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观众们忽然整齐划一地喊起来,吊在场馆中央屋顶的四面巨幅电子屏上,出现一个特写画面。
原来,其中一个小笼子里的两人分出了胜负,胜者勒住负者的脖子,勒得他直翻白眼。
听到观众们的呼声,胜者最后一用力,负者颈骨断裂的声音清脆地一响,通过立体扩音器,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所有观众都满足地叹口气,好像是自己动手杀了负者一眼,转而,又将目光集中到即将分出胜负的另一对身上,包括娅妮,继续呐喊:“杀!杀……”
小明也受到了感染,跟着喊杀。
在观众们的助威声中,笼子里的搏斗更加惨烈。
外面的灯箱上写着这拳那拳的,笼子里的人早已不成章法,一个个鲜血淋淋,又抓又咬,指甲和牙齿全用上了,什么插眼睛、撩阴脚、抓蛋手,什么阴招都来了。
倒也不怪他们,很显然,每个笼子里,只能活下来一个人。
为了活下来,只有无所不用其极。
杀戮和残忍似乎是人类骨子里的天性,只要一有机会就会释放出来,比野兽还野兽。
不多时,八个小笼子里,只剩下三对男女还在厮杀。
是的,男人之前的搏斗反而结束得快,剩下的,都是男的对女的,不知是主办方的故意安排,还是男的怜香惜玉。
当然,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斗当然更好看,尤其在不穿衣服的情况下。
观众们更加沸腾了,杀声更烈!
小明突然注意到,三个女人中,真正的女人只有一个,另外两个都是人妖,上半身是男的,下半身是女的。
两个人妖一死一活,所有的胜者并没有离开笼子,等着最后一对的结果。
最后一对,男人是个浑身一块块肌肉的大汉,女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少妇,身材苗条,皮肤光嫩,两人滚在了一起,在笼子里的木地板上滚来滚去。
显然,大汉很享受和少妇的肉搏,他的身上虽然被她抓出了一道道血痕,却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上多少伤痕,轻巧地化解着她的每一个致命招数。
显然,观众们也很享受这一幕,整齐地喊杀声,改为整齐的另一个字:“干!干!干……”
对于这个字,娅妮喊不出来了,只能攥着小明的手心使劲,伴随着全场有节奏的“干”声,一下一下地使劲。
小明被攥得生疼,却哪敢抱怨,只能逆来顺受。
此时在笼子里,少妇的上身完全被大汉控制住,双手被按着可悲的投降姿势,下身和对方的下身纠缠在一起,做最后的抵抗。
大汉在尽力用腿分开少妇的大腿,虽然在殊死的肉搏中,但因为实力悬殊,他竟然可以分心,产生了雄性的反应。
这个镜头在电子屏上给了特写,刺激得全场男人嗷嗷直叫,全场的女人娇喘吁吁。
娅妮刚刚发育的小胸脯,也是剧烈地一起一伏。
少妇并不甘坐以待毙,她的身体极其柔韧,似乎练过瑜伽,双腿不时地反绞过来,试图绝地反击。
但大汉实在太强壮了,少妇的老树盘根丝毫不起作用,而且,在这样紧密的摩擦之中,她的身体也似乎有了反应。
镜头又给了少妇的脸部一个特写,虽然她的五官因为用力而扭曲,仍然非常标致,具有典型的东方特点,只是皮肤有点黑,应该是华人和泰族人的混血儿,就像娅妮一样。
小明不由斜了娅妮一眼,小丫头的五官也有些扭曲起来,似乎进入了角色。
小明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个“最后生存者”比前面的所有场所都吸引人,因为它能激发人类最原始的欲望,血腥加色情,才是人类骨子里最渴望的。
笼子里的少妇,意识到抵抗的无谓,忽然改变了战术,双腿一叉一夹,变成欲拒还迎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妩媚起来。
大汉的脸上,现出了饥渴之色,身上的汗珠,滴在了少妇饱满的胸口,下身逐渐地下压……
不知不觉,全场的观众静了下来,注目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少妇眉头一蹙,小嘴一张,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原本肌腱显露的大腿忽然松弛下来,青蛙似地摊在两边。
大汉猝不及防,已然跟她合体,发出得逞的哼声,上下起伏起来……
这已经不是生死肉搏,而是春宫表演了。
两个精赤的身子,像抹了一层油似地发亮,水乳交融,密不可分。
全场观众被刺激得血脉贲张,看台上的不少女人,也发出了呻吟声。
小明闻声看去,竟然有好多男女,就在人群之中,交媾起来,毫不避忌周围人的眼光。
娅妮也是呼吸急促,靠在他的身上。
小明浑身一震,感觉一只手落在自己的屁股上,抚摸起来。
他还以为是小丫头情不自禁,在现场气氛的熏陶下,他也没有在意,反而有些享受。
半晌,他忽然感觉不对,娅妮的一只手和自己握着,另一只手拉着自己的胳膊,哪来的第三只手?
