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条的初秋薄暮,清溪水冷,芦花飞絮,黄叶飘坠,寒鸦噪林,黄昏的夕阳,给大地抹上了一笔忧郁的色彩……
远处。飘来一缕愁怨而低徊的萧声,在这苦涩的黄昏夕照里,散播,如泣如诉,令人听来,柔肠百结。
循着箫音寻去,隐约可见,在一株枝叶秃落的大树旁,有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孩子,正在吹弄着一管绿色的竹箫。
秋风瑟瑟中,这孩子却仅穿着一件朴素夹衣,树上的几片枯叶随风飘落,一切都是显得如此与平静安详。
歇时,那孩子停止了吹箫,将头轻轻的抬起,他那张清秀俊逸的面庞,散发出一种逼人的光辉,令人怀疑,这世上竟有如此面目姣好的孩子?
他有着黑白分明的双眸,眼角微微向上挑起,双眉斜飞入鬓,厚薄适中的嘴上面。有着一只挺直的鼻子,偶尔一笑,如春花初放,绽露出一列如编贝似的牙齿,使人只觉得这孩子美极了,美得,毫无瑕疵。
但是那双如朗星也似的瞳眸中,却有着一股冷冰冰的光芒,而且眉宇嘴角,彷佛含蕴了一些超出他年龄的世故之态……
此时,他凝视着天边的馀晖,意态落落的站了起来,轻轻的向前走了几步,张开双手,感受着这秋风扶脸带给他的那一丝凉爽之意,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但却笑得如此真挚,好似天下之大,只有现在的这一丝平静,才能予他以心灵深处最大的慰藉!
“凡儿,凡儿——”晚风中,忽然传来几声苍老而微颤的叫喊……
“爷爷,我来了!”孩子一听这声音,立即高声的答应着,急急的收起竹箫,消失於苍茫暮色中。
天更黑了,阵阵的寒风,额得分外凄凉,一条黄泥小道上,蠕动着两条人影。
那老人缓缓移动着颤巍巍身躯,轻叹一声道:“唉!凡儿不知不觉你都已经十八岁了,而爷爷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你是不是还在惦记着父母的死呀?”
“爷爷,你的身子骨硬朗着咧,以前的事就别在提了!”陈凡嘴里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一路上,思绪还是不由的回到小时候的一些场景…………
“灾星,打倒灾星!”
五个六七岁的幼童,将一个约七八岁的幼童,按在地上,就是一阵的拳脚。
只见被打的幼童生得唇红齿白,丰额广颐,鼻若悬胆,目如点漆,肌理白润,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聪慧绝伦的小可人儿。
陈凡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称自己为灾星,而且还要欺负自己,不过他却没有还手,因为爷爷说过,不能随便打人,所以陈凡只好一声不吭的躺在地上,用手护着自己的要害之位。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只见从村口传来一声老人叫骂声,一个背上背着个药篮子,一身朴素的衣着,两鬓染霜的老人,手里正挥着一把小药锄向村口这边赶来。
五名小孩见老人如此的架式,如同惊弓之鸟,一哄而散的消失在这村口。
“这群兔崽子,别让我在看到你们!”老人气极的对着那还没跑远的小孩们大声喝道。伸手扶起地上的陈凡,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关心的说道:“凡儿,没事吧?”
“没有,爷爷!”年幼的陈凡摇了摇头,问道:“爷爷,为什么他们都叫我灾星?”
“唉——”见陈凡又问起这个问题,老人不由的叹了口气,双眼带着慈祥的目光道:“凡儿,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在意这群小王八蛋的话,我们还是回家。”
“嗯!”陈凡见爷爷还是以往的回答,也就不在多问。
当时年纪还小的陈凡,并不明白灾星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他知道了!也知道了为什么村里的人,都称他为灾星。
刚出世,母亲就因为生下他,死于难产。父亲也因为母亲的死,终日以酒度日,没多久在一次醉酒不小心跌入村口的一条小河里淹死。
只是短短的一年时间,因为陈凡的出生,原本相亲相爱而又幸福美满的两口子,就这么的消失在人间,只留下刚满一岁的他,在这老人的照顾下慢慢的长大成人。
老小二人慢慢的走到了村子里一间偏僻的房前,推门而进,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很浓的药草味,陈凡打开屋内的灯,只见房子里的正墙上摆放着一个老式的中药柜子,还有一张简单用来为病人看病的诊桌。
“爷爷,你先在这坐会,我去做菜!”陈凡将爷爷安顿在饭桌旁,迳自向厨房走去。
一会儿。
简单的二菜一汤就端了上来,菜香扑鼻,陈爷爷闻了闻菜香道:“凡儿,你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
“呵呵,爷爷,你就别取笑凡儿了。”陈凡为爷爷盛好饭,接着就坐在爷爷的对面,开始用起餐来。
“爷爷,来吃块肉。”
“凡儿,我自己动手就好了,你吃…”
“…………”
一老一少,简单的二菜一汤,藜漫着温馨的气息——
很快两人就吃完了晚饭,陈凡开始收拾起来,这时只听陈爷爷指着放在诊桌旁装满着各种草药的药篮子,道:“凡儿,一会收拾完了,记得将篮子里的草药都倒进厨房的大陶药瓷罐里。”
“我知道了爷爷。”
陈凡很快就收拾好,拿起药篮子就走进了厨房。
若大的厨房中央放着一个巨大能容二人进去的大陶瓷药罐,罐里注满了已经开始冒着热气的清水,下面还有生着火在不停的为药罐里的清水加温着。
陈凡先试了下水温,感觉合适后,才开始分批熟练的将草药放进大陶瓷药罐子里。
等将药草全部放入药罐,过了大概五分钟,一股药草的清香气息,充斥着整个厨房,这时只听身后的陈爷爷这时才开口道:“凡儿,今天是你最后一次泡这些草药,往后就不需要在泡下去了,快点脱衣服进去吧!”
