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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偏执面(1 / 1)

爱与不爱,自制与否,自持与否,本来就像是人心中的偏执面,就如羲斡与我,就如法海与许仙,就如青儿与她无尽的情劫,若是能泯灭自生的人性,断情绝恋,那这众多祸事,恐怕都不会降临。

只是睁开眼睛后的世界,便不再能从心而论,而是由人所评,一瞳之中,几乎要长满三个眸子才能安然的活在这人与人的丛林中。

一眸看定心中本我。

一眸睥睨旁人眼光。

一眸看尽天下谎言。

多少次的夜不能寐,闭上眼便是无数的自我折磨的想法纷至沓来,而睁开眼却被逼着要看到这想要折磨我的世界。

好不容易的昏睡,于我来说,竟无异于天赐的福缘,我就在梦中看着自己,看着旁人,看着他,想想曾经的荒唐事,想想未犯错前的意气风发,想想未与他决裂前的甜蜜温柔,我不愿醒来。

我不愿醒来。

大青却是一贯的与我作对的作风,推着我,摇晃着我的梦境,推裂了我最后一层欺骗着自己的糖衣。

睁开眼,大青脸色焦急的看着我,这一张丑脸,对比着我的梦境,实在是有着太大的反差,惊得我一下子便坐了起来。

不远处,许仙正弓着身子,细心的摆着菜肴碗筷,小小的卧房饭香四溢,腹中的馋虫被饭香引出,一阵咕咕乱叫。

“我到底昏迷了多久。”醒来后才越发觉得腹中饥饿感甚重,揉了揉眼睛,朝大青问道。

“你终于醒了!”大青见我醒来,也不问我身体如何,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晃着我道:“羲斡的魔之一道,即刻便要起行,脱困钱塘了!”

我的心中忽然一阵抽动,分不清是饿的还是急的,一股抓耳挠腮的感觉瞬间传来,就像胃裹着心一般,空着的胃越缩越小,箍的心脏几乎都要停止。

伸足踏地,却只觉双腿一软便倒在了床边,摆着碗筷的许仙慌忙来扶,还没将我扶起,我却趴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好想见他。”

我对我的相公讲,边哭边讲,也不管这话语是否会伤到谁的心脏,现在这个时刻,我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废掉,哪里还管得到谁:“我好想见他!”

大青一言不发的蹲下,背上我,我虚弱的搭在大青的肩上,视线一晃,便再看不到许仙的脸庞,只觉得手中忽然有什么东西塞过来,大青腾空而起,蓝天白云之上,我才发现手中的是一个点了红粉的包子。

我噙着泪咬了一口——是我最喜欢的豆沙馅。

这本应甜腻的内馅,在我吃起来却如沙子般苦涩,混着鼻涕眼泪一起咽下,胡乱的拿大青肩膀处的衣服擦了擦嘴,我便虚弱的将头抵住大青的背心,再无力气抬起。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少种?

“爱”实在是一个太单薄的字眼,它又如何能够囊过我对许仙对羲斡对大青的情感。

我曾经问过大青,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上了许仙那个书呆子,以她曾经的绝色样貌,男人还不是争先恐后的往上涌,大把大把的任她挑,但大青却想也不想的告诉我——我喜欢他,是因为他与别人都不一样,他看我的时候,眼中完全没有邪念。

初听此答案的时候,我实在是难免愕然,这本就相驳的因果怎么能成为爱一个人的原因。在我眼中,大青的爱情观,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充满陷阱的伪命题,唯有不在乎才能有的眼色,又如何成为太过在乎的起源因果?

他看她的眼光之所以清澈淡然,还不就是因为他心中没有她的原因。但大青这个怪人,却偏偏喜欢这一款这一副调调。

你说可笑不可笑。

五百年前我便嘲笑不停的大青,却在五百年后让我再也无法因为此原因而再调笑。

我可以调笑她的样貌她的脾气她烂到一塌糊涂的酒拳,但是就是无法调笑她爱一个人的理由。

爱本就是自由的,我在不自由后,才真正醒悟这份爱的任性。

大青背着我,我靠着她的后背,静静的听着她的心跳,心脏隔着脊梁隔着后背隔着衣衫,但我依旧听的一清二楚。

此刻她也在焦急,为我焦急。

或许是天地间的最后一个照面,若赶不上,我的心便真的废了。

东北方向,在天空眺望,已是黑压压的一片,浓重的低气压环绕不散,魔道一族静静的跪在土地上,朝拜一般虔诚的看着独自迎风而立,站在中央的黑衣男子。

那男子就这样站在一族的中心,顶天立地,不惧万物。手中捧着一棵闪着佛门独有金光的青草,脸上被佛光映的越发凝重,那一份我熟悉的满不在乎的样子,已经被风吹散,被沧海打磨,或许在我心中还留存着他那原本的模样,可现在,这个背负全族命运的人却是在亲人血脉的簇拥下,彻底变得面目全非。

