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要是女人,不管是公主还是平民,打起架来一样是六亲不认。
皇帝见他们皆是不敢对姑娘用蛮力,亲自上前把两人分开,平乐张牙舞爪,差点打中了皇帝,还好及时住手了,平乐楞了楞,“父皇。”
她看到皇帝面色极为难看,简直跟墨汁一样黑,低了头不敢直视,皇帝气道,“当着朕的面你们都敢如此放肆,也不知从前在宫里背后做了多少过激的事。朕一直告诫要兄友弟恭,都是朕的血脉要更加和睦亲近,你们就是这样亲近的。”
康怡装得委屈,告状道,“父皇,我不过是想问平乐近日过得可好,她便以为我有心嘲讽她,她先动手打我的。”
平乐也委屈哭诉,“你胡说,你先动手的。父皇你别信她的话,她用她的发簪刺我,我才打回她的。”
“我哪有刺你,是刚才你扑上来死命打我时,自己手臂碰到我簪子自己伤到的,你倒会本末倒置。”
“你才是恶人先告状呢。”
平乐和康怡相互对骂,太后动怒,“闭嘴!”平乐和康怡噤声,太后转头对皇帝小声劝道,“皇上,即便是要教训她们,也要带回宫中再教训,不过就是家事,不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还要什么颜面,她们若是顾着天家的颜面就不会明知今日是她们哥哥成亲的日子还动手。朕已是不想管了,没心力管。若一个两个都是不懂事,索性都赶出宫外,让她们做平民尝一下苦头吧。”
天子一怒,在场的除了太后,皆是下跪请皇帝息怒,康怡实在怕君无戏言,有了平乐这个先例,皇帝也会收回她公主的身份,瞥一眼平乐,倒见她神情有丝得意了。
平乐是想她反正已经是平民百姓了,即便再贬她,她也还是平民百姓。但若是把康怡拉下来与她作陪,那才好呢,让她也尝尝由天上云变脚底泥的滋味。
平乐心里想着,看到皇帝身子晃了一下突然就往一旁倒,好在张年将他扶住,婉贵妃赶紧让宣太医,太后果断道,“去请元夫人来。”
“不必了。朕没事,自不会让人称心如意。朕知道朕这个位置有不少人惦记,若是倒下了正好让你们得偿所愿了吧。”皇帝的视线凌厉的扫过跪地叩首的众人,只连声道臣不敢,好好的喜宴,喜酒没喝却是人人自危了起来。皇帝喊道,“老五,你过来扶朕。”
五皇子景伦叙起身,唯唯诺诺的走上前。
今日来的皇子公主可不止一人,皇帝谁都没喊,唯独点名喊了景伦叙一人。这景伦叙是出了名的没主见,文武都不出众,与他其他兄弟姐妹相比较也只能归到平庸之辈。
而他母亲是县官家中庶女这样卑贱的出身,入宫由宫女慢慢的熬到了美人,但这地位也就是到此而已了,并不算得宠,没有家世背景没有靠山。母子两行事低调,也从不会去抢什么风头。
元帝仪略感奇怪,虽说皇子们虎视眈眈皇位是明摆的事,皇帝老是老了可不糊涂,他也清楚朝中不少人巴不得他早登极乐,但他与满朝文武都是默契的装作糊涂的,只一味营造父慈子孝的和睦。
在他还没下定决心真正的决定了继承人之前,不会撕破脸的,倒不是忌惮他那几个羽翼未满的儿子,而是担心他们身后各自支持的势力罢了。所以今日这番话算是重的了。
他又再盘算什么?
元帝仪心里琢磨着皇帝的用意,一抬头便见凤靡初在看她,很是全神贯注,被她抓住他的目光,他也却没丝毫慌乱躲闪。
她知道自己如何笑才最好看,今日又是盛装打扮一番锦上添花,这宅子里没一个比她更漂亮的了,语气里颇有些撒娇的意味,“分开这些年,凤哥哥有想过帝仪么?”
凤靡初笑道,“时常挂念。”
“我也很挂念哥哥呢。哥哥走了以后,山寨里便再没有人像哥哥一样会哄着我逗我开心了。”
凤靡初走了以后,她又恢复了一成不变无聊的日子,想找个人耍弄吧,平日好狠斗勇的山贼除了她干爹之外,不论二当家还是三当家,都是远远瞧见了她就躲开的。
她一时兴起把他放回来报仇,其实事后是有过后悔的。但过了一年后,她回了南蛮,又找到了新乐子也就把他忘了。
“让我仔细看看哥哥,似乎也不是分开了很久,你却是比我高了这么多了。”她抬起手来比了一下,一如当初几岁孩童时候天真浪漫的模样。然后手不安分的从他的衣领往上摸,要抚上他的脸。
凤靡初抓住她的手腕,温和道,“我与小姐虽是旧识,但如今你我都长大了,有些礼数不得不学的。”
是要她受礼数,还是怕她下毒,别人不知也就当他是正人君子了,可他们彼此的底细算是彼此多少了解的,她要是毒妇,他便时绵里针的,是跟正义凛然,正直不阿的正字沾不上关系的。
她换上兴致缺缺的表情,“既是凤哥哥不愿意,我也不能强迫你跟我叙旧,回去吧,该开席了。若只有你我二人不见,许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我倒是没什么,我就怕哥哥为难。”
元帝仪回了厅里,见皇帝和文武大臣都黑着脸,装作什么都不知,笑道,“皇上这面色怎么这么不好看,不会是龙体不适吧,我帮皇上把把脉吧。”
皇帝正色,“夫人方才去哪了?”
元帝仪道,“去解手了,茅房外还碰到了凤大人,聊了几句,九皇子的府邸金碧辉煌,真是连茅房砌得比其他人府邸的要好。我怕去了九皇子府邸的茅房,回到元府倒是嫌弃自家的了。”
婉贵妃看着满桌的酒菜瞬间就没了食欲。
“夫人真是会说笑。”太后朝凤靡初那看了一眼,见他端正着坐姿,比起同桌其他几位老态龙钟的大臣,风度翩翩,鹤立鸡群十分的出众,“夫人和凤大人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