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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代价(1 / 1)

一剑,夹一城之念,瞬间,真如山海移动般,平了一片虚空。

噬血虫纷纷落地。

其内,尚存纯均剑气。

白衡粗喘着气,不敢置信,纯均竟能有如此威能。

纯均剑中有灵。

灵无智,能认主。

主握剑,则剑从,非主握剑,则如凡铁。

赤霄亦是如此。

非主之人执剑,则剑上生锈,杀鸡宰狗尚且困难,何谈杀人。

而现在,纯均剑上竟出现了斑斑锈迹。

但剑灵依旧响应白衡心神。

是灵性受了损。

为何受损,白衡思索不出症结所在。

一旁的韩腾看了一眼,脑海中亦然浮现当初楚王持太阿剑,以剑气救国之事,一瞬就已知晓所缺何物。

缺剑主人的鲜血,血覆剑上,则剑,再度开刃,出锋芒。

“何不以血饲剑?”

韩腾指着纯均剑上锈迹说着。

但话不曾说完,以血饲剑固然好,但以身饲剑最好。

当初干将莫邪以身饲剑,遂得干将莫邪二剑,剑出天下惊,鬼神避,剑气如虹,贯九霄三日而不绝。

或许,以身饲剑,纯均能更得神威。

但白衡不是铸剑师,他是执剑人。

铸剑师会为铸造宝剑而献出生命以求剑成,而执剑人不会,他们会选择更换一把剑。

白衡亦然!

纯均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性命。

以血饲剑吗?

白衡划开手臂,鲜血如注,激射于剑上。

遂见剑上“滋滋”之音不断响起,其上绿锈化作一缕缕青烟消失在天地之间。

纯均重复此前光泽。

剑身之上有剑芒闪烁,覆于白衡伤口之上,便见伤口止血,并快速愈合。

这情景看起来很是神异,让韩腾啧啧称奇。

与此同时,手中鼓槌停止,而无衣止。

濮阳似乎又陷入了沉寂。

但白衡知道,这沉寂之下,是炙热的抗争之心,像火一样炙热。

这个时代的秦人并不相信所谓命运。

他们遵从泰一神,但不法神明。

他们相信祖宗过于相信神明。

他们相信自己过于相信祖宗。

他们虽然愚昧,但在他们眼中,贫穷或是富贵不是生来就有,但后天能够选择。

选择富贵,还是贫穷。

功劳在人手中,而命运也在手中。

秦国的六任秦王,给了后辈们最好的上升阶梯,给了他们把握自己命运的最好的方法。

军工!

于是,秦人便开始相信,靠自身,靠国家,靠一次次开疆拓土,一次次伐国灭王中,能够改变命运。

所以,秦人不相信所谓的命运。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虽是陈涉所说,而陈涉虽败,但这句话永不过时。

陈涉所言,与其说是在反对秦政,倒不如说,在肯定秦之军功爵制制度。

而现在,他们同样不相信所谓命运。

也不相信所谓无力无能。

白衡敢相信,就算没有他们这样的炼气士守住城门,庇护生民,他们仍旧会手握刀剑,自己保护自己,即便,敌我悬殊。

捐甲徒裎的,从来不止是秦卒,还有秦人。

城中十几万的秦人,在城门高唱《无衣》的情况下,打开家门,走出房屋,手提武器,出征,守城,赴死。

这些念头,被纯均剑所持,一瞬间被抽离,融入剑中。

或许那日楚王含恨自刎城墙时,太阿感受到的便是一种亡国之念,楚地上百万楚人亡国之念融入剑中,才会斩出那惊天动地的一剑。

只可惜楚王不会想到,在两百多年后,同样的情况,而他的后辈,居然连出剑的勇气也没有,为秦所虏,时太阿居楚,蒙了尘埃。

而落在始皇帝手中,又以帝王之气,为太阿擦拭剑身。

白衡见过一次太阿剑。

那是一把十分特殊的剑。

它好似与其他剑不同,它不存于世间,但又存在,存于天地之中,存于山河之间,存于秦国之上,存于秦人之手,

纯均剑上绿锈尽去。

这剑,仿佛变得更加轻盈了,握着手中,好似没有一点重量一般。

白衡盘膝坐下,依旧在蓄养剑气。

等到日头下去,天边浮现晚霞,而头顶已有月亮虚影之时,才缓缓起身。

韩腾他们守了七天的城,算上今天已是第八天,论杀伐之力,或许不如白衡他们,但论了解程度,白衡赶不上他们,所以,韩腾说今日噬血虫退去了,而白衡也收剑入鞘,走回城中。

白衡刚下城墙,而后想了想。

法力注入剑中,连带着剑鞘一起,矗立在城墙之上。

他在以一城之力,蓄养一道剑气。

当然了,若是有不开眼的家伙想要偷剑的话,那就得看看他是否好运。

能在纯均剑下,走过一二招。

放置纯均剑时,白衡从剑鞘中的倒影里仿佛看见了一道影子。

可扭头回望之时,却发觉身后空无一人。

是幻觉?