他还是那朵黑莲,盛放在黑夜中,张扬在黑暗里,只是这朵黑莲再不多时便要被连根拔起,与我远离,我拍拍大青,大青瞅准了人群中的一个缝隙,蓦然下落。

我不敢站在他的面前,更不敢冒着会让他动摇的危险,与他相见最后一面。我只求在人群中默默的看着他走,便心满意足。

大青扶着脚步虚晃的我,我遥遥的望着看不清眉眼的他,天空中乌云密布,遮天盖地的云朵似乎要压在大地上一般,低的让人触目惊心。

眼见与紫荼约定的时间将至,巍然独立的羲斡忽然叹了口气,远远的朝着一个方向望了一望,再望了一望。

我拼命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望的,竟是我保安堂的方向。

那满怀期待又重新黯然的情感,浓厚的几乎散布了整座幽泉之上,此刻他心中又是如何,是怨我不来相送最后一面,还是庆幸我没有给他最后一程的折磨?

凭空一个炸雷响起,金光瞬间撕破了半空的乌云,九天之上,隐隐有着仙乐传来,众多佛门子弟敲打木鱼,口念经文的梵音如细碎锋利的短刃,刺得乌云支离破碎,金光密密麻麻的透下,大地中一半阴暗一半佛光的样子却是显得愈发的不详。

黑暗与光明交织中,一道幽暗沉静的身影忽然跃起,黑色的身影带着一团金色,似迅雷般从乌云中突破,直射苍天。

我身旁的魔族俱都齐齐吸了一口大气,却不敢喘出,这屏息以待的一族此刻眼中早已没有天地,唯有那一团被黑暗带起的金光,五百年的折磨与困顿,是否能突破僵局就只在这一刻,成败间,无人敢发一声,全场一片死寂,针落有声,就连一旁的大青也被这紧张气氛感染,扶住我的手不自觉抓紧,抓的我手掌生疼。

千钧一发间,我忽然看到了一团缨络,缨络红艳欲滴,被一双纤巧的手掌胡乱抓着,这手掌的主人,赫然竟是青秧!

这小姑娘从以前便常与我往来,性格最是得我喜欢——潇洒至极,不拘小节,洒脱的连我都有些羡慕。

我常常对大青说:若我们有了青秧这么大的心,或许五百年前也不会做出这一堆糊涂事来。

青秧她——绝不是会横梁自缢的人!

我猛然抬头,法运双眼,仔细向那段黑影望去。他的脸庞清瘦了不少,他的身型虽然笔直却隐隐的带着几分力不从心,他的手中,那散发金光的韦陀草,其最内心之处,枝叶最繁茂的地方,竟然有一朵小小的花苞,花苞的顶端尖处,一道比丝线更细的银丝正隐隐的向外发散!只是这银丝几乎肉眼难见,若不是我此时集中法力看去,恐怕也不会发现这其中蹊跷。

韦陀草被人动了手脚!这一棵韦陀草有异!

我拉住大青,正欲呼喊,耳边却忽然爆发出一阵因为狂喜而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身边的魔族齐齐向九天之上的羲斡叩头跪拜,羲斡的手中,那棵韦陀草已经消失不见——他竟已将韦陀草交予了佛祖!

振聋发聩的欢呼声瞬间将我的话语淹没,我还来不及喊出声却已被重又站起的魔族遮蔽。人头攒动的魔族中,扶住我的大青早已被人群冲散,我如一帆孤舟一般,随着人群来去。

“韦陀草有异!不可以放入外界啊!”我拉着身边随便一个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告诫着,那人却如充耳不闻般,从身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旌旗,用力的在头上摇晃起来。

五百年的困顿!终于在此一刻解除!魔族又可在三界中随意行走,被剥夺的自由终于再次降临!旌旗招展中,魔族却是一个个分别化作流光飞走。

流光起落间,不知谁推了我一把,眼前的情景忽然只剩下无数的来回走动的脚与鞋,踩踏间,我只想找到那个绣了黑云密布,电闪雷鸣的鞋子主人,可是纷乱的脚步中,又哪里有他的痕迹。

我无力爬起,只能眼见着脚与鞋的主人越走越多,越来越少。等到大青终于找到我,将我扶起的时候,这钱塘中的魔族早已走了个尽,就连烛阴,也没有留下一句话,便欣喜若狂的奔到了钱塘之外。

“白儿——!”九天之上,那让人熟悉的声音忽然唤起,我充满希望的循着声音望去,却只看到那个半隐在云中的身形。

“我去了!”

