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忙说:“刚才还在这儿来呢。”
江雁说:“战西叔,白芸也是我班的同学,她和杜军也就是普通同学的关系。这个许多不分青红皂白,把杜军打成了这样,我来劝架,竟然连我也要打。”
战西叔对许多说:“小多,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动的手,你把人打成这样,怎么也说不过去。这样吧,你爸也应该下班了,我打电话叫他过来一趟吧。”他说着,就要从手包里拿电话。
许多一看,忙上前一步,按住了战西叔的手:“江叔叔,我的好叔叔,您可千万别给我爸打电话。这样吧,我们把他送医院,给他治好,这样总行了吧?”
战西叔说:“不告诉你爸也行,但是以后不许你再找他们的麻烦。”
许多连连点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战西叔说:“江雁,先把杜军送医院吧,我看被打得不轻!”
江雁说:“好吧。”然后,去扶倒在地上的杜军,才发现他已经昏迷了。
他那么直挺挺地躺着,浑身是血,让江雁害怕极了。江雁大声地呼喊着他:“杜军,你醒醒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她的泪水哗哗地流着,在这一刻,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她只想让他好好的!
战西叔说:“小硕快去帮忙,帮你雁姐姐把杜军抬到车上!”然后,他又对许多等三人说:“你们一起去医院,如果杜军没事,一切好说,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是你爸,也救不了你!”
许多三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江雁让李乔乔把她的自行车推回了学校,就跟着车去了医院。
一到医院,杜军就被送到了急诊室。许多三人去凑钱交费。
在医院的走廊里,手术室的门外,江雁感觉浑身冰冷,不停地抖索着!在她十六岁的生命里,虽然不是每一天都是阳光灿烂的,却也是一直风调雨顺的!她从来没有经历过今天这样血腥的场面,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人血淋淋地倒在血泊中,而那个人还是给了她许多快乐的她喜欢的人!
那时她害怕极了,害怕他不能再次站在她的面前,笑吟吟地叫她一声“班长大人”!
江雁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脆弱,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她在心中不停地祈祷!那一刻,她愿意相信真的有上帝,有佛祖,希望他们能听到她的祈祷,能保佑他平安无事!
江硕走过来,把江雁抱在怀里,轻声地安慰她:“雁姐姐,不要害怕,没事的,杜军会没事的!”
战西叔有些深思地看了江雁一眼,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上抽着烟。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杜军被推了出来。他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洗干净,露出了他青青紫紫的脸庞。他的身上缠满了纱布,可见他伤得有多重。
江雁急忙询问医生:“医生,他怎么样?他不会死吧?”江雁眼巴巴地望着医生,脸上还挂着两行泪。
医生摘下口罩,竟然笑了:“小姑娘,不要害怕,他没事,就是受了点皮外伤,有点胃出血,没有生命危险!”
江雁听了,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连连向医生道谢。
战西叔问:“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说:“最快也得一两个小时了。”
杜军被推进了病房。
战西叔问江雁:“你知道他家住哪儿吗?”
江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家的电话呢?你知道吗?”战西叔又问。
“我也不知道。”江雁老实地说。
“得想法通知他家里人啊。”战西叔说着,拿出手机,翻着电话薄,似乎想找个有关系的人。
这时许多三人来到了病房。
许多有些怯怯地问:“江叔叔,他怎么样?”
战西叔瞪他一眼:“你们下手还真狠,把他打胃出血了,再使点劲,人就没了!”
许多小声的嘟囔:“这小子还真是不禁揍!”
战西叔听见了,盯着他:“你说什么?要不要我找三个人揍你一顿试试?”
许多忙笑道:“别了,江叔叔,我错了!”
战西叔说:“住院的钱,交了?”
许多说:“嗯,交了。我们三个凑了两千多,都给这小子交住院费了。”说着,把单据交给了战西叔。
战西叔看了看,说:“嗯,我知道了!以后安分点,别再打架生事了!如果下次再让我遇见,你知道后果的!”
许多忙表态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以后我见了他们绕道走!”他说着白了江雁一眼。
战西叔说:“那你们先走吧,我们等着他醒来。”
他们三个走了,剩下的三个人静静地守在病房里。
江雁坐在病床前,静静地看着药液一滴一滴地进入到杜军的身体。前几天她受伤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的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军终于睁开了眼睛。
江雁欣喜的凑上前去:“杜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杜军直直地看着江雁,莫得笑了:“我没事,江雁,让你担心了!”
