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华还有李氏看看这个平日里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的嫡女,这些年她一直低调,甚至四处闯祸,不仅是左相府里的人,满京城的人都已经认定她的一辈子就这么废了,这一时间来了个右相的名号。huo
“臣女接旨,叩谢皇恩。逆”
风倾颜已开口甚至带了几分威严,那张绝色的小脸上也带着以往没有的严肃,一点也不像府里那个任由她炫耀的嫡女。
“风大小姐,不对,一个是风大人,咱们扶霜虽有过女子为官的先例,不过这高官厚禄您可是头一分呢。”
安公公尖利的嗓音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可是地上跪着的,包括起身接旨的风倾颜都听着他的话,没有打断。
“左相大人,您真是好福气,有这样出息的一个女儿,皇上说虽然右相大人小时候伤了脑子,最近又恢复了,实在可喜可贺,让咱家带来了不少的贺礼。”
风培铭连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安公公的手里。
“公公辛苦了,不成敬意。”
到底是为官多年了,风培铭懂得这官场上的是非,明显安公公的态度有些不一样,挥挥手,身边上前两个女子,一看都是官家出身的绣娘。
“这两位是皇上派来的绣娘,待给右相大人量好尺寸之后连夜赶制官袍。茶”
旱灾越发严重绍和帝那边已经等不了,看到风倾颜的折子当机立断让她上任解决这个问题,哪里还顾得上京城里这些年对她的传闻。
“有劳安公公了,倾颜在此谢过,安公公请到前厅喝杯茶,歇歇脚。”
风倾颜一向识大体,规矩也周到,安公公见她虽然已经有了右相的身份,还如此不骄不躁,甚是吃惊,放眼这满京城的朝臣们哪个将他们这些阉人放在眼里了。
“右相大人客气了。”
安公公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久久不能缓过神来的李氏母女,全然没有了刚才姗姗来迟的傲慢,久在宫中,他如何看不出来同风倾颜相比,这两个人绝对不是对手。
安公公到底是来宣旨的,用过茶便告辞了,前院里跪着的一大片也已经散了,风培铭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自己已经几年没有正视过的女儿。
“倾颜,你是何时恢复的?怎的为父不知?”
风倾颜不似风培铭记忆中那般胆小畏畏缩缩,几年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很淡然的拿起茶杯,将杯里的茶喝尽,才缓缓开口。
“倾颜以为,父亲不过是需要一颗棋子,是谁都可以,而我恢复以后给父亲只有给父亲添麻烦而已。”
风倾颜直视着风培铭,记忆中小时候站在母亲身边的父亲是高大威猛的,虽然不尽全是对她疼爱,一起不像现在这样市侩,官场的沉浮已经让他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倾颜,我是你的父亲!”
听到棋子二字,风培铭的身子明显一震,不可否认他却是一直以来是将自己的女儿当做棋子的,可是他怎么能接受的了默默无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的指责。
“也许是倾颜忘了,倾颜不止是棋子,还是女儿。”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之后,不想多留,这个面目全非的风大人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父亲,就算是从现在开始形同陌路也无不可。
踏出前厅,风倾颜能听到身后传来的茶杯杂碎的声音还有风培铭恼怒的斥责,而她没有理,更不想理,那远去的背影带有一丝的清冽。
“小姐,宫里来的绣娘在揽月轩等着呢。”
流云在厅外等着,多余的话并没有多说,可是她也明显能感受到风倾颜的心情不佳,甚至很低落。
“将我的尺寸告诉她们,打发走吧。”
风倾颜一个人往花园走去,终于不用再隐忍,终于不用再将自己心中的愤懑强压下去,这一个毁了自己一世的左相府,终于快要摆脱了。
“风倾颜,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此时的风倾华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这样的样貌,加上旷世的智慧,甚至跟风培铭一样平起平坐的官位,风倾颜已经从地底跃上云端了,世人怎可能还会注意她一个地位卑微的嫡女。
“且不说你我二人的尊卑有序,你该唤我一声姐姐,就是我现在的右相身份也能因为你一句直呼大名,将你处置了,这几年的教习当真是白费了。”
一直以来风倾颜给他们一种好欺负的假象,这一通的言辞过来,并没有太过我不想往外抖。”
风倾颜的语调越来越冷,在这逐渐回暖的天气里,风倾华还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她的事情一向隐秘,连李氏都不曾察觉,自然认为风倾颜不过是虚张声势。
“我能有什么事?莫不是胸大无脑的满京城闯祸?这相府最丢人的能不是你风倾颜?”
风倾华气恼,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眼见着太子来府上的机会越来越多,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做了太子的妾,偏偏这时风倾颜好起来,还做了什么右相,女子为官,就算母实权,也是当朝一品官员。
“怎么,风二小姐在怀疑圣上的决断?”
