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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英子一大早,吃过早饭就跟汉子下地,只她昨晚没宿好,劳作了一大早,如今神色就有些蔫蔫。
这不,瞧着大阳都要挂正中了,她张口大喊了声“孩子他爹,咱归了!”,人便先一步到树下去整理农具。
这一片地头,也就余下他们夫妻还在埋头干活。
夫妻两人一同坐下来歇了会儿,张英子连喝了两口凉开水,才觉得嗓子好受了些,她将水送到丈夫手,拧起粗眉低声道:
“卫南,你说,荞荞在知青院,会不会有对象了?”
张英子是见四周围没外人,这疑问她也憋在心里有四、五天,实在是心忧惦记地慌,这才开口跟汉子唠叨。
也不知道大妮子是怎么想的,之前就一直不喜欢梁家那臭小子,她心底就在嘀咕:莫非,孩子真的暗中处了对象?
“瞎说,荞荞是什么样的人,你做为母亲还不懂她?她要是真有对象,就不是只跟你小小反抗,而是跳起来跟你梗脖子!”
“卫南,你就不能往好一点想吗?”张英子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
想想,也是。
大妮子性子就是有些犟强,别看她面貌温温柔柔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她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主意儿!
这么想来,肯定是梁家那臭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在大妮子面前漏了底,这才会百般看他不喜!
“嘿,你这老娘们,你要是往好想一点,怎么会这么想荞荞?你这话千万可别在家里说,老娘要是听见了可是要拿鞋底拍你一顿!”
戚卫南也并不是真生气,温瞪她一眼后,就将她手中的农具拿手中,示意她填好草帽,“好了,回家。蔓蔓应该已经煮好饭了,就等你回去炒两菜。”
说到这里,被大妮子喂了几天,又吃回老妻那手猪食,他胃真的叫嚣着难受,好在蔓蔓那妮子不能炒大菜,但是煲个汤却是很拿手,好歹有个慰藉啊!
“嗯,也不知道援翰在忙什么,这么久没归来,我这心还惦记着。”都有一个月没归来了,张英子点了点手指,这么一数了一通,还真的好久没见小儿子,念地紧。
“没事没事,孩子们在外上工,哪能说想回就回,没消息就是好事儿。再说,援翰比援朝那会儿好地多了,二个月里总能归一回,你别胡思乱想、省得心口闷。”
戚卫南拍拍老妻后背安慰了两下,便带头行走。
这年代,老夫妻走在村路上也得注意一下形象,省得被羞一顿。
虽然新丰生产大队离南城公社不远,但是孩子是去公社上工,不是去玩儿,近段时间不管哪家单位都在开动员大会当中,孩子没空回来实属正常。
“欸~不想了。倒是你要找个时间上一回公社啊,雁儿那孕肚子都七个多月,你给庞家送点口粮去,别省了她娘儿们几口嘴。
对了,就前天,胡大娘过来打听咱们荞荞那婚事——”
张英子瞧了眼汉子那挺拔的背脊,刚还让她忧心之事,瞬间眉目舒展抛开,快步追上与他并肩,两人隔着半个人身距离,细细地唠嗑着生活琐碎。
……
戚秀荞吃过饭后利索地收拾好碗筷,又义正辞严地推诿了谢大佬的护送之意,一个人快步走回知青院。
她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青天白日,送什么送!
也不知道谢大佬是粗线条,还是情商真的低,真这么被他送一路,她和他的关系,那真的是水洗都洗不清!
一路上,她心里惦记着,怎么才能给赵芳一个深刻的教训——她细细地查阅着脑中原记忆,倏地、灵光一闪。
“戚姐姐,你怎么走地满天大汗?”
陈芸英刚去看过孙知青,正准备回宿舍睡一会儿,就看到戚秀荞匆匆走进院门,她好奇的问道。
原来,想了一路,戚秀荞居然已经快步回到知青院了。
“欸~,陈妹妹还没睡午觉?没办法,太阳太晒了我就小跑着回来,我得先去洗个脸儿解解暑,要一起?”戚秀荞笑眯眯地回话。
满天大汗说地夸张了,她只是鼻尖出了一层细密汗珠,但也能从中了解到,时下一点多钟,太阳是有多么炽热。
“好。我倒是想睡,不过孙知青不知道招惹了谁,弄地一身伤回来,大家都去看望他,我不好不去。”陈芸英撇了撇嘴儿,哼哼:
“赵知青可紧张了,拉着王知青围在孙知青身边转个不停地问候,正好我又在大院里,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啧啧,孙知青那里人还多着,戚姐姐要不要去看看他?”
看孙松博?嘿,她又不是那好性的菩萨,才不去哩!
戚秀荞瞧着陈芸英那嫌弃的样子,看来这小妹子还真的认清孙松博的本性了,很不错!
“我不去。我跟他连话都没说过两句,又男女有别,既然有这么多知青关心他,还是让她们献爱心好了。我这刚退亲的女同志,还是要识趣地主动避嫌!”
说着,俩人已经在宿舍里拿出面盆和毛巾,取了灶房前的大缸净水,因着置在屋檐下被太阳晒地温温凉凉,正好适合女同志使用。
戚秀荞记得原身月事快要来了,因而她捧着面盆回了宿舍再倒了点开水进去,这才开始洗脸。
后面跟着的陈小尾巴有样学样,两人洗了脸又擦了身,最后就着这点水冲洗了脚踝,这才脱了外衣上床午休。
陈芸英到底还小,想到赵芳刚刚那举动,她心里不舒服,正好俩人的床位就紧靠着,她转个身,面向对着墙的戚姐姐讨主意:
“戚姐姐,我最近好烦哟,你教教我,要怎么才能摆脱孙知青,可以吗?”
正在认真聆听屋外知了叫声来培养睡意的戚秀荞,突兀听闻到窗外的脚步声,且停住了!
她先一愣,犀利地眯起眼眉转身,挤眉弄眼地提高音朝着陈妹子急问:
“陈妹妹,你烦什么?为什么要说‘摆脱’?难道孙知青缠着你不安分,对你动手动脚来?”
“唔、”陈芸英正想向戚姐姐倒苦水呢,见戚姐姐转过脸来后,一手指向窗外,摇着头又一手比了比她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