小明一惊,回头一看,竟是一个赤着上身、浓妆艳抹、挂着耳环的光头男人,一边摸着他的屁股,一边色眯眯地看着他。
光头男人见他回头,不仅不收手,还冲他抛个媚眼,嘟着红彤彤的大嘴:“小哥,你好俊俏哦。”
小明恶心地差点把午饭给吐出来,忙拉着娅妮闪到一边。
这时,全场观众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野兽一般的吼叫。
小明定睛一看,原来,他错过了最精彩的绝杀一幕,最后一对分出了胜负,少妇的两条小腿,像剪刀一般地绞在大汉的脖子上,上演了惊天大逆转。
大汉的上身,已经一动不动,下身兀自不停地抽搐着,似乎在高潮的一霎,遭到了少妇的致命反击,正应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老话。
吊在屋顶的四面电子屏,并没有回放绝杀镜头,而是响起了欢快的鼓点。
但见一个花里胡哨的人影,从居中的大笼子里冒了出来,合着鼓点一蹦一跳,环绕着笼子边缘来了一段滑稽的舞蹈,边跳边向观众飞吻。
电子屏从下到上,给了此人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全身特写,但见他脚上蹬着两只又长又尖的闪钻皮鞋,下身是条紧身皮裤,包着鼓鼓的裤裆,上身是披着流苏的花衬衫,胸口是一排低俗的蓝色亮片,脖子上挂着一条堪比狗链的金项链。
镜头最后落在他的头部,只见他梳着油光滑亮的中分头,表情轻浮,嘴边一颗大大的黑痣,堪称画龙点睛,勾勒出活脱脱一个贱男的形象。
这个贱男却大受欢迎,全场口哨声、尖叫声再起。
贱男身子立定,鼓点陡然激烈,他连续几个后空翻,干脆利索地落在场地中央,摆出一个相当女性化的造型。
“好!好……”好多观众高声叫好,好像看大戏一般。
鼓点变成了优美的器乐,贱男大气不喘,双手一抖,竟抖出两条水袖,身子跟着旋转起来,脚尖点地,交叉如飞,花蝴蝶一般地旋转起来。
但见阴森森的大铁笼里,五彩缤纷,体态婀娜,令人眼花缭乱。
如此大的形象反差,把小明也看得呆了。
贱男边舞边唱,竟来了一段京剧花旦的唱腔。
小明听得分明:“都说那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就是那无情无义的兰方……”
贱男的唱词不堪,但是唱腔尖细高亢,有板有眼,功力不是一般的雄厚。
一曲唱罢,全场掌声雷动,连小明也不禁鼓起掌来。
“各位观众,这里是‘最后生存者’的唯一现场,我是主持人兰方,在这里给大家拜年了!”贱男话音刚落,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
大屏幕上,烟花四射,一下子有了过年的气氛。
兰方恢复了男腔,表情依旧浮滑,却声音雄厚,华语说得非常标准,显得很专业:“我们不做幸存者,要做生存者,这就是‘最后生存者’的唯一宗旨!因为幸存者是被动的,而生存者是主动的,就像我们的八号拳手一样……”
随着兰方的手一指,一束灯光打在刚才反败为胜的少妇身上,她俏生生地立在大汉的尸体旁,用手遮住隐秘的部位,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
小明才看到,每个小笼子的顶部都有一个阿拉伯数字,按顺序,从“1”到“8”,少妇所在的笼子,正是“8”,而中间的大笼子不是“9”,而是一个“0”。
兰方继续慷慨激昂:“作为生存者,我们不能被命运扼住咽喉,而要主动地扼住命运的咽喉。‘最后生存者’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因为,生存是不讲规则的……”
看台上,又是一片掌声和叫好声。
小明的心中一动,隐隐记得,似乎有人也对自己讲过类似的话,而且,这句话已经融入了他的生命,但具体是什么,他记不起来。
兰方忽然握起双拳,胳膊肘向后挥击,同时胯部向前挺动,做了几下非常雄性的猥亵动作,声音一变,带着玩世不恭的调侃:“哦——耶——八号的死人真是该死!这么简单的生存道理都不懂。换了我,一定是先杀后奸,这才最保险!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全场一片欢笑,浑然忘了刚才残酷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