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我无数次想像得天花烂坠的英雄救美。而是兰指轻点,色相勾引。采花贼采花。
一直很局外的我。当然也不用以身相许。
听课的同学们都围了过来。徐纯夏却极自然地分人群而出。
我踌躇了一小会儿。还是快步跟上。
路过一个仓买时。买了一瓶白猫洗洁精。继续跟着他。
路上总有一些小石头,他一边踢着石头一边走着。
我紧紧跟在后面,却一直没有勇气。冲到他面前将手中的瓶子递给他。
他并没有回过头应该不知道我在后面吧,可是他不断踢脚下石子的走路方式可真怪。然后我觉得穿着高跟鞋的我,在捡他清了路的便宜。
算计着,昨天我第一天尝试姐姐买给我的恨天高。才摇曳了半天。就磨出了四个泡。
而今天。走了比昨天多两倍的距离。会不会再磨出八个泡来?
我们路过细细的小街。他忽然降下步速。似乎是要回头的架势。
我一下子钻进一旁的一家小店。数了八个数。再冒头。
咦,徐纯夏不见了。
向左转,细细长街。
向右转,一线人流。
好像是将最好的机会错过了。
肩膀被拍了一下。
某人正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如临不测深渊的感觉啊。慌乱得只想逃开。
幸亏他的目光移向了我手里。
我找到了由头。想将这一瓶子一股脑儿地掼给他。然后。再转头跑掉。可是逼仄的店他堵着出口。
“你要给我?洗洁精?”
我动了动嘴没说什么。
“用它做什么?”他居然……问了……还这么态度良好?
说正事,“你不是溅身上油了么,这衣服应该挺贵的。可是,油渍在哪里?”我用眼睛在他身上转悠着。
“在我心里。”他忽然说。
什么情况啊!
我愣瞧着他。
对视了一会儿。又差点掉进他眼睛做的湖里。好不容易从里面爬出来。
将装瓶子的袋子也一道递给他,才觉得是解了这个围。他没有接我递过去的瓶子,而且是接了一个电话。为了表示诚意,我决定等一下。
可后来怎么就跟他一起去救邓淑了呢。
刚刚的电话是邓淑打的。好像是遇上了交通事故。
说到之前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跟徐纯夏之间的关系现在还瞒着她。
其实也不是想瞒着,他寝室里的人都知道的。就只是不想提起罢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邓淑貌似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好像是吓到了,缩在床上的样子很是可怜。医生说要留院观察一夜。
然后,她的症状是非得拉着徐纯夏的手才能镇定下来。
所以医生过来说办什么手续什么的时候,我就自动去跑腿了。
时间很晚办手续的人不多,不大一会功夫就办齐了,转回病房,刚伸出手想要推开房门时,正听到邓淑在说,“为什么骗我,你们明明认识?就是因为听到了这个消息,我才会,才会……”
手停在了半空中,转而靠在一边的墙壁上。
又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觉得还是不进去了,她本来就情绪波动极大,在她眼里所有的起因也是我……
求了一位护士将手续送了进去。
我就离开了。
出来时候才看了一遍时间,原来时间这么晚了。天都黑透了。
这间就近的医院有点小偏僻,所以很有一些路要走,才能打到车。
怎么觉得这么孤单啊!
本来这一段的夜路很黑,可是我的心里乱糟糟的,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害怕。
直到身后传来一段速度很快的脚步声。
我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心跳得好快啊。跑出了几步才意识到都已经跑了起来。
后面这人速度更快地拉住了我。
是坏人?不会这么巧吧?
我开始跟这个拉住我的力量抗衡,直到他发出声音,“谈斐斐!这么害怕还自己走?”
然后我僵住了,还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但最后忍住,嘴硬地说,“不用你管。”
“我是怕你成了失踪人口。”
我的心里难受极了。明明是想感谢他在这时出现,可又真的说不出口还只能骗他说,“没关系的,你回去吧,邓淑……她……”
“我送你回去。”他的口气那么坚定。听起来像只存在于幻想中的那种美好。
然后接下来,我是是真心想要让他离开了——他能治好我的恐惧,却会带给我更多的悲伤。
那恐惧与悲伤之间的惴惴难安的欣喜,透支我的力气的时间会更长。
他执意送我回去。
一路上又都是沉默。
郁闷,该说点什么的。到了后来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下半学期一晃而过考研失利,嗯没有什么好冤的,理所当然嘛。
姐姐的意思是我还要再接再厉?
让我真正郁闷的是,姐姐都不打算回上海了么?每天都在变着花样地开导我,直到成功。
咪咪说她特别能理解我姐姐,因为自己太出色了,实在是看不惯不出色的人。而我就属于那种她从不会想起,也总也不会忘记的不出色的人。所以一切都很正常。
我是让她来做不正常分析的!
结果是正常吗?
真想打人。
考研失败的那天晚上,徐纯夏打电话来说要见我。
心情不好的时候,免疫力也不好。头很疼。如果再看到一些奇怪的嘴脸,听到一些刺激性的话语的话。以我和徐纯夏的关系,我想当然想到的会是这些。
抱着电话,我吭哧了半天,还是跟他说,“不去了。”
很长时间他都没有说话,最关键的是他也没有挂断电话。
我想,这个意思是在做其它的事情吧。我一直都是无关紧要的那一个。按掉电话时,好像听到了他开始说什么了。
我赶紧将电话放在耳朵上,可是电话已经断了……算了……大概他只是想说白白这种。
等到听到徐纯夏出国的消息。我后悔了。我的第一反应是,到了最后也骗不了自己的一件事情——我是喜欢他的。
我以为这个事就跟我那么努力也考不研一样,只需要伤心三天,不对,长一点儿也只要一个礼拜。
但我真的是太天真了。
有时忘记很容易,转瞬。有时忘记很困难,每一次刷新还有冗余。
可能是我消沉得太明显了。引起官方的反思。
姐姐不再提考研的事情了。
第二天,徐叔叔打来电话问我愿不愿意去云起上班。
虽然不是光明正大,但我还是很无耻地答应了。
最后,在话筒里反而听到徐叔叔再三感谢我。
什么时候,徐叔叔将我的成分归纳到稀有人才里面去了吗?
弄清楚这个事,不用回到西元之前,而是要回到公元上学期。
据徐叔叔说徐纯夏在云起实习过八个月零二天半后。留下了与公司签约的三方协议要他赔三千块钱这样的烂腚事。然后就不翼而飞了。
说是去美国,完全是姐姐的推测?
我怎么有一阵阵的窃喜感。
双方家长的意思是我们大学毕业后就可以结婚。
怪不得。徐叔叔会不好意思。现在的情形分外明朗——我被弃婚了。
我确实蔫了。却不是为了不能嫁给徐纯夏。而是因为他这么一走就会使我们之间如刀的关系变得微妙。
我觉得我会想他。就像是七仙女想董永那么想。
原来成就了千年佳话的东西,始终就是脉脉的一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