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所有的战士和新兵都会对血腥熟视无睹,一个个会变得神经粗大,上了战场当然会从容淡定地把平时所学、所练尽可能发挥出来。
黄胜就是要通过各种办法让温文儒雅的汉民族重新暴戾,让他们嗜血,让他们再也不会逆来顺受。
嘿嘿!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难道不是充满血腥?
锦州城外乱糟糟的枪声喊杀声响了整整一夜,当朝阳初生之时所有的明军都筋疲力尽,每个人都满身泥泞。
但是满足的笑容荡漾在每一位军人的脸上,人人都骄傲地高昂着头颅。
一夜的鏖战确实留下了不少后金军,可惜斩杀建奴正兵不多,一两千而已。
混战中鞑子也跑得飞快,他们有马骑术高明,皓月当空鞑子趁着夜色骑上战马逃遁之时明军哪里追得上?
因此得到的鞑子首级也不少很多,两千多级而已,这些斩获有一小半是刘国正和黎喜汉带着十几个亲兵和二百多斥候尾随掩杀的结果。
一共二百多骑士居然砍了八百余级鞑子,缴获了战马七百多匹,凌晨回来时,黎喜汉大大方方给了王应朝足一百级鞑子脑袋,王太监乐得合不拢嘴。
步兵夜战斩杀得最多的是头脑没有转过弯的棒子兵,有足五千,汉人奴才兵都存了心眼,一个个在夜色里藏匿,遇见明军立刻缴械投降,被杀死的不算太多。
这里的后金军汉兵大部分是长山之战被建奴俘获的明军,他们大多数都是孤身被俘虏,没有家小羁绊。
发现有机会投降“战神”,太多人还带来了投名状,大部分是砍了棒子兵,也有一部分人偷袭到了建奴余丁或者正兵。
由于建奴是连夜脱离战场,除了被明军攻击的西、南两个方向有许多汉人倒戈,根本没有遭受打击的锦州北面居然也有两千余汉兵和汉人阿哈成功摆脱后金军逃出生天。
那是因为密布的沟沟坎坎给了大家机会,在夜色掩护下,大撤退的建奴阵地乱糟糟,机灵的汉人瞄好了隐藏地点躲起来。
担心被“战神”人马咬住不能脱身,急于撤退的建奴没有闲情逸致清理人数,故而许多人成功了。
当然也会有些汉兵不满足于仅仅逃跑而已,偷袭建奴屡有发生,成功失败比例对半。
由于不断出现反水的汉人,撤退的建奴更加恐慌,人人都怕被“战神”的队伍断了归路,最后差一点形成溃败。
还好负责北面的主将乃是大贝勒代善的长子岳托,这个人比较有将才,他组织巴牙喇亲自断后,连胆敢大声喧哗者都被斩立决,在血腥的弹压下,终于把大部分后金军带去了锦州东。
四面围城的后金军慢慢在锦州东聚拢,粗略清点人数和物资后,八小才松了一口气,损失比预料中还要小。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升起,组织人马大撤退熬了一夜没睡的红歹是在一个小山包上遥望锦州城黯然无语。
他满脸疲惫,无处话凄凉,这一次举国前来欲与明国黄胜决战锦州城下,可惜功败垂成。
虽然大金军实力未损,但是每一个战士心里都蒙上了阴影,大金军纵横驰骋辽东几十年屡战屡胜,可是自从明国出了黄胜,大金国的好运就此终结。
红歹是此刻心乱如麻,他把这一次战役的全过程回想一遍,居然发现即便重新再来自己还是束手无策,八小甚至有了拔出腰间順刀一了百了的冲动。
不怕敌人强大,就怕找不到破敌之策啊!
这不奇怪,黄胜的军队和建奴这个有组织犯罪集团人马之间跨了时代。
后金军除了野战发动奇袭战有一点点机会,他们在勇气和战斗意志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选择跟成天接受民族主义教育,以知识青年为主的热兵器部队打阵地战当然会死得很难看。
旁边的大汉奸范文程瞧着主子凝视锦州呆呆地出神,脸上阴晴不定,小声安慰道。
“大汗稍安勿躁,此战过后我大金国会少了黄胜这个难缠的对手也未可知啊!”
红歹是回过神,疑惑道:“范先生何以见得?”
“已经是明国南国公的黄胜再次大获全胜解锦州之围,可谓奇功盖世,功高震主已经毋庸置疑,哪一位帝王还敢用此人带兵焉?”
红歹是苍白的脸上马上有了血色,同样惯用帝王心术思考问题的他大笑道:“范先生言之有理,朕在战场之上不能战胜这个杀神,战场之外做些文章除去这个祸害却大有可能。”
自认为有了机会,再次恢复的自信的八小挥鞭抽打胯下战马大喝一声:“驾!”一路小跑直入中军。
后金军聚将鼓再次“咚咚咚!……”敲响,灰头土脸的各路将领拖拖踏踏乱糟糟赶来了。
红歹是开场白道:“诸位臣工,我大金军实力尚在遭遇小小挫折不足为虑……。”
下面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嗡嗡声响起如同进了苍蝇堆,“这还是小小挫折?”
“唉!一年干耗,丢了成千上万人马还小了?”
“大将军炮丢了有一半!我部的辎重损失得一干二净!这些家当猴年马月才能够积攒起来?唉!”……。
老是吃瘪,红歹是威信大打折扣,几个贝勒、贝子很明显已经敢当面发牢骚了。
红歹是也不板起脸训斥任何人自顾自大声道:“明国倚仗者黄胜一人尔,此人确实文韬武略用兵如神,朕不及也!”
奴酋这话一出口,下面的嗡嗡声反而渐渐地小了,大家都在侧耳细听主子是不是学明国皇帝也来个罪己诏。
八小继续道:“已经是南国公的黄胜其实在自掘坟墓,朕断定此战过后,他的下场一定不会好!再次领兵根本不可能,能不能做个富贵闲人都不好说!”
大贝勒代善毕竟年长几岁,又是后金国权力巅峰的人物之一,此刻深有感触,他道:“八弟言之有理,我军犯不着和一个将死之人硬撼,让他三分又有何妨,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