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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宋老三紧张地拉住况小田,压低声音说,“大侄子,小声点,别让赵老头听见咯!没错,就是红眼草。(首发)我想着如果你们能抓到那只绿色的猩猩,就能把红眼草抢过来了。问题应该不大。这才让你们过来的。”
我有些不明白宋老三在忌讳什么,说:“赵老头相信破坏红眼草会给当地带来厄运。但是他自己亲眼看见红眼草已经被破坏了。我们只不过打算从破坏者手上把红眼草抢过来,这应该不碍着他吧?”
宋老三说:“唉,别提了。赵老头认为不管红眼草被做成什么样,只要它们还留在林子里,就不至于对山神老爷太不敬。得亏红眼草已经被那只绿毛猩猩摘了。要是被他发现你们采摘活着的红眼草,嘿嘿,这老头子肯定得跟你们拼命!”
我们赶了一天的车。只是在快班上吃了一点我妈准备的小吃,早就饥肠辘辘了。宋老三切了些新鲜的野生蘑菇和他们自己腌制的兔肉炒了一大锅饭。让我们将就着吃点。
这东西看起来黑乎乎的,毫不起眼。吃进嘴里却出乎意料地鲜美。我们吃饭的时候,赵老头依然全程闷声不响地在门口抽水烟。
不知那只绿毛猩猩具体在什么地方,更不知寻找需要多少时间。能在三天之内成功夺得红眼草赶回去吗?我心中忐忑。
匆匆吃完东西之后,我们就打算进林子。宋老三牵着那条懒洋洋的黄狗,要给我们带路。
我们从屋子走出来的时候,赵老头终于开口了。他用沙哑的烟酒嗓沉沉地说了一句什么,语气透着一种不知是警告还是威胁的意味。他说的是当地土话,我没听懂。转头看时,赵老头依然低着头一口一口地抽着水烟。眼神始终没有落到我们这边。
“他说什么?”我问宋老三。
宋老三脸色有些难看,摇摇头说:“没什么,老疯子说胡话。不用在意,走吧。”
林子里生长着各种我们认识,不认识的参天大树。郁郁葱葱,密密匝匝,遮天蔽日。五月的似火骄阳在这样的林子面前,也不得不变得温柔。
阳光细碎,树影斑驳。时光的长河似乎终于倦了,决定于此停止流淌。
耳畔蝉鸣不断,隔三差五就有不知名的鸟类闯进我们眼帘。一切的一切都这么不真实。每天生活在钢筋水泥构建的城市中。每天面对马路上熙来攘往的钢铁巨兽。我几乎忘记了我现在眼前看到的,才是这个世界原本的模样。应有的模样。
这地方生态保持得真不错。怪不得能保持原有的纯阴气场,生长出红眼草。
我们在林子里巡了一个下午,直到夕阳染红了天边云层,还是一点收获都没有。眼看暮色即将四合,宋老三说林子湿气重,夏日炎炎,更是蛇虫横行。晚上行动被毒虫咬伤的危险极高,建议我们先回去,翌日再寻。
我马上摇头反对,现在已经过了一天,算上回程我们只剩一天多。我恨不得不吃不喝,把每一分钟都掰开两半用来寻找那个把红眼草当项链戴的绿毛猩猩。况小田说:“我同意兄弟的。但是天要黑了,我们都没带像样的照明工具。而且我们也要吃饭,不如就先回去,晚上带了电筒再出来吧。”
他这么一说,我倒没有异议。正要往回走,那只一直耷拉着脑袋的老黄狗突然警觉地站直身子。宋老三见状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和况小田不明所以,疑惑地左右张望。深山野之中唯有清风徐徐,百花怒艴,没见什么值得警惕的状况呀。
黄狗的身体连番几次朝不同的方向微微前倾,像在寻觅着什么。终于,黄狗如脱弦之箭,朝着前方扑了出去。“快!绿毛猩猩就在那边!”宋老三大大喜过望,一边跟着黄狗疾奔,一边冲我们招手。
这么顺利?我听到宋老三这么说当然欣喜,但是心底总觉得不敢相信。老黄狗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突然就爆发了?它真的有本事一下找出我们的目标物?
我心中疑惑的时候,况小田已经直接开口了:“叔,这狗真能带我们找到绿毛猩猩?”