“嗯!”陈凡很快便脱光了身上的衣服,跳进了这个大陶瓷药罐里。
等到陈凡进陶瓷药罐里,陈爷爷几步就走上前来,不停的添加柴火,只见火势熊熊。
药罐里的药水,初温到高温,高温到。不时冒出气泡,而陈凡却全身浸在水里,如果是让外人瞧见,还不吓个半死。
整整了半个钟头,老人这才将火势减弱。
接着陈爷爷的双手很有规律的不停拍打着陈凡的全身,只见陈凡的全身肌肉绷紧红如樱桃,一股股白气正由那些穴道和毛孔中徐徐吐出,尤以头顶“百会”穴为最大。
陈爷爷看到这个样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停了下来,只见陈爷爷原本红润的脸容变得苍白了起来,额头上泛起无数的汗珠。
擦了下额头的汗珠,陈爷爷站在一旁看着罐中的陈凡,不久,白气吐尽,只见原本还是绿油油的药水,开始慢慢的变清澈了起来。
等到药水完全变得清澈见底的时候,陈凡的皮厝也由红色转为淡红色,渐渐再转为正常之颜色。
“呼——”药罐里的陈凡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看到脸色苍白的爷爷,连忙搀扶,关心的道:“爷爷,你没事吧?”
“没事!”摆了摆手,接着示意陈凡出来穿好衣服,陈爷爷这时才开口道:“凡儿,我用七十二式先天推拿手法拍遍你全身各个穴道,又用这一百零八种药草调和而成的药水,洗你全身,算算日子也已十七年了,还好你没有让我失望熬了过来。”
陈爷爷顿了顿又道:“这些方法是我从一本古时候的医书上所得来的,你可知道爷爷已经将你的身体培养得超乎常人。”
“额?”陈凡有些不明白爷爷话里的意思。
“呵呵,现在说你也不明白,还是让你自己慢慢去体会吧。”陈爷爷笑了笑便离开了厨房。
将身子擦干净,陈凡接着就把衣服穿好,这药水他都泡了快十八年了,可是也不见得有什么超乎常人的好处,除了身体从来没有生过病,力量比一般人要大外,他还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穿好衣服的陈凡把厨房重新收拾了一遍后,便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才刚走没几步,他隐约听到张大叔与张大婶交谈的声音。
“小顺,功课都没做完,就想看电视,快回房做功课去!”
“孩子要看电视,你就让他看好了,这么凶做什么?”
“一天到晚都是你这婆娘,都把他给宠坏了,期未考试他可是全班倒数第四!”
“…………”
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张大叔家离他这将近有五十多米远,可是为什么能听得如此清楚?
睁开双眼,陈凡只觉得眼中所看到的东西,都似乎变了模样,房间内各种颜色都鲜活起来,似乎连灯光都有了流动般的质感。
就连屋外原本漆黑一片景象,在他眼里十米距离内的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象。
甩了甩头,陈凡只见眼前的景象又回复了正常,耳边也没有了张大叔与张大婶的声音。
难不成刚才的全是幻觉?
“……你可知道爷爷已经将你的身体培养得超乎常人。”脑海中忽然浮现爷爷刚才所说的话语。
莫非——
陈凡再次的静下心来,静静的聆听着四周的声响,可是耳边除了蚊虫张翅、蠕动的声响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更别说远住在离他五十多米外张大叔的声音。
慢慢的睁开双眼,看向屋外,星光下模糊不清的景物,依旧是模糊不清,并没有刚才那种清晰可见的景象。
一连试了好几次,陈凡都想重新体会先前那种微妙的感觉,可是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摇了摇头,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陈凡也没有去多想,回到房间和衣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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