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旗儿本满心欢喜的往后院去,还准备四处炫耀一番,那成想院子都还没有进,便传来这么个消息。
“侧妃,这人刚从荷花池里捞出来……还不明身份……”
这到了春日,萧旗儿命人收整收整荷花池,想要再培植一些好的花种,可这早日里下人们整理荷花池,竟发现一个溺毙的尸首……
“可是哪个不下心自己跌进去溺死了?逆”
萧旗儿已经吓得手脚冰凉,刚刚的好心情一点也没有了,这无端端的怎会在荷花池里发现尸首。
“咱们院子里没有发现少个谁,可是孔侧妃那边说是入夜有个小丫头一直没有回去……”
萧旗儿猛然想到昨天孔莹那边是有个人前来送些东西,语气强硬了些,她就斥责了几句,到底是主子,也便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主子先回屋子吧……茶”
一旁伺候的哪里看不出来她的脸色已经发白,要真是死在自己院子里,孔莹那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
萧旗儿前脚进了院子,荷花池那边就已经将人抬上来了,怕吓到这一院子的人,用白布蒙了。
“可能看出来是不是那丫头?”
萧旗儿进了屋子,连忙有人上了茶,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见过这个,已经说话都带了一丝颤抖。
“人都泡肿了,瞧着衣服倒是有些相似……”
孔莹那边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过来要人,虽然看着相似,却没有人敢认,万一错了可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可如何是好?莫不成我训斥她两句她就受不住自己跳了我的池子?”
萧旗儿已经没了主意,只好瞧着屋子里最长的奶娘,来了太子府有什么都是这奶娘给她拿主意,今天这事自然不意外。
“侧妃是主子,不要说训斥几句,就是将她打杀了又如何?”
虽然不是自己院子里的人,但是冲撞了主子不管怎么处置都是有理的,这奶娘是个势力的人,哪里懂得萧旗儿是怕在太子哪里留下个坏印象。
如果孔莹那边再添油加醋的跟太子说些什么,自己难保不会受影响,这事还真的要好好合计合计。
“这……太子那边如何交代……”
萧旗儿如何也没有孔莹那么深的心思,而且还单纯的很,已经慌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主子,您可要赶在那边之前去殿下那边告状,这事实如何不能全让那边的说了去。”
奶娘在一边出主意,反正这消息还在院子里没有传出去,孔莹那边也还没有来要人,到了太子那里是非过错自然是他们说了算的。
“对,找个人去前院,殿下一回来便通知我。”
萧旗儿总算是找回来了自己的三魂七魄,赶快进去梳妆打扮一番,等着太子回府,而孔莹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仿佛是不知道自己院子少了人一般。
太子府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揽月轩,风倾颜正整理今日来看的兵书,打算将这些带去西北给大哥,听了那边的消息一点都没有意外。
“可知道是谁动的手?”
这人既然在孔莹身边做了那么久的贴身丫头不可能为了几句训斥就想不开自己跳了荷花池,要么就是萧旗儿身边有人动手,要么便是借刀杀人了。
“说是有人见那丫鬟神智不太清楚,平日里那样会说话的一个丫头,偏偏顶撞了萧侧妃好几句呢。”
这样一说起来,那就是孔莹那边做了什么手脚,想借着萧旗儿那边除了自己的丫头,还能给萧旗儿添堵。
“这孔莹身边的丫头都能当棋子,也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了。”
自从知道孔莹一家与西北有关系风倾颜就知道了孔莹以往做的一些事都是有原因的,连嫁入太子府也不单单是为了荣华富贵,自己的父亲平步青云。
“太子府的事就由着他们乱,小姐过两日又要上朝,烦得很。”
旱灾的事还没有完全解决清楚,那一帮的庸臣拿不出注意,绍和帝专门派了御医过来给她诊治,想着让她尽早去上朝
。
“那御医可过来了?”
