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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八章 秋叶凋零(1 / 1)

麒麟有句话说的挺好,那胡子长长,须发皆白的老人有一次扒在屋檐窗边,看着白儿掐着我的脸,正在饶有兴趣的揉弄不止,麒麟唤了声白儿的名字,开口道:“掐!使劲掐!”

“趁着两人尚能见面之时,好生彼此折磨,将心中不忿通通发泄出来。不然的话,积在心底的杂念在彼此不见之后,便会酝酿成毒气,穿胸过腹。现在疼的是皮相,以后,疼的可就是心肝了。”

白儿闻言,先是不解,明白过来之后便立马转身扯向了麒麟的胡子,一人在窗外,一人在屋内,龙女抓着麒麟的胡子怒道:“麒麟老伯越发老不修了!竟然咒我!”

我揉了揉脸庞,若有所思的站在一旁,心中回味着麒麟方才的话。自己早已拼尽全力的护着我与白儿的这份感情。白儿或许不知,我身后的魔道此时早已乱的不可开交,而眼前的龙城又因秽浊之气逐渐凝结稳固后,也已不再需要我如此频繁的到来。

这些种种,我不愿对白儿说起。但是即便是我不提,事实却时刻萦绕在我的身周。再不去管,恐怕魔道便要再次回到那千年间混乱无主的状态,再不去问,恐怕那龙首擎天门不日便要彻底关紧。

若离去,魔道龙城均安,我不安。

若留下,魔道龙城皆乱,我不乱。

我想着想着,自己却忽然笑了起来——魔道与私,六道与私,三界与私,万物与私,天下与私,若私只有我,我便如往昔一般,早早认命了。可是此时,私不再唯我,而是加上了她。

她抓着雪白的胡子,晃着万古圣兽麒麟的脑袋,似动了真气一般,口中兀自念着:“我与羲斡怎么可能分开,麒麟老伯坏蛋!我与他都说好了,我俩绝不分开!”

“白儿。”我开口唤她,她的动作忽然凝了一瞬,手底下的麒麟求救一般看着我,双眼充满希望与期待,我慢慢道:“晃。使劲晃。”

想来万古圣兽一生历尽灾劫,这点小动静应该不算什么。

而且谁让你刚才让她使劲掐我来着。

我心知麒麟从以前便对白儿宠溺不已,摇了摇头,便由着她闹去了,而自己却将心事放了一放,站在一旁,看着她闹的满头大汗。

还有什么舍不下的?人家都能如此斩钉截铁,我一个男人,又有什么好优柔寡断的!

“白儿!”我见麒麟被□□的狠了,终于开口唤她。

她手边停了一停,疑惑的看着我的双眼。我望着她的眼波,却只愿一生沉沦。

“走了。”我一把将她牵过,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前路如何,若牵着她,还怕没有路走么。

转眼便到龙首擎天门之前,我握了握她的手,站在这宏伟的大门前伫立了好久。

“羲斡,你又要走了么?”她看着我,有些不舍的问道。

“嗯,再等等我。我再回来之后。就再也不走了。”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道。

“嗯!”她闻言,十分开心的点点头。“那你记得帮我带冰糖葫芦和萝卜糕。”

这丫头,这种时候还是不忘记吃。我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这次多带一点。”她若有所思的道:“今后你若不会再走了,那我也吃不到这些东西了。”

“不过这样我也开心,只要有羲斡就够了!”她甩了甩头,似乎想把那些美食尽数甩出小小的脑袋一般。“我有羲斡就够了。”

她的言语轻松却有些决绝。我心知她与美食的羁绊,也更懂得她能说出这些话是有多难得。我心中忽然一阵触动,下定了决心,我看着她开口道:

“白儿。等我回来。回来便娶你。”

龙尊的话犹言在耳,说起来我的尴尬身份所限,虽在这一段时日里能自由的来去龙城,那也是迫不得已时期的权宜之策,而如今龙城已稳,若再任我随意出入,龙尊自己也对龙城上下不好交代——多少年的超然独立,孑然在世,绝不能因为我屈屈一个魔道之主而坏了亿万年的规矩。

