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帅退回座位,免得被他们拉扯急了,真动手打他们。跟着哑叔练武功也有段日子了,虽然是花拳绣腿,但力气也长了不少,一个不小心,打死一个两个的,又得被砍头了。
三人见文帅不走,也就不再上来拉扯,却也不坐,分散在去往正门的主要通道上,低着头不说话。
文帅坐了下来,说道:“三位大人不让我走,此处又无人来。难道咱们四人渴死饿死在这里吗?我虽是主薄,但这么大的事,我也无能为力。三位大人既然不让我去见府台大人,那咱们就在这里等好了。”
三人面面相觑,也知道这样等不是办法,更知道文帅只是一个小吏,死缠着他也没用。三人换了眼色,一人说道:“有劳主薄大人代为回禀,好歹请府台大人示下。”
“好。”文帅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三人不放心,直跟到门口,才依依不舍地目送文帅远去了。
文帅找到班头,说道:“三位县太爷把拨下去的粮卖给了粮商,又被赵得富高价收走了。要是府台大人问起,你便这样回,要是无事,你也别去厅房。他们愿意等,就让他们等好了。”
班头一脸坏笑着答应:“是,主薄大人。”
回到房里,桃儿又低着头站了起来,文帅走到她近前,托起她下颌,桃儿满面羞红,别开目光不敢看他。文帅刚要拥她入怀,就听屋外喊道:“主薄大人,宋大人有请!”
“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吗……”文帅小声报怨。
桃儿轻笑道:“相公去忙正事,桃儿跑不了。”
宋大人躲着不见,原是以为三人是来要赈灾款的。嘱咐了班头,等文帅见了那三人后,即刻回报。结果一听是这样的事,连忙命班头来传文帅。
到了后宅,宋大人屏退服侍的丫鬟,让文帅坐下,自己却站了起来,沉着脸在屋内来回踱步。
文帅看出宋大人急火攻心,这次赵得富是把事儿做得太过了。或许赵得富真的蠢到以为购粮一事与宋大人无关,只是文帅从中把持,所以才收了粮,要与文帅拼个高下。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个赵得富,离死不远了!
“玄德。”宋大人冷冷开口:“本府心绪烦乱,依你看,此事如何处置?”
文帅站了起来,答道:“晚生愚见,大人若想安抚,当亲自会见赵员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赵员外从商多年,当知深浅。”
文帅说完这段话之后停住,看宋大人的脸色,只见他脸都快青了,于是又说道:“大人若想惩治,莫不如随他去闹,所谓欲擒故纵是也。待大灾过后,大人在刘相爷那里参上一本,夺了他京城的钱庄,罢了他员外的名号。赵得富自以为人情通达,只手遮天,不把大人你放在眼里,这种祸害,留他无用。”
宋大人看着文帅,心想自己要是有女儿,可能都会考虑招他为婿。就冲文帅这份心计,曲问兰除贱籍一事,也是刻不容缓!
宋大人问道:“治下三县如何应对。”
文帅答道:“晚生浅见,民若无粮,恐其生变。大人虽身在州府,但治下若出了祸事,难免也会受到牵连。况且若是救了那三个蠢材,来日方长,他们定会悉心侍奉大人。不如再拨足用粮米,晚生去传府台大人令,若他们再敢胡为,让他们提头来见。”
宋大人含笑坐了下来,端起茶碗笑道:“你去吧,赵员外也不必见了。”
文帅转回会客厅,三位县令再见文帅,已是惶恐不已,额头上都见了汗。文帅坐下,看着他们三人,有意抻了一会儿才说道:“府台大人训示。”
三人连忙撩袍跪倒,文帅一笑:“三位大人请起,只是府台大人训示,亦非圣旨,何用如此?”
三人脸色尴尬,相继站了起来。
文帅说道:“尔等不思忠君体国,竟因小利而害民心,本府深愧于内。今再拨足用粮米,望尔等心念黎民困苦,体圣上贤德之意。若有再犯,尔等提头来见!”