我张开嘴,还未唤他,他已化为流光,消失不见。

他走了!

可我还在……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饭菜都还未凉。

我面无表情的吃完饭,才有力气将自己身上的内伤察看清楚。

我一直以为是心神太过打击之故,才会口吐鲜血,人事不醒,但当我意沉丹田,法运周天之后才发现,我的体内,竟然有被邪魅侵体的痕迹!

这邪魅比之曾经贯穿红尘的三只,厉害的不是一星半点。

无知无觉的侵入我的身体,只怕是发现影响不了我的心神后,才做下策,自爆身形消踪隐迹。

我想就连青秧,也是被花穗姐在保安堂沾染的邪魅影响,心生黑暗,自伤而逝。

就连一向自持的法海,也被其影响,破了酒戒!

这还是只是这邪魅对人最细微末节的影响,我虽贴身带着那韦陀草,但是得益于龙族的根基从来都是邪魅不侵,所以未影响到我的心神,却导致伤及了内腑。而法海和花穗姐,却只是远远的一观,连触碰都未触碰到,便已可影响心神至此。

若放任这邪魅在外界作祟,长年累月的腐蚀下去,恐怕即便是释迦牟尼佛祖也难逃其害!

就连他——身为一道之主,若被这邪魅侵体,那放任自由后的魔道,又会闹出怎样的混乱来!

紫荼啊紫荼,难道你真的恨我恨到连羲斡也要跟着一起永世不能超生么!?

心中越想越怕,唤来大青,帮她运功三个周天,总算大青法基深厚,体内虽然也被邪魅沾染,却不伤本源,驱除出体便无碍。

保安堂之内,尚有许仙与老侯二人,而我仔细察看了许仙之后,却发现这老实人体内竟干净的狠,一点邪魅的踪迹都没有。而老候,这法力齐天的圣人,哪里需要我担心。

确认保安堂无碍后,我才连忙赶至佛堂,上香三支,跪在蒲团上,祈求菩萨真身降临。

只是直到三炷香燃完,菩萨却也是不见踪迹,任我如何跪拜都没有反应。

菩萨……莫非不在家么。

我只能心怀最好的揣测,掸了掸飘落在香炉外的香灰,向门口走去,但行至门边,我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眼见三界即将大乱,但唯一知晓真情的我却只能被困在钱塘,法海这一月进入钱塘的次数早已用尽,这唯一能自由出入钱塘的和尚此时只能被逼着在方外红尘积德行善,才能换取下一个月进入钱塘的次数。

五百年前,佛祖定的规矩还真磨人。

既然现在菩萨不见踪影,法海又暂时过不来钱塘,那我能将消息发出去的最后希望,那边只有——他了。

今日的保安堂还是一如往昔,并没有因为魔道一族的撤出而有着丝毫的异象,看病的人来往复返,抓药的人纷至沓来,没有我抄着药方,老侯自己一人倒是比平日忙了许多。

“大圣。”我看着正在边秤药边抄方子的男人,恭敬唤道。

老侯手中的羽笔忽然凝了一凝,墨水在纸张上顿了一个极小的笔迹,我看着那圆圆的墨点,再次开恭敬开口:“大圣,三界告急,请你帮我。”

也是保安堂的某一个午后,那时候保安堂还没有老侯,也还没有大青,只有绝色的小青和我,许仙开方子,我对药单,小青抓药,钱塘县也还不是监牢。

小青第一百零二次的怒气冲冲的将药方摔在我的案前,质问我:“你这是字么!”

我看着药单上那扭扭曲曲宛如蛇行的墨印,翻了白眼道;“你自己才疏学浅,不识字还来怪我。”

“老娘学富五车!老娘才高八斗!老娘都已经到了立地书橱的境界了!是你字丑人也丑!”小青毫不示弱,掐着腰便对我怒斥回道。

“你怎么不说自己美貌与智慧并存啊。”我嗤之以鼻。

许仙闻得后堂吵闹,抓药的病人早已积攒了一堆,纷纷探头向内堂望去,这老实人心知到底发生何事,只得叹了口气将手中羽笔放下,拉开布帘探过头来。

“小青,莫要再吵闹了。”小青虽然与我颇为不和,但是对着老实人却是十分言听计从,乖巧的点点头,便不再与我做口舌之争,欢天喜地的行至药柜前抓药去了。

这……几乎跟变戏法一样的情景,我不管看上几次都是无法适应。我从未看过有人能对一个人如此的死心塌地。

待到保安堂闲时,我拿了几颗蜜饯去找小青,如示好般将蜜饯放在她的面前,向她询问道:“你到底喜欢这老实人哪里,怎能就如此甘之如饴,对他言听计从。”

小青捏了一个眼前的蜜饯,想也不想的回我:“因为许仙他和所有的臭男人都不一样,他傲然自持,看我的时候,双眼从未有过邪念。总是纯澈如清泉,我看了便觉得喜欢。”

我睁大眼睛看着吃着蜜饯,言语却比蜜饯还要甜的小青,想不到这绝色的美人脑袋竟是如此蠢笨!