我懂,我知道龙尊的立场与我一样,虽然身处高位,却始终受着这王位的牵绊。我不欲为难他,所以我将最后一缕浊气交予龙尊之时,并无什么怨言。

我自愿放弃了一些,才得到的这诸多时光,即便是龙尊的举动有些不妥,但是我也甘之如饴。此一去,我必会将所有事都安排好,不让一个人难做。

回到魔道之中,我才知道魔道到底乱成了什么地步。

刚从幽泉之上落下,我便听到远处魔王阁内的喧嚣吵闹,快步走入魔王阁政殿,只看到紫荼一人正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家臣军将团团围着,紫荼那娇小的身子几乎被埋进了人群之中,人群之内一个个焦急愤怒的嘴脸,口中不时咆哮着“魔主何在!”的样子,我远远的看去都觉得有些头疼。

“各位。”我朝着那一堆里一层外一层的人群轻轻开口,整座政殿忽然在一瞬间静了下来。

“魔主!”反应过来的人纷纷回过头看了过来,无数道目光直直射来,我平日里见惯了的架势,此时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受。

“羲斡哥哥!”紫荼费力的从人群中钻出,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我的身边,抓住我的胳膊,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你可回来了。”

我轻轻的将紫荼抓住我的手松开,看着吾嚷吾嚷的人群,将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的从众人身前绕过,漫步向魔王阁的王座上走去。

“诸位!”我站在王座之前,俯看着众人,低声却不失威严的开口:“近日来,吾不在之时,魔道可有何异常?”

众人纷纷低头,偷偷交换着眼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人开口。

“魔道可有混乱?”我加重语气,再次开口询问。

“并……并无混乱。”魔道雄踞一方的辉鹤家家主看看身边并无人敢开口,又心知人群之中,除了虹光七主之外,就属自己位高权重,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两步,向我回话道。

“并无混乱?”我重复着辉鹤家主的话:“可是为何我刚下幽泉,便听到魔王阁内一片混乱不堪!”

众人听得我语气骤变,心知大事不妙,纷纷俯身下跪:“请魔主恕罪!”

“哼!”我转身落座,倚在冰冷的王位之上,面露不善道:“近日我虽不常在魔道之中,但每每回来之时都会巡视魔道上下。我的眼还未瞎,耳也未聋,每每巡视魔道,原野安,城镇安,荒原安,里山安,四围皆安,可唯有魔王阁之内,却总是繁闹嘈杂,闹得人不得安生!”

“各位都是魔道之中的中流砥柱,魔道生灵千万也俱都仰仗着各位。可是仰仗各位的生灵都无慌乱,为何上位者却如此不自持,我不在的日子,莫非各位头上天空都塌了么!”

魔王阁政殿之下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发一言。想必我经年的执政到底有些功效,以往辣手惯了,让这些近年来权势越发稳固的重臣也都有些忌惮。权政之下,虽也需要手腕,但却远不如威势能够服人,恐惧虽然是种负面情绪,但在安稳人心方面,却远胜于其他。

我自认不是什么仁君,因为我从一开始便知道,仁君绝无法安稳摇摇欲坠了千年的魔道。而今魔道逐渐安稳,我这一套法子也是该换一换了。

“我知诸位担心魔道安危,更为诸君心系魔道的忠心安慰。”我看着伏地一片、连头也不敢抬的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我自认……并不是一位仁君明主……”

辉鹤家主首先惊讶抬头,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远远站在一旁的紫荼也察觉出我言语中的不对劲,飞快的走到了我的王座之侧,悄声对我说:“羲斡哥哥,你在胡说什么呀!”

我摆了摆手,示意紫荼莫要多言,然后接道:“如今魔道昌盛,全仰赖各位的辛勤耕耘,我虽为名义上的魔道之主,但是为魔道出力最多的却绝不是在下。”

“请……请魔主恕罪!”辉鹤家主越听越觉得不对,将头再次低下,额头贴在我的王座之下,声音颤抖的开口道。

满殿朝臣此时也听的是云里雾里,不知道我的这一番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心中忐忑,更怕我接下来的话锋一转,便要降罪到个人身上,纷纷学着辉鹤家主,齐齐低呼:“请魔主恕罪!”