不管如何这右相的位子是皇上给的,不管风倾颜是无脑闯祸也好,还是聪慧决断也罢,这都是皇上安排的,任谁都不敢质疑。
“二小姐,二夫人叫您回去呢。”
风倾华的贴身侍女知道再说下去对她也是无益,只能将她拉回西院。
被风倾华搅扰了兴致,风倾颜也不再停留,外边的风还是凉的,院子里的花草也没有可看的,抓身回了揽月轩。
宫里来的绣娘已经打发走了不用亲自动手,流云还给她们塞了不少的影子,走前还千恩万谢,说一定会给右相大人做出最合适的官袍。
“小姐,该用膳了。”
从前厅出来,风倾颜就有些情绪不好,又在花园里被风倾华搅扰了半天,这时候只觉得头疼,只想歇息片刻。
“先在厨房温着,我去小憩一会,你们不用伺候。”
转身进了卧房,将门关上,风倾颜靠在门上,开始觉得浑身无力,身子顺着门框滑落到地上,看着不远处王氏的画像,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两世以来,她有过愤恨,有过伤痛,有过失望,甚至有过想放弃,可是却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无力。
失去了母亲,她以为还有父亲,可是除了身边的哥哥,她甚至没有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只有无尽的教习,还有入宫一条路。
慕容谦来时,就见几个小丫头围在风倾颜的卧房外,一脸的忧色,都没有开口说话,见到他就如同救星一般。
“小姐午膳都没有用,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我们也不敢进去打扰。”
她们自然是明白风倾颜不会出事,可是她的脸色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悄悄的在屋子里哭,只好等着慕容谦进门去看。
轻轻推了推房门,明显没有上拴,而是门后有什么东西挡着,慕容谦放弃了从门而入,转而去了窗子处。
翻窗而入,慕容谦就见到风倾颜埋首在膝盖上,后背抵着门框,好似已经睡过去了,地上虽不是太凉,可是她身子才好不久,慕容谦还是蹙着眉,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风倾颜的睫毛上湿湿的,眼睛还有些红红的没有退去,显然是刚哭过不久,看着她的样子,慕容谦的心里像是被什么触动一般,有些后悔让她出任右相了。
心中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慕容谦低头吻住面前的红唇,睡梦中的风倾颜小小挣扎了一下,就被慕容谦吻得瘫软下来。
睁开眼看看熟悉的眉眼,还有淡淡的檀香入鼻,风倾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丫头,如果难过就让我一个人来,好不好。”
就算是自己背负的再多,慕容谦都是无所谓的,至少为了心爱的人,他不想像上一世一样碌碌无为,更不想风倾颜太过痛苦。
等着自己的意识逐渐清醒以后,发芽看看他怜爱的眼神,自己好像是被他捧在手心里久了甚至有些脆弱了,可是不管如何,开始了的事情,就要做完再结束。
“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何况这条路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
虽然不明白慕容谦以前是如何想的,至少上一世里他从来没有介入过这个纷争,是为自己也好为她也罢,已经选择了他,风倾颜就不会后悔,更何况这是自己打算跟随一生的人。
“丫头,最多春末,你会是我的新娘。”
风倾颜已经走上了这个位子,日后的表现自然不言而喻,不久就会有太子还有三皇子的拉拢,她的选择会是朝廷变换的一大变数。
这些日子的谋划,自然是为了早些将她娶近王府,绍和帝已经为自己的几个儿子封了王爷,慕容谦不久也要搬出王宫自立门户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差将她娶进门了。
“娶一个当朝一品官员,七皇子压力不会太大吗?”
虽说她已经跟以前那个四处闯祸的风家大小姐不同了,可是不见得绍和帝就会如何重用,不过是解了现下旱灾的燃眉之急,这么早将她带进王府,太子他们自然也会顶上慕容谦。
“不然等他们全都顶上你的时候再娶?跑了追都追不回来。”
风倾颜这个人虽然性子柔弱,可是对待一些事想来是杀伐决断,不早日娶到,慕容谦怎会放心。
两个人又交谈了会明日上朝的事情,才从卧房里出来,虽然已经过了午时许久风倾颜还是在美容器的看管下用了膳。
风倾颜为官的消息一传遍京城,左相府那个四处闯祸的废柴嫡女竟然一朝成了当朝右相,街头巷尾无一不再讨论。
“小姐,今日上朝,奴婢可是要在宫门口等?”