虽然是装的,可总要装的像一些,也不知道流云动了她哪个穴道,想着脸色发白,脉象虚弱,好像随时要晕过去一般。
“小姐安心吧,就算没有流云的医术,这太医也是七皇子那边的人。”
花落将她的幕帘放下来,才去请那位年轻的太医进来,刚刚二十有二的年纪便做了太医院的院丞,也是在京城有几分名望的。
据说是出自医术世家,虽不及无言,可是也在京城是独一无二的了,是继几位皇子之后好些规格女子的梦中情人呢。
“还请这位姑娘将这根红绳系在风小姐的腕上。”
董孟辰一张口,屋子里的几个小丫头都红了脸,虽然平日里见习惯了七皇子那张俊逸的脸,可是慕容谦一直只对着风倾颜才有好脸色,而这位太医却风度翩翩的,好不让人喜欢。
“风小姐一直身子虚弱,冬日里大病一场,一直没有完全好起来,不知道风小姐觉得这病何时好起来更妥当呢?”
既然是慕容谦的人,自然是事先已经等了命令,一切以风倾颜的打算为准,这揽月轩里也没有外人,董孟辰便直接问了出来。
“董太医辛苦了,五日之后倾颜便可去早朝。”
上一世的记忆里,风倾颜还记得五日之后会有几个地方发生更严重的蝗灾,也是时候去拿主意了。
“那董某便开些药方,太医院那边总要有个交代。”
虽然幕帘挡着,可是风倾颜脆生的银铃而一般的声音也让人有些猜想这帘子后边是如何一张绝色的脸。
常年在后宫问诊,就连后宫的嫔妃也不这样忌讳,还拉着幕帘,自己的主子这样保护着的人,一定是人间绝色。
“不知倾颜可否问董太医几个问题。”
“风小姐请问。”
风倾颜收回自己的手,这脉象里做了手段,可是她人还好好的,坐起身来,声音里带了几分严肃。
“董太医是觉得风倾颜一介女子不适为官么?自太医踏进这间屋子便一直称呼风小姐,一句大人都未叫过。”
董孟辰确实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来传信的人只说让他一切随着风倾颜的意思,还道风倾颜是个好脾气的,可如何就因为一个称呼便疾言厉色。
“董某唐突了,还请风大人赎罪。”
董孟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得罪了这位风大小姐,只好先认错,等着后边的话。
“董太医去宫里回话,还要记得称呼倾颜为大人,皇上那里出一点错,太医的前途便都毁了。”
幕帘里的人,声音又放柔了,仿佛刚才那个质问他的人不是风倾颜一般,气氛一时间凝重下来。
“呆子,你家主母这是在救你,那些脑子全用去读医术了?”
慕容谦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一屋子的安静,倒是一边的花落当先反应过来,去沏茶了。
“少楼主。”
董孟辰也是不过第二次见慕容谦,便见到他轻车熟路的翻窗而进,而一屋子的人没有一个惊奇的。
“谁是他们的主母?”
听见慕容谦的声音,那头的幕帘就拉了开来,床上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美人坐着,因为有些羞涩,眼睛发亮,虽然气色不佳却挡不住她的绝色
。
“怎的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不是说了来人是咱们的人,不用担心?”
虽然知道风倾颜的脸色是为了应付绍和帝的人,可是慕容谦看见她的样子,还是蹙了蹙眉头。
“这些人还不知羞。”
许是想起刚才慕容谦说的主母,风倾颜又将帘子放下来,脸都红到了脖根子。
以往他再如何口无遮拦的也都是对着她自己,这几个丫头也不过是撞见几次他们亲密的样子。
这外人还在,这主母都说出来了,还这般的无遮拦,往人家闺房里跑,幸亏跟随而来的安公公在前院没有来。
“呆子,丫头是皇上亲赐的右相之位,今日你去回话一口一个风小姐,不是不给皇上面子?”
一旁的董孟辰也有几分明白风倾颜的意思了,同慕容谦客套了两句便去回话了。
慕容谦一点也不见外,将窗子打开透透风,给风倾颜将幕帘掀起来,招呼流云过来给她将穴道解了。
“可是害羞了?他是添袖楼的人,你自然是他们的主母,难道你还想他们去给他人叫主母?”
