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泽和在这场宴会上,被宣布成为狮心会主席团最年轻的成员,全场激烈的鼓掌,爆发响亮的欢呼。
因为长期受到中文环境熏陶的大家似乎也染上了酒桌陋习,开始轮番上阵敬路鸣泽酒。没有人敢在楚子航黄金瞳的注视之下去灌会长,但是对路鸣泽这个学弟就没有了那么多忌讳。
“这杯不喝,你就是看不起我。”胡安端着一杯茅台,醉醺醺地对路鸣泽说。
“不是,哥,我都喝了一下午了,让我休息休息。”路鸣泽脸色发红,已经开始有些走路不稳了,“真的不行了,你去找兰斯洛特,他最能喝了,要不那个你们组织部新来的波兰小妞,她喝伏特加就像是在喝水。”
“老弟,这话就是你就不对了,我们老爷们,不能说不行!喝!”
“你这个阿根廷人说话怎么一股大碴子味儿······”路鸣泽五迷三道地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喝,今天哥陪你喝个痛快!”
“够意思!走着。”路鸣泽和胡安挽着肩膀,一口干了手上有点年份的茅台,龇牙咧嘴地呼着酒气。
整整一天卡塞尔都充满着欢呼和雀跃,无论是学生会的泳池趴还是狮心会的室外音乐会都欢迎着全校的学生参加,卡塞尔任何一个老师和学生都可以享受到两大组织热情的招待。整个卡塞尔成了一个音乐和美酒的海洋,在这一天似乎大家的压力都得到了释放。
“师弟快看,诺诺的身材好辣!”芬格尔抓着路明非的肩膀。恒温泳池让大家在寒冷的夜里也无惧,诺诺穿着泳衣在池水里就像一条银白色的鱼。
“小心你长针眼。”路明非白了芬格尔一眼。
“师弟你这猥琐的小心思,真的是太明显了啊,看到那边众星捧月的凯撒了没有?”
路明非探头看了一眼正在和学生会骨干们高谈阔论的凯撒,大概是在宣扬某种超人哲学,所有人都流露出兴奋的神色。
“你少管闲事···”路明非似乎倍戳中痛脚了,转眼把还在和龙虾较劲的芬格尔甩在一边,离开了这个喧闹的会场。
伊利诺伊州是美国主要的农业州之一,全州百分之八十的土地是农田,广阔的天空受到光污染的程度很小,繁星如钻。
路明非在安静的小道上走着,又有点后悔,芬格尔可能是这个学校里对他最好的人了。自己又不是他亲戚也不是他小弟的,可他偏偏对自己百般照顾,没有一点索求。考试他帮着作弊,孤独的时候他陪着唠嗑,自己生死一线的时候也是他在远程支持,哎······
“是路明非吗?”一个保安窜了出来,吓了路明非一跳。
“对对,是我。”路鸣泽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在远处才有欢呼和音乐声,他十分惊讶,“这你都能找到我?”
“你签收一下。”保安递给了路明非,路明非赶忙接过。
“是我带他来的。”诺诺蹦蹦哒哒地跳了出来,“芬格尔说你跑出来吹冷风思考人生了,还说是每一个中国的诗人在面对巨大的困境的时候,不是在高山就是在树林。”
诺诺穿着紫色的连衣裙,为了防风在外面套了一个巨大的夹克。
“不会···又是个手机吧。”路明非在签收单上签了字,快的是一个fedex的大信封,看地址是有英国寄出的,这个触感,和第一次收到卡塞尔学院的信一样。
“是有人给你写情书了吗?”诺诺好奇地问,路明非虽然在新闻稿里都是蜷缩在船舱的一角,满脸煞白,抱着饭盒呕吐的倒霉孩子。但是作为直接面对龙王的勇士,还是有不少人对他表现出了好奇。
“怎么会······”路明非撕开信封,倒出了一部ihone,界面是古铜色的古老飞轮,在飞速的转动,在路明非手指触到屏幕的瞬间,转轮减速,停下的时候,他的刻度显示为75。
路明非手心全是冷汗。
“你没事儿吧。”诺诺问。
“没事···”路明非赶紧按灭了屏幕,“你出来找我干嘛,这里多冷啊。”
他不想让诺诺知道这件事情,无论这是不是真的。
“我想来和你说······谢谢。”
“啊···不谢。”路明非不知道诺诺谢他什么,水下的事情,他还没有和任何人说,任务报告里只有寥寥几个字。这样看样子应该是他谢谢诺诺,而不是相反。
“因为没有你,我大概会死吧。”诺诺说。
“什么?”路明非一愣。
“嗯,昏过去的时候,我觉得很累很累,想要睡着。但是我隐隐约约听到你在喊我的名字。”诺诺说,“那时候我昏昏沉沉地想,路明非大概吓死了吧?不然怎么喊个不停。”
沉默了一会,路明非点点头,“嗯,吓死了。”
“要不是你喊我我就睡着了,睡着了大概就不醒了。”诺诺说,“谢谢。”
“啊···不谢。”
“因为我答应过要罩你啰,所以我想我不能睡着。”诺诺皱起眉头,“不要烦人!不能老说不谢!来来回回的,”
“唔······那我知道了。”路明非说。
原来答应了要罩一个人,会这么认真的。
于是他笑了起来,抓了抓头。诺诺也笑,伸手过来,一起把他的脑袋抓成了鸡窝。
“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别担心。”路明非抬起头来看着诺诺,露出白痴一样的笑脸。
“我不担心。”诺诺耸耸肩,“只是看你刚才表情有点奇怪,一起回去?凯撒订了一个十层高的蛋糕,我们一起回去吃?”
“不了,不了,我去找我弟弟,我出来是看狮心会的烟花的。”路明非找借口。
“你这个小叛徒···那你去吧。”诺诺说。
“那回见啰。”路明非转身离开,想着这样也不错,至少喜欢的人会一直记得他。
“回见。”诺诺在背后说,一直到看不见路明非的身影,诺诺转过头来,对着一旁的树丛,“听了这么久,要出来了吧。”
“诶诶···”一个狼狈的身影从一旁的灌木下爬了起来,原来是路鸣泽。
“你在这里干嘛?狮心会的大功臣什么时候变成了偷窥的猥琐男了?”诺诺说。
“我才不是呢,胡安他们像是疯狗一样灌我酒,我再不逃出来,我要死在那里不可。”路鸣泽说,“看到路明非我刚想打个招呼,谁知道你就窜出来了,我这不是怕撞破你们的······”
在酒精的作用下,路鸣泽的表情管理逐渐失控,露出了满脸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