“诸位……又何罪之有?”我将身子往王座之内缩了一缩,让自己坐的更加舒服一些,连带笑意的对众人道:“请诸位先起身再说。”

“臣惶恐!”众人闻言,却连头都不敢抬起,将额头与地面贴的更紧一些,低呼道。

“吾——在诸君眼中,何时成了如此暴君的形象。”我带着些笑意道:“看来,我才是魔道不安的乱源之首啊。”

“羲斡哥哥……”身旁的紫荼被我这一副轻松的样子搞的更加摸不着头脑,那一张绝世娇媚的小脸蛋上净是疑惑跟不解,奈何朝堂之上,王座之前,不好拉着我的胳膊问个究竟,只能和旁人一般,默默的等着我的后话。

“魔道安稳昌盛,早已不是曾经的动荡之秋,一切在诸君的努力下,皆都步上了正轨。在内,生灵安乐,在外,则因虹光七主的努力,邦交无数,魔道武运更是昌隆。一无内忧,二无外患。剩下的一些未定之事,在魔道的威势下,也都不足为惧。此等,更是仰赖各位及虹光七主的功劳。”我看了一眼紫荼,将手抵住下巴,轻松的道:“如此看来,我这魔主倒是最没用的一位了。”

“所以……”我看着众人,停了一停:“今日我回来,便是向各位道别。更是向魔道上下,辞去魔主一位。”

魔王阁政殿一瞬间的寂静,恍若白儿看到期盼许久的食物,开心的指着食物只张着嘴却开心的无话可说的样子。

“魔主!”

辉鹤家主首先反应过来,在众人正齐齐的倒吸一口凉气之时抢先发言:“此举万万不可!”

我手托着下巴,看着忽然炸开锅的众人,一时间那些人也顾不上什么礼数,反应快的先是朝我不停的跪拜起来,接着反应慢的人却朝着那些跪拜的人询问:“是真的么!是真的么!”

反应快的朝臣本就惊惧,被人拉扯询问更是好不耐烦,还跪在地上便径自和拉扯自己的人推搡起来。

一时间,这政殿上倒比我来时更要混乱。

身旁的紫荼一言不发,面色匆匆的跑出了政殿。我知道她是去唤在别处司职重位的虹光七主去了。自古以来,魔道的要事皆是魔主与虹光七主一同商量着来的,皆因魔道乃是虹光七主在古老的三界六分的圣战中,与魔主一并打下的江山,所以不管世袭了多少世代,虹光七主在魔道之内还是有着超然的绝对话语权。紫荼见势头不对,心知自己难以劝我,所才二话不说的便去寻诸位哥哥去了。

去了也好,这些事这些人一并安排了就是,也省的我麻烦。我心中坚定,只是拖着下巴无奈的看着王座下的一片混乱,等着虹光七主的聚齐。

过不多时,紫荼便带着其余虹光六主赶到。

“不要吵了!你们烦死了!”紫荼看着满殿的混乱,首先发生,大声的喝住了殿前的众人。

诸位臣子看到虹光七主齐聚,心中这才有些安定,重新跪好,闭上嘴等着虹光七主发话。

“魔主!”年纪最大的赤主抱拳行礼:“自上古一来,羲氏一脉便世代承袭魔主之位,魔主的父亲如此,魔主更是如此。魔主此位坐稳不易,江山得来更是艰难,羲隔之死,歌姬之殁,都是魔主平定江山所舍去的心头血肉,为何魔主今日却出此言,难道往日的得来不易,今日竟全然不算了么!”

他……在说什么,那些听来熟悉的名字,为何我却没有任何印象。我摇了摇头,笑道:“魔主之位,只要是魔道生灵,俱都可能者居之,我从来不是一位明主,我若是仁君明主,那魔道断然不会因为我而有了千年动荡。所以魔主之位,我让出也罢。”

“魔主……你……”赤主在外奔波惯了,本就不擅言辞,被我反驳了两句,忽然面红耳赤的指着我,正欲以长辈的姿态出言责骂,却忽然被黄主拦了下来。

黄主在鬼道埋伏经年,心思自然比赤主沉稳,只见他一把将赤主拦下,才慢慢开口:“方才听紫荼叙述,魔主口中魔道均安的言语,可是魔主亲口所说?”

我点了点头:“没错。”

“那请问魔主,虎视眈眈的鬼道何算?态度未明的佛门又何算?”

我揉了揉太阳穴,不疾不徐的开口:“鬼道弹丸之地,虽有重宝在握,但此刻魔道声势已盛,他们断然不敢贸然来犯。而佛门……我虽与其有些许恩怨,但是大愿地藏王并不是会计较这等俗事之人,你也大可放心,若不再去招惹佛门,佛门必不会轻易寻事。”

任你们怎么说,我这魔主之位今日是交定了。为了我的白儿,还有什么不可舍弃的,我虽知魔道尚未达到太平盛世的状态,但是有虹光七主领导,加之众多家臣辅佐,想来必不会出什么差错。

“羲斡哥哥!你是不是为了龙城的贱女人,才会作如此打算!”紫荼此时再也忍不住,见赤主、黄主相劝无果,终于是将心中怨言讲了出来。

众人哗然。谁也没有想到从以前便醉心于权术的我竟然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抛弃辛苦得来的一切。

“橙哥!我魔道的化魂黑莲可有成熟!我要拿黑莲去化了那贱女人,就算它们龙族血脉强盛,我就不信她能吃的住我这魔道至阴至毒的化魂黑莲!”