慕容谦哪里不知道,要不是因为这个董孟辰是添袖楼的人,风倾颜非但不会提醒他,还会由着他去绍和帝那里碰钉子。
“你安排他这样一个心思单纯的人进太医院,不怕那群太医将他扒下来?”
宫里的太医也是各自纷争,好几个派系争夺位子,董孟辰一看便知单纯,怎么能在太医院久待下去。
“不经历这一番的事,自然影院也只有那一手的医术罢了,能待下去是他的本事,不能我再将人捞出来便是。”
要不是手里的人中只有他还有无言的医术最好慕容谦也不愿意让他去冒这个险。
无言总是要留在他们身边,去了太医院不方便,和容易引起药王谷那边的注意,若是来人将他抓回去,便再也出不来了。
无言好不容易脱离了药王谷,在添袖楼也干出了一番成绩,也能在慕容谦不在时独当一面了,慕容谦怎么舍得,自然是找个新人去训练。
“这些事你无须费心,给你打个要带的东西可收拾好了?”
慕容谦今日安排了一支一千人的精锐奔赴西北,也将风倾颜的东西带过去,顺便给他们西北的战事支支招。
“左不过是些兵书,多一本少一本也无事。”
将准备好的东西带过来,最重要的便是那面护心镜,西北战事久久不能平复,风泽然少不了要去战场,虽然他久经战事,风倾颜也不能放心,让人制了护心镜来。
“这个玩意好似还真的有用,护住心脉能救回不少的人。”
西北的蛮族擅长骑射,扶霜的大军在这方面有些吃亏,经常是一箭射在心脏处,人便就不回来了,有了护心镜,护住心脉,受些外伤也不至于伤亡惨重。
“这是我自古书中看来的,确实可以广泛用于西北。”
风倾颜事先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慕容谦一说出来确实可以解了西北的燃眉之急
。
“我去同人商议一番,先制出一些用于精锐大军。”
话音一落也顾不得同风倾颜再说什么,又原路翻墙而去了。
董孟辰去了前院,风培铭在陪着安公公用茶,这个公公是宫里的意味总管,在绍和帝面前又是红人,下边的官员们都有心讨好,就算再瞧不上阉人,也要好好陪着。
“公公这一路辛苦了,小女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皇上如此看重。”
安公公看看面前的风培铭,做官也有二十几年了,全然没有了当初的忠心和才华,一副讨好的样子,还没有想清楚自己与风倾颜谁现在更受器重一些。
“风大人此言差矣,右相大人为此次旱灾出谋划策很是尽心,咱们皇上自然是看重,才派了董太医来。”
绍和帝虽然看不上风倾颜是一介女子,却不得不承认她的才华确实解决了现在的旱灾之事,满朝文武哪个敢说风倾颜的一句不是,这风培铭虽然是谦虚,也是谦虚的过头了。
“公公说的是,这些年没有白花心思培养小女。”
风培铭说着这话自己都有些受不住,自从风倾颜伤了脑子之后,她的一切就再没有过问,她所有的老师也都请去给风倾华了。
“有句话杂家也不得不提点风大人一句,这风府的尊卑秩序好似有些问题,外边传的有些玄乎,说是风府庶女比咱们右相大人还要高傲呢,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
这传闻自然也是风倾颜他们的人传出去的,风倾华一直耀武扬威了这几年,虽然风倾颜心中的身份更高了,她还一时改不过来,脸风培铭都不敢随意去揽月轩过问了,风倾华还暗自想着自己能嫁入太子府,高风倾颜一头。
“公公费心了。”
风培铭手里拿着一个荷包,塞给安公公,安公公拿过来在手里颠一颠分量,会心的笑笑。
“大人安心,那些不实的传闻当然入不了皇上的耳朵。”
见董孟辰已经从揽月轩回来,安公公就带着人离开了,风培铭自己静了半晌,挥手见管家叫过来。
“大小姐那里多送些首饰金银过去,总不能让外人觉得亏待了她,还有去告诉二小姐给我安分着些。”
风培铭觉得有些烦躁,将茶杯放下往南院去了,李青梅虽然一直没有子嗣,可是到底年岁小一些,总比李氏要得宠些。
太子府里出了人命萧旗儿不让下人们声张,将人搁在柴房,等着太子下朝回来,虽然还是二月天,却急出一身汗。
“侧妃莫急,孔侧妃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奶娘派了人去盯着孔莹那边,一切如旧好似没有少过人一般的,整个院子都安静的有些不寻常。
“殿下怎的今日还没有回府?”