第一次上朝,风倾颜的马车跟在风泽江的后边,她到时没有什么感觉,流云在一边紧张的很。
“自然是的,哪有上朝的官员身边还跟着贴身侍婢的。”
看流云紧张的不行,风倾颜也在一边说些笑言,慕容谦在宫里的人手已经传来消息,今日上朝不过是讨论些许旱灾的事情,没有什么危险,就算没有流云在身边,还有风泽江在呢。
“小姐要小心一些,宫里的人复杂,要跟紧了三少爷。”
“放心,在宫里出事,就是打皇帝的脸面,他们还没有那么傻。”
随着大多数的官员一同进入乾倾殿,按照大小官员的位阶站好位子,就感受一股强烈的注视,来自太子。
慕容非凡对风倾颜也是倾注了不少的心力,可是这几年里,那些眼线传回来的消息,与京城的传闻并没有太大的出入,此时的她却一身的官袍,这衣服显然是赶制出来的,却没有掩盖住她的曲线。
一脸的严肃,目不斜视,仿佛这一屋子的男人都与她无关,四处传来的探究的目光都被她忽视了。
“这便是风府的大小姐吧?传闻说是废柴一个,如今怎的当上了右相。”
虽然风倾颜在,可是这些大臣们一点也没有减少对她的议论,至少她前几年四处闯祸的事,满京城都知道。
“说是前些日子好起来了,原本也是个小才女呢。”
“可惜了这么多年风大人对那个庶女的教导,不然以风大小姐的才华,早已经被皇后娘娘定下了。”
各种议论不绝于耳,而被议论的主角却没有任何反应,除了偶尔给风泽江投去一两个安心的眼神,再没有任何反应。
绍和帝来后,针对旱灾进行了好些对策的讨论,最后定下来的多是风倾颜折子里提到的,开挖水渠,引流南方的水过来等对策。
风倾颜丝毫没有逊色于这些朝臣,说出的话铿锵有力,那些私下议论的大臣也不得不敬佩她的才华。
散朝以后,风倾颜感觉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绍和帝一直的打量让她不得不提高警惕,一句话都不能错。
甚至连慕容非凡一直的注视都抛之脑后,跟随着风泽江的脚步,前边风泽江突然停下,她一时没反应国力,鼻子撞上了他的后背。
风泽江回头将她扶稳,看看前来交谈的太子,又不得不停下脚步。
“见过太子殿下。”
虽然并不想有过多的接触,可是在皇宫里,这么多的大臣看着,还是行了礼。
“风大小姐今日第一次上朝,可否赏脸到艳阳楼一聚。”
太子说的谦逊,倒是没有哪个朝臣有她这样的待遇,刚刚为官,就让太子请去一聚。
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子对她的拉拢,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风培铭已经有意向太子这边,若是再加上右相,这太子的地位自然是不用说了。
“殿下见谅,倾颜还是未出阁的女子,不便在外用膳。”
虽然听起来是符合规制的说法,显然这就是隐晦的拒绝了,偏偏看着风倾颜的脸,太子还没有火气生出来。
“是本宫唐突了,日后当上门拜访。”
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太子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变化,坦然自若的往宫外走去。
风倾颜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对慕容非凡的厌恶表现的太过明显,风泽江要去军机处,不便一起回府,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上了马车才反身回去。
一进马车,风倾颜就将身上的官袍脱下来,脸上的嫌弃之色也毫无掩饰,这一身的衣服沾染了太子身上的气味,甚至让她有些作呕。
“烧了,让绮罗裳在明日早朝前赶制一身出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风倾颜脸上的厌恶之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她忘记了入朝为官日后少不了与太子的接触,只这一会自己就有些受不住了。
“小姐,将这衣服穿上吧。”
这官袍是临时赶制出来的,多少有些不合适,,临出门流云还是拿上了一身衣物,正好此时用上。
伺候风倾颜穿戴完毕,马车的幕帘一闪,立即多了而一个身影,看清来人,流云默默的做到马车外去。
“丫头,可是有人惹你了?”
她脸上的神色掩饰不住,慕容谦一眼就看了出来,直觉就是哪个不长眼的将她给惹了。
“谁会来惹我,不过是第一次上朝,有些倦了。”
慕容谦也是知道朝堂上你来我往的那些事,早朝上又分为两派,少不了会有人试探她。
“倦了就歇会。”
将人揽在自己怀里,这马车宽敞,两个人并排也还有空地,将一旁闲置的书拿起来。
“怎的还在研究兵法,既然倦了就不看了。”
将书随手放在一旁的暗格里,担忧了一个早上的慕容谦也逐渐放下悬着的心,这一日后,不知道风倾颜会是多少人眼中的宝,而又是多少人眼中的刺。
慕容非凡回了太子府,成亲的时日尚且不长,萧旗儿趁着自己在府里的时日久,经常将太子请到自己的院子里用膳,丝毫不给孔莹机会。
而孔莹也如传闻一本,不争不抢,识大体的默默受着,有皇后的撑腰,萧旗儿自然是不怕的。
太子看了早朝上风倾颜的表现,想起了入府不久的第一才女,许是为了寻求一些慰藉,便去了孔莹院子里。
孔莹正吩咐下人们布置晚膳,单看背影尚有跟风倾颜一比的可能,再看样貌,慕容非凡的心就凉了一截。
“殿下来了。”
盈盈一握的腰肢向下一俯,孔莹的礼节倒是也不差的,至少在慕容非凡的眼里,要比萧旗儿娇俏许多。
除了大婚当日,他多宿在萧旗儿那处,早就忘了这个侧妃,想起她的身姿,身体里就烧起了火。
一直没有等到太子的回话,孔莹抬起头,就撞入慕容非凡炽热的眼神里,那眼神直白的显示着主人的欲-望。
“殿下可是用过膳了?我让厨房多备些菜。”
起身孔莹就要叫人,却不防撞进慕容非凡的怀里,耳边传来他轻声回话。
“是有些饿了,辛苦侧妃喂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