽的神威,这被大道排斥的地方好似生出了一整个天地,这个天地中存在着整整一个九州,他好似想要成为造物主,再造一个九州。
最后,这四人无法压制住始皇帝,后者摇头叹息,抛出一道剑光,护住了白衡。
他摇头叹息,从昏暗的地方中走出来,满是尘埃:“四尊神只竟也无法压制住大道,令我开天,看来,这第七境当真是无法进入!”
始皇帝出现在四人身后,他的手忽然搭在了狼祖身上,狼祖头皮发麻,他尚未回头,就觉得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格外的沉重,竟将他从空中扫向大地。
而身前三人转头,各自施展法术,冲撞于始皇帝。
始皇帝手掌变化,或抓或扣,引力量化解祁连山神与地节尊者的力量。
却被大黑天一枪挑飞,他的肩头出现一个手指大小的小洞,汩汩流淌着鲜血。
始皇帝落地,体内生机涌现,愈合伤口。
他手中再度浮现青州鼎与太阿剑,冷眼看向大黑天道:“朕许久未曾流血了!”
大黑天来不及开口,就见始皇帝已出现在大黑天身后,他手掌中出现无数星辰,一掌将他轰落长空。
而后看向祁连山神道:“你错了,我能发挥的不是本尊大半力量,而是全部。”
祁连山神,大黑天,地节尊者等人就要逃跑,而始皇帝手掌如盖,张开落下,仿佛封禁住了四方天地,而后就见始皇帝开口说道:“祁连山神,地节尊者,你们以为这里,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你们以为凭借你们的力量真的可以逃出朕的手掌?”
始皇帝的声音愈发洪亮,有一种恐怖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来源于他的力量,这种力量,令人敬畏。
而始皇帝只凭借声音,就让他们的耳膜出血,脑袋里嗡嗡做响,好似要昏厥一样。
连昆仑山神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们几人合力,也许能压制始皇帝,但也仅仅只能是压制。
他们来的可都是本尊,而始皇帝来的,可是分身,若他不管不顾,自爆肉身,也能强杀他们。
四人拼命逃跑,始皇帝站立在天空之中,抬起手掌,将祁连山神镇压,而后手中浮现太阿宝剑,神剑生光,光辉无尽涌现,一剑落下,劈出了无尽神威。
光华内敛,剑气外涌,这不尽神威刺向了地节尊者,地节尊者几乎不做抵挡,被剑气刺穿了肉身,一只手臂轰然炸裂,而与此同时,他的身躯不断下坠,打开了地狱,整个人翻滚进地狱之中。
而大黑天聚散无常,化成一团黑烟,始皇帝眼中激射出千尺霞光,将这大黑天洞穿。
而在大黑天之后的祁连山神则裹挟狼祖,遁入这祁连山中,销声匿迹。
始皇帝手中太阿剑剑光散去,而后看向四周,空荡竟无一人在。
他不免叹息一声,而后喃喃道:“朕的话,说了出口,那就只能为真,盘狼既然走了,那屠你半数狼妖,不算过分吧!”
始皇帝张口,金科玉律,大道共鸣,于是天空中出现一朵又一朵的紫色云霞。
这紫霄神雷再度涌现,无尽的雷霆落下,一个又一个的狼妖被劈中,凡有业障的狼妖,尽皆毁灭在紫霄神雷之下。
只有进入过九州,且杀过九州之人才会沾染业障,而不在九州,业障难消。
白衡觉得痛快,但不知多少的狼族在哭泣,因他们的亲友成灰而哭泣。
真如始皇帝所说那般,草原今夜尽恸哭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