我无法抑制的冲着小青大笑,笑到几乎直不起腰,小青却也不理我,将几粒蜜饯抓起,便留我自己一人在药柜前傻子一样狂笑。

她将手中的蜜饯用手帕包了,才小心的放在了许仙的桌上,满目柔情的看了看许仙,也不多言便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这种发自心底的亲昵毫不做作,自然至极,这二人乍看起来竟似比我这个原配更为般配,我笑着笑着只觉得有些酸意浮出,接着便再也笑不出来。

这一丝酸意,似是嫉妒一般,却也不全然是因为心中妒忌而起,更像是一种对于小青能更加渗透于人类中的羡慕——同是异类的我们,她与人之间却能有着比我更深的羁绊。

追着小青进入后院,见小青正准备帮许仙打水泡茶,我拉住小青,再次问道:“那个……既然如此喜欢许仙,那你知道许仙与法海的事么?”

话一出口,我便觉得后悔,心中惊觉何时竟也成了这世间乱嚼舌根的俗人一般,以他人的私隐来刺痛别人,来迎合自己心中一份让人作呕的侥幸。

小青将手中的水桶从井中提出,擦了把汗看着我毫不在乎的道:“公平竞争,我是不会输给那和尚的!”

说起来法海,小青竟然凭生了许多斗志,十分坚定的握拳道。

我似乎被小青这突如其来的斗志所吓到,只敢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自己在同意个什么劲。

小青见我点头,那绝美的容颜忽然笑靥轻启,握紧的拳头松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就知道你人不错,你若与我同一战线的话,以后我便不再说你丑就是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笑容,打消了我心中的所有卑微与偏执,懦弱和黑暗,我也第一次体验到了,与龙城以外的人的羁绊。

我从小便羡慕的羁绊。

我常坐在父亲的腿上,边扯着这至高无上的龙尊的胡子边好奇的问着不着边际的问题。

“为什么你能和麒麟老伯做这样好的朋友?”

“为什么龙城七将十一神都能心甘情愿的帮咱们家看门?”

“又为什么,那久远的故事中自称齐天大圣的猴子,在近日得道成佛后,还愿意披着斗战胜佛的名声,俯下身来为龙城种琼浆仙果?”

龙尊捋了捋被我弄乱的胡子,朗声的笑了笑告诉我:“傻孩子,这便是我与他们的羁绊所致,羁绊越深,我们也就离得越近。”

龙尊说,在龙城之内,得过他恩惠的人,即便是曾经走失与久远的时间之河中,到了命定的时间,也还是会回归这方乐土,与他一起,共筑龙城。

龙城便是这样,才能安稳的屹立于六道之外。

我在父亲的怀中默不作声,心中却在默默的期盼自己能和他一样,会有自己的羁绊。

这份羁绊,就像是我对于万物灵性的启蒙,在龙城的最初,我便渴望着这份听来虚幻的东西,在有一日,能够悄无声息的到来。

或许我从不曾知道,自己所期盼的东西,会有怎样的因果,只是在今日这等三界告急的日子,父亲在久远岁月中所积累的羁绊,却切切实实的发生了效用。

“齐天大圣,斗战圣佛,美猴王悟空!请你助我!”

在听到我唤出“美猴王”三个字后,老侯终于完全停下了手中的羽笔,这自恋的猴子果然如父亲所说,在他长之又长的名号中,他最在乎的,始终还是这三个字。

老侯微微有些得意的抬起头,那往日里温吞的眼光此时如从砂砾中浮出的金砂一般绽放出耀人的光芒,一双火眼金睛照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这修生养性了千年的猴子,在此一刻终于恢复了往日不可一世与天同齐的风采!

“想不到那老金龙还是没有瞒得过你这爱闯祸的小龙仔,这老子自当服老,再怎么费尽心机,也是玩不过自己的闺女的。”悟空一脸狡黠的看着被他的火眼金睛照的几乎睁不开眼的我。

“大圣!收了你的神通吧!”我捂住眼睛哀求道:“不然真要被你亮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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