江雁说:“你没事就好,我没事的。你有没有哪里疼?”
杜军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看向窗外,外面已经全黑了。他转头看着她:“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家啊?”
江雁忙说:“战西叔和江硕都在呢,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告诉我你家里的电话,让你爸妈来照顾你吧。”
杜军点点头,说出了一个固定电话号码。
战西叔用手机拨打了那个电话,过了约么七八分钟,门外急匆匆走来一对中年夫妻。他们就是杜军的爸妈了。
可是他爸妈的反差也太大了。他爸爸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工装,满脸的沧桑,头发竟然已经花白。而他妈妈看着要明显年轻二十岁,打扮得很时尚,还画着浓妆。
杜爸爸一看到杜军,眼圈立马红了,他都不知道该摸儿子什么地方。他轻声问着:“小军啊,疼不疼啊?哪儿疼了,你就告诉爸爸。”
杜军微笑着摇头:“不疼的,爸爸,没事的,我养几天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而杜妈妈一见杜军的惨状,就勃然大怒:“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我非去告他!让他赔钱,让他赔得倾家荡产,让他去蹲一辈子监狱!”
他妈妈的这个样子,让江雁有些害怕,但是她不得不走上前去,说:“阿姨,你先消消气。打杜军的人,已经交了两千多的住院费,这是单据,您收好。”
“你是谁?”她斜着眼睛看着江雁。
“我是杜军的班长。”江雁说。
“你既然是他的班长,就要为他作证,我儿子不能白白被打,两千多哪够?起码得让他们赔两万!”杜妈妈很是嚣张地说。
江雁不禁皱起了眉头。战西叔既然放走了许多,她觉得肯定有他的理由,她不能给战西叔找事,于是就说:“对于他们打架的原因,我也不清楚,我觉得您应该和杜军好好谈谈。”
这时,杜军说:“江雁,你别管我妈,太晚了,你们先回家吧。替我谢谢你战西叔和江硕。”
江雁说:“那好吧,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
他们离开医院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在回去的路上,江硕和江雁坐在后排。
江硕突然问江雁:“雁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杜军了?”
江雁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前几天,战西叔问她杜军是不是她男朋友时,她还坦率地否认了。只不过才过了几天,她的心境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再也没有了那份坦率了。
江硕也就不说话了。借着微弱的灯光,江雁发现他的脸冷冷的,如罩着一层寒冰。
快到江雁家的时候,江硕突然说:“以后,我不叫你雁姐姐了,我要叫你江雁。”
江雁愣了,忙问为什么?无论从很小的时候,还是现在,她一直喜欢他叫她雁姐姐,会让她觉得,他就是她的另一个亲弟弟!
江硕有些不耐烦地说:“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叫了!”
“可是,我喜欢你这么叫我!”江雁有些委屈地说。
“那也不行,以后,我只叫你名字!”江硕耿耿着脖子,一副不妥协的样子。
“那你随便,爱叫不叫!”江雁也来气了,赌气不理他。当车子停在她家门口的时候,她打开车门就跑了下去,竟然没有和战西叔道别!
爸妈问她为什么回来晚了,她说有一个同学住院了,她去看了看,顺便帮他补了补课。她没想到自己说谎这么溜,爸妈竟然一点都没怀疑。哎,世界上,最纯真的孩子,又少了一个!
第二天早上,江雁本想让李乔乔来接她,她们骑一辆自行车上学,没想到战西叔和江硕又来接她了。
江雁有些不好意思,昨天战西叔帮了她那么大忙,救命之恩啊,她竟然赌气就跑了,实在不该啊。
江雁连忙向战西叔道歉。
战西叔笑呵呵的,心情很好的样子:“我又不是外人,不用那么客套。昨天也是小硕不对,要说道歉也应该是小硕道歉。”
江雁笑了:“小硕,听见了吧?战西叔都说你不对,赶紧给姐姐我道歉!”
江硕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德芙的,扔到她的手上:“喏,我道歉的诚意够不?”
有最爱的德芙巧克力,还管什么诚意不诚意的?她包开一颗塞嘴里,呜咽着说:“够,非常够!”
她又包开一颗,塞到江硕的嘴里:“你也吃一颗,省得说我吃独食。”
江硕嫌弃地扭头:“去,我不吃,女孩子的东西,我才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