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礼部记录中,这位陕西学子唐汉,长相俊朗,才学渊博,谦谦有礼,今年放满十九岁。乡试时得了解元,会试时得了会元,其才学礼部诸位同僚都赞赏有加。”内阁大臣李东阳出声道。
连中三元者,可谓是非常稀少的,从明朝开朝以来,也就只有两人连中三元,而其中一人还是因为得罪了皇帝被皇帝取消了功名,所以真正得了连中三元的头衔者,也就一人。
由此可见其中难度。
“哦?”弘治帝倒是露出诧异之色,他也没有想到在他在位期间,竟然诞生了一个‘连中三元’的。
“陛下,一个不满二十岁的状元,太容易招人妒忌了,所谓刚过易折,年少成名,易生祸端啊!”内阁大臣刘健谏道。
刘健乃是内阁大臣,去年《大明会典》修成后,刘健加少师兼太子太师,任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可谓是位高权重。其一出言,顿时其余百官不少人纷纷出声劝谏道。
以往状元基本上是过了二十五岁,嫌少出现岁数不足二十岁的探花,一想想,寒窗苦读好不容易中了进士,结果还不如他人不到二十岁中状元,那产生的落差多大。
“诸位爱卿,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刚过易折,年少成名并不是好事。不过诸位爱卿都是贤臣,又岂会不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郎?”弘治帝微微压了下手,等文武百官都安静下来,才微笑地说道。
登基至今已有十六年,弘治帝早已将朝中关系梳理顺畅,树立了帝王之威,其此言一出,众是百官心中有异议,也不得不拱手拜道‘皇上圣明’!
金榜题名,前三甲已由皇帝拟定,其余排名的进士也纷纷出炉,由礼部尚书一一写在金榜上,至于未上榜的贡士则是落榜,只会有贡士功名,或是到下等县当个县令,或者是给个一官半职。
同时,皇帝圣旨也由内阁大臣拟好,前三名为‘三鼎甲’分别赐予进士及第,第四名至第二十名为‘二甲’赐予‘进士出身’,第二十一名至第一百名为‘三甲’赐予‘同进士出身’。金榜和圣旨由皇帝盖章,便有礼部侍郎接过金榜前往皇宫大门处贴上金榜。
而礼部尚书则是带着圣旨到偏殿宣读,给登科进士们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弘治十六年壬戌科殿试结束,由陛下策试天下贡士,钦赐一甲进士及第三名,二甲进士出身十七名名,三甲同进士出身八十名。”礼部尚书开始宣读道。
众人及精会神地听着,一个个心中祈祷能念到自己的名字,而当唐汉听到自己一甲第一名,虽说对于官名不甚在意,但是依旧露出欣喜的笑容。
古人言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自己这可是得了殿试状元了,再加上乡试、会试,那便是连中三元。
被念到名字的进士们一个个露出狂喜之色,有人甚至是眼泪流了下来,至于没有念到名字的贡士则是一个个露出郁闷之色。
金榜题名,意味着是进士,别看是不是进士区别不大,实际上两者的差别是非常大的,不是进士,那么一辈子基本上止步六品,而进士的话,那是仕途通畅,可以执宰天下。
当礼部尚书宣读圣旨完毕,就有礼部官员和宦官带着那些落榜的贡士离开偏殿,离开皇宫。只有进士,才有资格被赐宴于琼苑。
同时有宦官带着新科进士们前去洗涮换洗衣物,然后前去金銮殿面圣。
当唐汉等百名新科进士进入金銮殿中,弘治帝早已坐在龙椅上,正笑眯眯地看着这一百名进士们,如同在欣赏良田美玉般。
一众新科进士们隆重地对着弘治帝谢恩。
弘治帝见天色差不多了,便赐宴琼苑,文武百官们和这次殿试的进士们则是随同弘治帝前往琼苑,在奏乐声中,弘治帝勉励了几句新科进士,便宣布宴席开始。
每次科举考试都是一次盛典!
当金榜贴在皇宫大门时,榜上的一众进士们纷纷传遍了整个京城,成了王朝的新贵们。
按照规矩,金榜题名后,第二日则是在礼部的组织下开始骑马游街,一众进士们迎来了他们此生最为风光的日子了。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唐汉骑着一匹浑身白色的高头大马在前面,而榜眼、探花落后他一个身位,后面则是二甲、三甲的进士们,马上皆披红挂彩,后面还跟着不少衙役,拿着扇子,打着伞,更是有不人手持锣鼓等物,整个场面好不热闹。
而长安街上,街道两旁早已挤满了男女老少,今日乃是三年才有的大喜日子,哪怕是一些未出阁的少女也会偷偷溜出来,看一看这次的新科进士中,有没有自己中意之人。
唐汉此时感觉自己就是后世的大熊猫,被无数观众游客围观着,这种两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除了刚开始有些不舒服外,到了后来,竟然隐隐有种很爽的感觉。
那种自己看向哪边,哪边就响起一阵欢呼声的感觉,确实让人很爽,也难怪后世那么多人喜欢做明星,除了来钱快之外,这种一呼百应的感觉,想来也是原因之一吧。
世人大都爱慕年少,尤其是这次前三甲之人,年龄看起来都不大,比起后面一些四五十岁的进士们来说,怎么看怎么顺眼。
此次新科进士中,最令人瞩目的,当属唐汉,一来连中三元,二来年仅十九岁,长得俊朗,又还没有婚配,在一众进士当中当属是最为出众的。
这次新科进士们中,参加会试还未婚的只有三十人,没有婚约的只有十余人,而不满二十岁的又只有唐汉一人。
这一天骑马游街,整整一天时间才结束。第二日便是拜庙,上香,拜访各部门大人。
一番折腾下下来,足足是十天功夫。
饶是唐汉内功深厚,可是作为本届状元,又是连中三元,自然酒被灌了最多,虽然没有多少醉意,但一身的酒气,却是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唐汉所在的客栈内,依然灯火通明,上到客栈老板下至店里的伙计,都没有安歇,而是直至唐汉回来,为他打水洗漱,看到他进房间安歇后,才一个个放松下来。
状元郎住在自家客栈,那可是巨大的荣耀,不出意外,日后唐汉所下榻的那间房间,就会被改成状元房,未来绝对会成为无数考生争相抢夺的上房。
“咱们这状元郎,无论是文才还是长相都没的说,不知道以后哪家女子有这个福缘,可以嫁给这种谪仙般的人儿。”店内有伙计感慨道。
“要我说啊,咱们唐大人,哪怕是娶个公主也足够了,只可惜咱们大明朝不兴状元、探花尚公主,否则说不定真的会被圣上召为驸马呢!”
“状元郎郎乃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他的婚事岂由我们乱说?”眼见话题有些歪了,掌柜的连忙开口,“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早点洗洗睡吧,明天估计也会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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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
功名利禄醉人心,确实是极具诱惑力,若非唐汉更加喜欢练武,恐怕真的会随波逐流,如明朝大部分的读书人一般,沉浮于宦海仕途中。
翌日清晨,唐汉就在京城中置办了一处院子,院子并不大,若是在华阴县估计只要几十两银子就可以搞定,但是在京城却是足足花了三千两银子。
在昨日,唐汉等新科进士们就被任命了官职,唐汉作为状元,被授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今后就要暂时在京城安家。
翰林院修撰,虽然品级不低,但是却是一个闲职,唐汉也乐得清闲,每日到翰林院值班,专是看书,回家后就一心练武,倒也是颇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