宋老三兴奋道:“准没错!大黄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嗅觉还是很灵敏的。那天赵老头遇见绿毛猩猩的时候,大黄也在场。它闻过绿毛猩猩身上的味道。”
倘若如此,那真是天公助我。小越,哥马上就帮你把红眼草抢到手!我心中正是澎湃,却被眼前所见景象无情地甩了一个巴掌。
我们前方出现一堆熄灭的柴火。旁边散落矿泉水瓶,罐头盒之类的垃圾。老黄狗正兴致勃勃地绕着一根吃剩的肉骨头打转。什么呀,敢情它只是闻到食物的味道了!
“叔!”况小田吼了一句。宋老三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说:“这老东西真是不像话!”说着有些不死心地朝那堆垃圾走了过去。好像绿毛猩猩有可能藏在垃圾里似的。
“林子不禁火?居然有人在这烧烤。”我觉得很匪夷所思。这种原生态林子怎么会允许使用明火?而且谁会如此闲的蛋疼,千里迢迢来这烧烤?
“火堆还是热的!人刚走!”宋老三原本一路都是笑嘻嘻的,看来十分和善,此时却禁不住面露愠色,“他娘的。你们别看这林子湿气大,要是真起了火,火苗瞬间就能随风发展成火苗。平时我们连烟头都不让进林。没想到我才出去半天,赵老头就漏了眼,让人在这点起了明火!”
虽然火堆已经完全熄灭了,宋老三还是不放心,捡起地上被人丢弃的半瓶矿泉水,悉数浇在火堆上。“他娘的,赵老头整天神神叨叨地嘀咕得罪山神老爷会带来厄运。我看啊,所谓厄运都是人造成的。还不如花多点心思放在防人上呢。要是这火堆没灭透,造成火灾,那才是真正的厄运!”
他不知是心有余悸还是余怒未消,伸脚用力踢地上的垃圾。突然,我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地上某样东西上。几秒过后,我情不自禁地蹲下拥抱那只老黄狗,说:“大黄,你太棒了!”
宋老三把垃圾踢开之后,我们看见地上有一小撮带血的绿色茸毛!绿毛猩猩果然曾经出现在这里!
地上说不定还有什么线索!我兴奋俯身一通翻找。可惜地上除了那一小撮绿毛,就只有被人遗弃的垃圾,并没有进一步的线索。
“那猩猩的毛怎么会掉在这里?难道它跟在这儿点火的那帮人打起来了?”宋老三挠挠头。我之前满脑子都沉浸在发现绿毛猩猩行踪的喜悦中,没在意细节。宋老三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
茸毛带血,显然不是自然脱落。是燃火的那帮人强行把猩猩身上的毛拔下来的?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跑到林子“烧烤”已经很奇怪了,还跟一只猩猩动起了手。怎么想他们都不可能是来观光旅行的。那帮人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不会也是为了绿猴子脖子上的红眼草项链吧?
“哥儿们我推了好几单生意专程过来找红眼草,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捷足先登!”
“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能让红眼草莫名其妙落到旁人手中!”
我把我的担心说出来之后,况小田和宋老三都表现得极为愤慨。宋老三轻轻抚摸大黄的后颈,将那撮带血茸毛放在狗鼻子下。
确定大黄用力嗅了几下后,宋老三才把茸毛收进兜里。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我们鼓舞的缘故,此时的大黄像脱胎换骨一样,早没了先前的懒散。现在的它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缉毒犬一样,专业地东闻西嗅。我们满怀希望地跟着大黄,在林子里越走越深。
不多时,天就彻底黑了下来。我和况小田都没带照明工具,只能拿出手机勉强照路。宋老三比我们好点,他的钥匙上别着一枚一指粗的强光小电筒。小电筒亮度还行,但是光束太小,在这样一片林子里,只能艰难地将吞天噬地的黑暗撕开一道口子。
走了一阵,大黄陡然停下,也不吼叫,乖乖趴在地上眨巴眼睛看宋老三。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宋老三说:“找到目标了。”
找到绿毛猩猩了?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看!”况小田猛地用手肘撞了我一下。看什么?我莫名其妙。然而此时况小田和宋老三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斜前方一处背光之地。宋老三将小电筒的光束移到该处,我凝神注视半分钟才终于发现问题所在。那个地方正隐隐闪耀一种微微的亮光。
怎么会有光?我们不约而同陷入沉默。周遭霎时只剩蝉叫虫鸣之声。咦?怎么好像有音乐声?
音乐?闪耀的微光?我忽的茅塞顿开,叫道:“手机!那是手机!”
深山老林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手机?那帮跟绿毛猩猩干架的人肯定就在前方!只要找到他们,总能得到一些关于绿毛猩猩的信息!
我拔腿就朝光亮闪耀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