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山的脑袋有些发懵,还未等回神,洛兴怀却是伸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忠心护主,我固然生气,却不会怪罪。昨晚你莫不是跪了一夜吧?”
执山茫然的看着洛兴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完全没有弄明白现在的情况。
洛兴怀却是转头看向了冰月公主,开口道:“执山的心思都在公主殿下的身上,就算是明知不是我的对手,却也愿意为公主殿下抱不平,公主殿下应当好好对待他才是,这般冷漠待他,怕是要寒了人心啊。”
说完这话,洛兴怀不再理会呆滞的冰月公主跟执山,转而去跟楚天奕还有秦若曦打了一声招呼,同他们二人一起下楼去吃饭。
吃完早饭,一行人没有多做耽搁,立刻启程赶路。
或许是因为有了洛兴怀的那一番话,启程的时候执山脸色苍白的跟了上来,冰月公主终究是没有再开口赶他走。
只是,秦若曦掀开马车的门帘,看着坐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的执山,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执山真是完全不把她的叮嘱放在心上,对于这种不遵医嘱的人,秦若曦甚是无力,也有些气愤。
她忍不住扬声道:“本王妃昨晚说过,执山需要静养,如今执山不遵医嘱,若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莫要怪本王妃见死不救。”
言毕,秦若曦用力的将马车的门帘给合上,不欲再理会外面的人。
楚天奕看着秦若曦这气鼓鼓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伸手就把她揽入了怀中。
秦若曦脸颊微热,不由得伸手推了推楚天奕,抬眸瞪了楚天奕一眼。
如今乐儿还在马车上,楚天奕对她这样搂搂抱抱,影响多不好?
楚天奕却是浑不在意,一本正经道:“乐儿迟早会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人,让她早些学一学如何跟夫君相处,对她而言是好事。”
秦若曦听着楚天奕这厚脸皮的言论不由得咋舌,却是又听到楚天奕道:“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生气。”
“我当然生气。”秦若曦毫不犹豫的开口。
“虽然我跟执山算不得熟识,但是好歹也相处了这么久,我自然不希望他有什么事。再者,就算是他的死活与我无关,可我昨晚到底是为他诊治了一番,耗费了许多心血。他这般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不只是对自己不负责,更是不尊重我的付出。”
“最烦的就是,他要是身子再有什么不适,少不得还得我去诊治。”
若是还要她去诊治,那执山现在作践自己的身子,就是在给她找事儿做,秦若曦怎么可能会不生气?
楚天奕眉眼含笑,“你可以不管他。”
秦若曦心中一梗,不由得瞪了楚天奕一眼,“我能不管吗?”
说到这儿,秦若曦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确实是可以不管,可是我不可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更何况执山于我也算是有恩,我总不能那般冷血。”
“当初你说我心善,但是现在我只觉得我的心实在是太软,总是想要多管闲事,真是光给自己找麻烦,徒增了这么多的烦恼。”
秦若曦那秀气的眉头皱成一团,对于自己的性格,她的心中也甚是无力。
楚天奕凝视着秦若曦,她的面容比之前要美艳许多,亦是褪去了许多的稚嫩,这眉宇之间亲着细细的愁苦跟无奈,当真是让人看了忍不住就心生怜惜。
楚天奕握住了秦若曦的小手,心中一片柔软。
“麻烦便麻烦,只要你心安便好,我喜欢的便是你这般性子。”
明哲保身的人楚天奕见了太多,但是愿意对自己在意之人掏心掏肺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不管是当初秦若曦冒险救他,还是为了救唐婉茹以身试药,这些事情都让楚天奕觉得震撼,亦是让他清楚的知道秦若曦的善良,亦或是“心软”。
正是因为有秦若曦这样的人在,这世间才多了许多的温情啊。
温柔的话语落入秦若曦的耳中,她心中似是有一道涓涓暖流划过,让她那躁动不安的情绪平复了下来,脸颊上亦是不自觉的布满了红霞。
马车之中的炽翎看着这个画面不由得抿唇偷笑,乖巧的抱着乐儿坐在一旁,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洛兴怀却是忍不住咋舌,不由得抬手捂着自己的下颌,一副牙酸的模样。
不过,或许是因为秦若曦说的那句话起了作用,执山倒是真的下了马,缩进了后面运送行李的马车里。
一连几天的时间,秦若曦等人都在赶路。
路途很平静,这一路上的饮食起居,冰月公主的人也已经安排的很妥当,完全不需要秦若曦跟楚天奕费心。
秦若曦趁着在马车上的时间跟自己体内的母蛊进行沟通,倒是丝毫都不觉得无聊,而且对于蛊术的掌握可以说的突飞猛进。
眼看着便要到达皇都,熟料竟是在这个时间出现了变故。
这日午后,众人用过午膳继续出发,却是不免都有些犯困。
秦若曦靠在马车之中闭目小憩,突然一道冷箭“嗖”的一声划破了空气,狠狠地钉在了马车上。
秦若曦心中一颤,登时睁开了眼睛,楚天奕跟洛兴怀亦是警惕的将秦若曦跟乐儿护住,留意着周边的情况。
“杀!”
“杀了这个妖女!”
怒吼声骤然出现,秦若曦的心登时就提了起来,下意识的抱紧了乐儿。
妖女?
她焦急的思考着这两个字,心道莫不是乐儿的行踪被暴露?
先前蛊师曾经说过,乐儿自出生之日起就与寻常人不同,所以被世人视为妖孽。
蛊师不愿乐儿被人歧视,这才带着乐儿躲进了珠琅山,只为给乐儿寻一方净土,让乐儿好好的生活。
他们下山的这些日子,乐儿在外面总是穿着斗篷,戴着帷帽,不管的面容还是头发,都已经被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应该没有人知晓乐儿的异状才是。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
秦若曦的心思百转千回,只听“当”的一声响,马车颤了颤,一柄利刃已经穿透了马车的侧壁刺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