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东部时间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午五时许,华盛顿,白宫。
绿厅的几张沙发上,围坐着威尔逊总统与他的军事顾问们。
汤姆斯*伍德罗*威尔逊,时年56岁,是长老会牧师的孩子,继承了一种强烈的道义的和传教士式的生活态度。他非常聪慧,受过律师的训练,在普林斯顿大学执教法律后任该大学校长,后任新泽西州州长,1913年当选美国第28任总统。
与前任总统塔夫脱不同的是,威尔逊虽然也主张“道义与良心的和平”,认为美国应在未来的大战中保持中立,但他更强调“以充分的力量来保卫和平、维护公正”。
1908年,威尔逊曾经发表过五卷本的《美国人民史》。在该书中,他否定了100年前杰斐逊总统反对海军实行禁运的政策,称:1812年的战争“是由和平的计划带来的武器的战争”。而在就任当年向国会提出的第一份年度报告中,威尔逊声称:“我们一直认为一支强大的海军是我们恰当的和天然的防御手段。……我们在未来应当像过去一样,使自己在海上保持强大。”
在他的鼓励督促下,美国海军一改塔夫脱时代的萎靡不振,规模庞大的造舰计划相继通过,增加海军预备役人员的计划提上了日程,巴拿马运河、圣迭戈基地和珍珠港基地的建设也开始加速进行。
“美国也许可以zhan有道义的制高点,但如果对方一时无视我们的道义,那末我们只好用战舰和枪炮来捍卫我们的自由与正义,逼迫他们找回自己的良心,以期实现公正、符合人类普遍道义的和平。”
正是出于这样的信念,当获悉东亚联合舰队进驻马绍尔以后,威尔逊同意海军主力舰队进驻珍珠港基地,“展示我们的实力与决心,把中国人赶回谈判桌前。”……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发动了卑鄙的空中偷袭,用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小玩具摧毁了半支舰队!
“舰队必须立即撤退,要把尽可能多的军舰撤回来,主力舰队如果全部被摧毁,整个美洲都会落入那个东亚大帝国的铁蹄之下。”
军事顾问们忧心忡忡,仿佛中国军队明天就要杀进华盛顿,重演1812年英国人火烧白宫的暴行。
“请总统尽快向国会提出向中国宣战的请求,并向国民发表一个简短的演说,阐明事态。”
国务卿兰辛一脸郁闷,大概还在为今天早上中国特使递交宣战书的事情憋火。
“中国人选择了战争,他们将付出代价。”威尔逊总统怒气冲冲地说,继而下令他的秘书格伦*米切尔去向国会提出宣战请求。
“菲律宾和印度支那也遭到了攻击,这样看来,敌人的目标是整个亚洲太平洋,我们应当立即与英法联络,对敌人展开两面夹击。”兰辛又强调道。
“这样一来就必须站在协约国一方,以协约国总体的力量来赢得最后的胜利,我们的开局如此不利——这注定是一场漫长的消耗战。”海军最资深的现役上将威廉*S*本森感叹道,“我们得立即行动起来,尽快扭转形势,把主动权夺回来。建议尽快成立海军作战部,统一负责舰队的作战指挥和战役计划,以应付未来长期战争的需要……但无论如何,我们将不得不渡过一段黑暗的时期。”
“是的,一段黑暗的时期,希望不会比我们现在想象的更黑暗——立即给伊文利发电,要他尽速率部撤回西海岸!”
威尔逊总统的期望是否能实现,此时似乎要取决于美军“佛罗里达”号与华军第一舰载机联队24架鱼雷机的运气。
“佛罗里达”号大概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成为左舷那一大团“吵闹蚊子”的猎物,烟囱里喷出的黑烟越发浓重,舰艏浪花四溅,冲开的波浪在航道两岸撞出高高的水墙,庞大的舰体以20节以上高速拼命冲向航道外口……
华军鱼雷机群很快接近了这头桀骜不驯的钢铁巨兽,准备用肚子底下的致命武器把它送去跟深海的鱼虾做伴。
在巨兽的尖端刚好探出航道外口的一刹那,第一批鱼雷投下了,紧接着是第二批、第三批,二十四条鱼雷的航迹在浅蓝色海面上呈现出三个彼此重叠的扇面。
鱼雷机后座的观察员兴奋地期待着战果,很快有人欢呼起来:水柱!敌舰左舷掀起了巨大的水柱!多漂亮的水柱!
只是,这漂亮的水柱未免太少了,等了好几分钟,总共只看到了五六个,其中两三个似乎还是鱼雷撞在岸边礁石上造成的。
“佛罗里达”号稍稍降低了航速,但还是很快开出了航道外口,开始了“之”字形的剧烈机动。
蔡勇耐心地在“佛罗里达”号上空盘旋了好几圈,等待着奇迹的发生——也许雷头没有立即爆炸?也许舰上已经起火,正向弹药库蔓延?也许……
然而他只看到“佛罗里达”号悠然自得地在海上跳起了芭蕾舞,似乎在嘲笑着蔡勇的侥幸心理——连演习时都办不到的事情,还想在实战中撞****运?
蔡勇迅速环视了一圈,攻击其他目标的中队正向珍珠港东北集结,准备返航。港外,那艘攻击前还在原地打转的大型巡洋舰已经严重倾斜,至于早先出港的两艘战列舰,一艘个头较小的似乎瘫在了原地,另一艘个头大些的——应该是“内华达”级——则毫发无损,大摇大摆地远离了海岸。
港内的目标嘛……两艘原已受创的巡洋舰此时一艘倾覆、一艘舰艏入水,预定目标算是达到了。
可惜了,看来以“枭鹰”的性能,也只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帝国需要更先进的航空兵器!
虽然很遗憾,不过对方的主力舰被干掉了一半多,当前的战果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想。
所以——可以高高兴兴的返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