太子以往都是下朝后要回府用午膳的,也多来她的院子里用午膳,可今日迟迟还不见人影。
“前院来了消息,说是殿下去了艳阳楼,只怕要午后再回来了。”
这越是急着,太子就越是不回府,萧旗儿就差冲去艳阳楼了,可是又怕动静大了孔莹那边收到什么风声。
“午膳不要端上来了,我去歇会,待殿下有消息了来通知我
。”
紧张了大半日,萧旗儿这是胡只觉得浑身无力,昨日的酸痛还没有退去,整个人都有些没有精神。
孔莹那边丢了一个人,却有奶娘在镇住场面也没有乱,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下边的小丫鬟们也不敢嚼舌根。
“小姐,那边已经乱套了,那小妮子的尸身打捞上来了。”
萧旗儿拍了人来监视他们的举动,那孔莹自然也没有道理不关注她的动向,甚至她比萧旗儿还要早些听到小红溺毙在荷花池的消息。
“可做的干净?”
不管是往日在孔府,还是在今日的太子府,孔莹做事都是干净利落不留下一丝的蛛丝马迹。
“奴婢做事小姐还放心?可是真的要由着那位去找殿下?”
“她既然想去,自然让她去,到时候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就好。”
孔莹放下正在读的佛经,明明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蛇蝎女子,却每日都捧着佛经诵读。
萧旗儿歇了大概一个时辰就让噩梦惊醒了,梦里都是昨日那个小丫头哭喊着说自己死的悲惨。
“奶娘,殿下可回来了?”
萧旗儿嘶哑还带有一些无力的声音传来,门口的奶娘加紧步子走过来。
“说是在回府的路上了,侧妃的脸色不好,可要重新梳妆?”
这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萧旗儿像是病了一般,脸色发白,额头上还有因为噩梦惊醒的汗珠。
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在太子进门的时候来到前院,还没有开口请安,萧旗儿就扑到在慕容非凡的怀里哭了起来。
这昨日还在自己身下媚-叫的人儿,此刻脸色惨白,一串串泪珠止不住的流下来。
“这是怎么了?”
见萧旗儿已经哭得有些无力,只好问这在一边伺候的,那些小丫鬟也不敢开口,奶娘将帕子递过去。
“侧妃今日受了大惊吓。”
慕容非凡皱了皱眉眉头,将人抱起来,去了前厅,让人先上茶给萧旗儿压压惊。
“将今日的事一一说来。”
萧旗儿还在吊着嗓子哭,依偎在太子的怀里,比以往更娇柔一些。
奶娘将昨日小红来院子里送东西,有怎样的口出狂言顶撞侧妃,今日晨起又是怎么发现的她的尸身一一说了,才不动声色的看着慕容非凡的反应。
“你家主子可是受了惊吓?”
只不过是死了个下人,在慕容非凡看来太过平常,转念一想着女人的胆子要小一些,又释然了。
“殿下,旗儿一向是胆子小的,哪成想那丫头受不住这三言两语,便跳了荷花池。”
萧旗儿还不容易回过神来,说话还一抽一抽的,看着好不可怜,饶是一旁伺候的丫头们也都有些心疼了。
萧旗儿的话音刚落,这前厅的门口就传来什么东西杂碎的声音,慕容非凡抬起头看着门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