“紫荼!”我闻言脸色第一次大变,一字一句的冷道:“你若敢动她,不要怪羲斡哥哥不顾多年情分!”

“羲斡哥哥!”紫荼看着我,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两行清泪骤然落下,这陪伴了许久的紫主在我面前闹惯了,更亲近惯了,她从未听到我的言语能如此冷冽,更未见过我对她的脸色会如此难看。

“紫荼!”我叹了口气:“我没有兄弟姐妹,而你于我来说,便是天地间唯一的亲人,我待你如亲妹,若非逼不得已,我不愿割断与你的情分,你好自为之吧。”

“诸位!”我慢慢站起:“再不必多言。”

我伸出左手,将头上紫黑魂玉现形,这本来黑的透不出光的魂玉,在给予了龙城诸多秽浊之气后,已慢慢的恢复了原本的紫色,隐隐的发出慑人的暗光。

我将魂玉取下,托在掌中:“现在,我就将魂玉交予虹光七主,从今日起,魔道再没有魔主一人,虹光七主将接任魔主之位,王座七分,请诸位忠心辅佐,更请七位善待魔道上下。”

言毕,魂玉慢慢升起,我已可以感觉魂玉的本体与我的灵魂慢慢剥离,将魂玉交出,我便可以真正自由,与白儿厮守。

虽然魂玉离体之时有些脱力之感,但我心中的喜悦早已冲淡一切,喜不自胜之际,我仿佛看到紫荼从发间取下了一朵昙花。

真有些奇怪,这丫头明明最爱紫色的蔷薇的。

“羲斡哥哥……我也不想的……我求了旁人将你的痛楚化去……但今日事态紧迫……我只能……”

她在说什么?满殿的朝臣,抛在身后的江山,我只觉得一切如烟,绕在我的身边,若有风来,便会一吹即散。

只是这样的深秋,那风是怜惜落叶么,竟连吹都不曾吹起。

“幽泉尽处,时光止;

千年已过,往事休;

若任岁月,消砺尽;

魔道与私,孰更愁!”

朦胧中,哪里来的如此好听的歌声,如低语,如泣诉。歌声婉转却带着无尽的生命力,就连那句阿婆口中的询问,也问的我有了勇气来答。

魔道与私,私为轻,命为轻。

羲隔的命,自然也是轻的。

那个指着脸哭泣的小孩又是谁?

他一把将我推开,脸色狰狞的在说着什么……

杀了我……杀了我……

这孩子,口中怎会说出如此可怕的话!?

“花开时节,幽泉上;

妾心已知,钟情郎;

郎呀郎呀,莫伤怀;

切要记得,无妨!无妨!”

无妨么?那黑色花轿中的,又是谁,我听到这歌声,眼中怎会有泪滴落下?

无妨?无妨!

纨素!

羲隔!

我睁开眼睛,泪水将落未落,我看着满殿朝臣,忽然觉得以往的一切,全部都杀了回来。

铁马冰河的踏进了我的心中,我的血里,我的泪中。

我咬紧牙关,看着紫荼手中的一朵白色昙花悄然凋零,眼中的泪水慢慢浸入眼中,我的眼泪,早已干涸,此刻又如何能落得出来!

“羲斡……哥哥……”紫荼一时失手,手中的枯萎昙花瞬间落下,还未入地却已成粉末。

“紫荼。”我看着这从小宠着的妹妹,点头苦笑:“很好。”

有些事,我自当不能忘记!

我原以为我的曾经,会是我今后的阻碍,但是当心中涌满过往,我才知道,心中最重的,还是她。

白儿……白儿……

我为你,又有什么无法舍去的。

羲隔……原谅哥哥,这苦心挣来的权欲,终将被我亲手放掉,连同你的份一起,同我真正自由吧。

纨素……原谅我,你我未曾有过的,我今日终于可以亲手守护,将你放手,已是我心中最痛,我绝不可再一次舍弃。

我已一无所有。

毋宁一无所有!也愿换与你一生厮守!

“何妨!”我再开口,已在笑着,笑得由心,笑得由衷,笑得不再伪装。“诸位请依我所言,羲斡……去了!”