“荒郊野外的,怎会有一少年身影?莫非是谁人的亡魂在外游荡?”

白衡嘀咕两声。

噬血虫虫潮之后,荒郊野外的,哪里会有活人呢?

应该是不知谁人不甘死去而留存的亡魂。

消失了,很有可能被阴差带走了。

就算不是,此间城隍必然有所感应。

……

珩秋坐在房中。

房间说大不算大,但四方也有十几步长短,房中并无多余的装饰品,只有一副座椅,一张床,还有一尊三足鼎。

而鼎旁多是像珩秋这般盘坐在旁的炼气士。

他们神情相似。

手紧紧贴在三足鼎上,鼎上花纹甚是好看。

画着山川草木,飞鸟走禽。

人身火之元气不断汇入那一口三足鼎中。

靠近三足鼎,隐约还能听到“咕噜咕噜”冒泡声。

鼎中烹煮着金色的液体。

这金色液体,是五行精粹交汇之后的产物。

数十位炼气士仅仅炼出了一个茶壶的量的五行精粹。

这一茶壶的五行精粹倒入从城隍庙搬到房中来的三足鼎,然后珩秋将某些东西丢进去,而后五行精粹就化成了这鼎中金色的物质。

灵性十足,但难以牵引,无法炼化。

这不知是何物质,十分霸道。

有炼气士将一块手指大小带骨头的羊肉丢进去,羊肉顷刻间就被完全腐蚀掉。

很是吓人。

不过能融骨肉,融化噬血虫似乎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这似乎还不曾达到珩秋的预期。

于是,众人几乎是两班倒,不断注入火之元气。

火之元气不断汇入三足鼎,鼎中的金色液体在剧烈的沸腾,那不断冒出的气泡发出噗噗的声响。让一个个炼气士不由得分神,担忧这液体是否会漫出来。

渐渐的,等到天色渐晚,而众人则炼制了三个时辰以后,这三足鼎中,终于传出异香。

这气味恶臭难闻,让人作呕。

与此同时,珩秋眼闻到气味,顿时心中一喜。

整个人向前走出一步,一根青藤支撑起他的身体。

他站在青藤之上向下看去。

那金色的液体开始回流,像是时间倒退一般,金色化为五道分流,五行物质仿佛被抽离了一样,或者被排斥了,各执一色。

这也就象征着真正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珩秋站在青藤之上,开始施展法术。

他取出一个罗盘,罗盘丢入三足鼎中,而后向其他人说道:“避退!”

众人闻言,撒腿就跑。

罗盘落入三足鼎中,最后与那金色液体之间间隔一线距离。

珩秋看着罗盘,而后取出一把小刀,五指之上各自切开一道小口,而后元气运转,五行之气源源不断随血滴落在罗盘之上。

顷刻间,罗盘好似被人转动一样,每一个方格都在变化。

同时,五色开始没入罗盘。

就好似抽丝一样,五色在罗盘之中转化为黑白二色。

那些黑色的气,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而白色的气,则象征着生命与生机。

阴与阳。

以五行精粹炼制阴阳二气。

这阴阳二气不是人身阳气,鬼身阴气。

这阴阳二气,仿佛包容一切一样,在演化万物。

鼎中五色越来越少,而黑白二色气体越来越多,最后阴阳合抱,化为太极。

最后,鼎中五色消失,鼎中空无一物,而罗盘最终落入鼎中。

阴阳合抱的太极图与罗盘合二为一。

珩秋挥手,那罗盘落入手中。

罗盘依旧是原来的模样,但只有珩秋知道,这罗盘中藏着杀戮之力,能屠灭噬血虫。

但需要代价。

做任何事都需要代价。

造这罗盘也是一样。

他握着罗盘,正要去找白衡。

而后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来。

珩秋回头,见来人是白衡,扬起手中的罗盘向白衡挥挥手。

“珩秋,你的头发?”

白衡指着珩秋的头发。

珩秋向四处看了看,而后松开发簪,白发垂落,他找来一面铜镜,脸上布满皱纹,看起来年老体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这就是炼制这罗盘的代价。

这代价是消耗寿命。

但珩秋毕竟是炼气士,不至于像普通人一样。

若是此刻月在白衡身边,必然能看得出来,珩秋身上的七魄已经开始不稳定,开始离身。

他快要死了。

当然,也可以不用死。

白衡虽然看不见他的三魂七魄,但本能的觉得珩秋的状态不对。

他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走去。

法力注入珩秋体内。

白衡不知道,他这一道法力,保住了珩秋的性命。

法力入身,便快速护持住离散的七魄。

珩秋突然觉得身体一轻,而后五行元气在白衡法力的牵引下,竟撞开了丹田三穴中的其中一穴,成为了第二境的炼气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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