三人再次跪倒,同声说道:“下官谢府台大人恩典,谢主薄大人周旋。”
文帅哄走三个县令,又到账房交代完毕,几乎是一溜小跑回了房。桃儿正打了水擦拭桌椅,见他回来,扭身刚要说话,不防竟被一把抱了起来。
抹布掉在地上,桃儿愕然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
文帅将她放在床上,轻吻浅啄。桃儿体内猛然躁热不堪,紧闭着双眼不敢稍动。感觉被褪了衣衫,下意识地睁眼,却只看到那双热切的眸子,瞬间便化在了里面,本已抬起的手臂,也忘了遮羞之意,触上他的唇,笨拙地迎合。
文帅直逗弄到她身如热火,娇喘不宁,才与她同赴巫山,共享云雨。文帅是此道高手,知她初试云雨,所以极有分寸。把控着缓入浅出,听她莺声燕语,尽享床笫之乐……
事毕,桃儿软在他怀里,没歇得一刻,又被他翻倒。如此反复两次,桃儿急急讨饶道:“相公雄伟,快饶了桃儿吧,改日再伺候相公。”
文帅轻吻香唇,一笑起身,却见桃儿伸手去拿一只香包,放在鼻下闻了闻。文帅猛然醒悟那是麝香,一把夺过来丢在地上,微怒道:“不许闻这个!”
桃儿一惊,委屈道:“桃儿心知相公怜惜,但姑娘尚未过门,桃儿岂能越俎代庖?”
文帅微觉愧疚,是他把这件事忽略了。当下附耳轻语了一番,桃儿羞道:“若是那样,岂不是委屈了相公。”
文帅笑道:“这算什么委屈,你身子安好,我方能安心。”
桃儿含羞低头,却听文帅调笑道:“桃儿快起身,咱们去见你家姑娘,一来还了赊欠的银子,二来你也好向你家姑娘禀报。”
桃儿满面羞红,扭捏着背过身穿戴起来,下了地整理了床铺,对文帅说道:“妈妈心黑,要了姑娘一千两银子,相公若是不便,不急这一时。”
文帅含笑摇头,以桃儿的姿色年龄,一千两银子那是要得太少了。若不是给了那老婊*子天大的好处,她哪会如此轻易放过桃儿。
到账房取了银子,带着桃儿到了贮玉馆。鸨母满面春风地迎了来,把文帅请到上房去坐。桃儿自去向曲问兰回话,一路被指指点点,桃儿哪会在意那些妒恨,昂首挺胸,招摇过市。
文帅也不落座,掏出银票放在桌上,说道:“承妈妈情了。妈妈的粮款我有意拖着,入冬以后,粮价看涨,到时再兑不迟。又或妈妈急等拿钱,现下兑了也无妨。”
鸨母脸上笑开了花,一边收起银票,还看了一眼数额。一边奉迎道:“大人真是体谙下情,其实这区区一千两银子,哪值得什么。粮款全凭大人安排,妈妈我不急。”
文帅一笑,贪财是好事,只要不过分就行。
那边桃儿推门进来,曲问兰眼中一喜,屏退了来抵桃儿的丫环,拉着桃儿坐下,轻声问道:“相公可要了你吗?”
桃儿低垂粉颈,含羞点头。曲问兰放下心来,她还怕文帅得了钱财便转了心肠,如今既然连桃儿都要了,自然不会辜负了她。
说话文帅就到,有了桃儿这层关系,文帅也不必再通报,推门便走了进来。桃儿连忙站起身,倒了茶后立在一旁。
曲问兰含笑起身,叫了一声相公,文帅走到近前,握住她的手两相落坐,眼中含情地问道:“你身子还好吧?天更凉了,你千万仔细着。”
曲问兰笑答道:“相公不必挂念,我自理会得。”
说着起身到床柜里取出一张纸,回身坐下,将纸递给文帅,说道:“这是桃儿的身契,相公收好。”
桃儿站在一旁,心知这张纸就是她的命。常听人说,通房的丫头少有能做得妾的,大多是过上几年,主人厌了,便转卖他人。桃儿自知享了此时的福,再受不得彼时的苦了。若有朝一日,相公厌了她,她宁愿一头撞死!
文帅展开看了一眼,两手一分,将身契撕了个粉碎。要是靠这种东西留人,那他这么多年的公关不就白干了吗?
桃儿惊得瞠目结舌,曲问兰眼神一滞,随即涌起爱慕之意。文帅笑道:“相交贵在知心,你将桃儿给了我,我也要了她,一纸契约不值什么,如花美眷岂是钱银能比的,留它无用。”
桃儿落泪,此刻起她竟又恢复了自由之身。若将此事说与外面那些指点她的人听,怕不要恨得吐血了。
坐了多半个时辰,文帅带着桃儿回府衙了。哑叔这一天都没出过屋,自然也是个通达世情之人。
有了桃儿,再在府衙居住就多有不便了。转过天文帅就去找陈镖头,所幸文帅人虽不贵,但动静闹得极大,加上陈镖头交友广阔。因此一听是文主薄找宅子,便有富户上赶着巴结,只说先住着,待有合适的再搬。
有陈镖头的脸面在里边,又念着桃儿,文帅就应了下来,好歹是自立门户,也免得府衙内来往闲人冲撞了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