只一个闪身,我便冲出了魔王阁,失去了魂玉之后,我的身形虽不似以往极速,但却还是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朝幽泉飞去。

白儿……等我!

眼前幽泉已近,眨眼已可看到幽泉之上的天光,我纵身上跃,却不料接触到幽泉之时,竟似撞到了一堵坚不可摧的高墙一般,与外界的一眼之隔,我却被硬生生的挡了下来。

“魔主……”烛阴从虚空中现身,看着我欲言又止。

他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世代承袭的守门之人,虽然处在魔道的边界,却对魔道内的血脉有着绝对的掌握。

若不是王者的血脉,便绝不可打开幽泉!

我不理他,疯了般的向幽泉撞去。

“在我还未化形之时,有一次饿的极了,我便冲着有光的地方不管不顾的飞,看到幽泉下的一抹光的时候,我简直兴奋的要疯掉,冲着幽泉外的地方一直飞一直飞,奈何飞的头破血流,也还是飞不出这个没有食物的地方……”

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段熟悉的话。

我也终于明白了她口中的不甘与害怕。

“你出身王族,自然不知道我们的无奈。”

我已不是王族,却终于明白了逝去之人的苦衷。

我一遍遍的撞向幽泉,幽泉却磐石般坚固,撞得我头破血流,它却兀自不动。

“将幽泉打开!”我正绝望之时,却忽然看到一个容颜绝世的人慢慢朝我走来。

“烛阴!打开幽泉!”紫荼慢慢的走来,却连看我都不看,只是冷冷的对烛阴下令。

“紫荼小姐,此刻血脉变换,若没有七主齐命,小人断断不敢打开这幽泉啊。”烛阴见紫荼前来,立马跪下求饶道。

“当日我让你放韦陀和尚进来时,你怎么就能开启幽泉的!”紫荼隐隐带了几分怒意,急道。

“羲斡……魔主在位时,从未真正对幽泉下过禁制,在歌姬死后,幽泉更是门户大开。而今日魔主异位,血脉重启,幽泉更是锁死在上面,小人就算想开,也是有心无力啊。”烛阴似是怕极了紫荼,一边磕头一边解释。

“我以魔主之位,命你打开!你打开啊!”紫荼冲着半空中的幽泉呼喊,幽泉却完全不为所动,连波纹都未出现一丝。

没想到,终还是差上一步。我呆坐在幽泉之下,任由月光成束,毫不留情的肆意打在我的身上。幽泉之下,我身上的光影越是毫发毕现,我心中的绝望却越是深重。

“哥哥。”

我猛然抬头,望着头顶的幽泉。

“幽……幽泉……它……它……”烛阴常年守着幽泉,更在同一时间发现了幽泉的异状。

只见这座封锁了魔道的悬空之泉,在我的注视下,泉水集成一束一束,慢慢的向天空流去。

“哥哥……”

羲隔!是你么!

我站起身急急的唤道。

“哥哥……请你自由……”

我寻找着他的身影,再看向幽泉之时,这座困了魔道亿万年的泉水,空了。

秋天夜晚的风总是凉的,我的鼻息之下,清楚的感觉到了凉风的痕迹,冷风吹来,紫荼与烛阴惊诧莫名的呆立在了风中。

而我,踏着风,飞向了天空。

我终于……自由了!

白儿!

没有魂玉的辅助,我飞了好久好久,飞到自己精疲力竭也没有停下,到达龙城之时,我几乎要晕倒在龙首擎天门之外。

伸手敲门,来开门的却是龙尊自己。

“白儿……”我实在累的极了,瘫坐在擎天门前,看着龙尊,有气无力的唤道。

“白儿……”龙尊看着我欲言又止:“她……她向我提了你们二人的婚事。”

我有些惭愧的看着龙尊,毕竟这事我从未向他提及过,想不到白儿的动作竟如此快,如此等不及的便向龙尊告知了我们二人之事。

“请……龙尊见谅,并非……是我有意……隐瞒,实在是……”我只觉得力竭欲昏,却还是怕龙尊责怪白儿,诚心诚意的与龙尊解释道。

“请魔主莫要如此……”龙尊脸色忽然有些难看:“这事也是我对不住魔主,实在是小女刁蛮,本来讲好的婚事,竟……竟就此悔了。”

“什么!”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龙尊。

“我说了她几句,但她此刻却负气离家,偷偷的钻入了红尘之内。”

我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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